11、会移动的建筑物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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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饲主]之称，并不是因为黑泽真的把自己当做寻常被驯养的家猫，相反，身为大妖怪的尊严绝对会使他们不能轻易说出这两个字。
这里的饲——指的是灵饲。
妖物灵物成形皆有契机，从拥有自己的意识开始，它们便能通过自身吸取周遭的灵力，或许是通过残杀同族又或许是吸收天地的灵韵，将来的一切发展都能自给自足。
可有一种情况不同，那便是通过结契侍奉于他族之下。
这种情况——不论是自愿签订契约还是被迫强契，一旦失去了能够自主生命的自由，他们将完全依赖于人类或者其他族类的供养。本身所拥有的灵力与契约者互通，只要遇到那种将灵怪妖物当做奴役对象的存在，基本上除了必要的时刻，他们自身的力量就会被阻断。
如果饲主再不愿意提供必需的灵力，那么它们的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因此也就有了后面的那种说法：
不管契约的妖怪式神自身有多强大，主人不强，同样能遭到覆灭。
这也是许许多多大妖怪和高神不愿屈尊侍于人类或者他族的原因。其中以人类尤为不愿，他们要不是有天道的加护，怕不是早就被寄宿在这世上阴暗处的鬼怪所吞噬了。更何况他们的肉|体脆弱，存纳和承受灵力的能力有限，早晚会有枯竭的那么一天。
到时，若是不愿主动解除契约，或者不愿自己的身体被他们所吞噬，是要让他们陪着一同死去吗？
简直就是笑话。
且，最重要的一点、、、
在拥有趋于无尽的妖神们看来，人类的寿命终究是太短暂了。他们因脆弱而受天道庇护，族群日益壮大，高过其他族类不知数倍……但享有不了永生。
就算它们真心侍奉于一名人类，他又给得了它们永久的陪伴吗……？
妖神成灵好化人形，追溯本源，它们的存在与人类的愿望息息相关。在根本上有着与人类趋同的心理，即使从本能来说对欲望的追求远大于情感，可一旦决定付出真心的话——
这份爱会很沉重。
——…………………………
黑泽是双尾彻底分叉的猫又，在同族之中是可谓称王的存在。
猫的性子孤高桀骜，想要它们侍从人类，几乎是件难于登天的事情。不过他的情况特殊——
高高的屋檐上，在皎洁月光的照射下，一只皮毛似乎是在发光的黑猫正静静蹲立着。适逢夜间尤其明亮的瞳孔直直地盯向某位少女的室内。比起之前总是要炸毛的状态，此刻的他好像有些不同。
“还好是那两个老怪物的孙女……”良久之后，它的口中默默地嘀咕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麻生卯月当然听不见。
但突然出现在少女房中，并从身后抱住她的红衣女子却不一样。
“小卯月还是太小了，对周围的事情一点都不防备可不行啊~”九条雪白的尾巴轻软蓬松，招摇地在身后扫了扫，徐徐烟雾突然屏蔽了外界的窥探。
“奶奶？”女孩此刻正在更换衣服，白天穿的这件早已染上了一块块的灰尘，所以要换下来才行。只是腰带才刚刚松动，自家面貌依然年轻的奶奶就出现了。
视线望向烟雾，她的表情微微带着不解。
“我家孙女哪里都是宝，怎么可以随便让人占便宜？”可妖娆迤逦的女子却伸出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流溢着风情的眼睛缓缓扫过了女孩细如白瓷的肌肤，纤细又姣好的颈项……一点一点的向下，她最后表情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恩？”少女眨了眨眼，明媚清澈，通透的一望到底。
“唔……没什么~”孙女的性格果真和某个老头子有许多相似之处，时而什么都明白，时而又泛着糊涂。终归是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所以这般年纪，不知道的人情世故竟然那么多。连有时鬼怪缠身都淡然自若了，稍稍有些老成过度。
“小卯月今天出去了一趟觉得怎么样？”纤细的手指拉过了小姑娘轻易可以拳握的手腕，身上的艳色和服拖拽在榻榻米上，她将女孩带到软垫上坐好，口中如此问道。
“……”觉得怎么样？听到这个问题的卯月抬头想了想，新奇的东西太多了，她觉得很有意思，“很有趣。”少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轻轻点了点头。
“那以后还想出去看看吗？”女子身上的和服仿佛太过沉重了，所以身子骨无力地歪斜在一旁的茶几上，她单手撑着青丝如瀑的脑袋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今天的奶奶和黑泽都让麻生卯月觉得很奇怪，这个问题……
“可是爷爷说过还不可以了。”早在卯月年龄尚幼，好奇心最为浓重的时候，她就已经提过这样的申请了。可是那时候的爷爷并没有同意这件事。
因为她的灵力还控制不好。
“恩~那小卯月认为为什么奶奶现在要提这件事情？”女子干脆整个人都趴在了桌面上，声音慵懒又魅惑。
“啊……”小姑娘的表情稍稍怔了一下。
原本还以为今天跑出去的事情一定会被爷爷教训的。
但是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小卯月知道上学吧？”某只千年白狐突然笑眯眯地道。
“知道。”卯月点了点头。
“爷爷今天拜托了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学校已经为小卯月安排好了哦~”生活在人界千年，他们麻生家所拥有的底蕴是外人想象不到的，当然人脉更是如此。
“……”少女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所以明天就去报道吧~”泛着诱人光泽的红唇在孙女白嫩的脸颊上香了一口，伴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九尾狐狸的身影彻底消失——
只留下茶几上，一套精致又简约的校服。
“……”小姑娘的手慢慢地摸了上去，衣料的触感从指间传来，“是一样的……”纤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她突然这么说道。
恩，这件校服，和她今天在路上看到的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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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山高校。
是一所师资雄厚、硬件齐全，名满京都的学校。
因为和学校自身的发展与制度有关，一般情况下，不会收中途插进来的学生，更何况这个学生之前还没有任何学历。
不过，既然连那位赤司家的家主都开口了，不收是不太可能的。连班级都安排到了重点班上去。
在麻生卯月的意识里，其实根本就没有走后台这样的概念，由于她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和别人的特殊性区分开来过，所以现在也只是按照爷爷的意思来上学了。
虽然她曾经并未上过课堂。
“……”少女静静地站在讲台上，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这样看着自己，所以脑袋忍不住轻轻地歪了一下。
“恩，咳！”一年A组的班主任樱庭老师站在女孩的一旁，心里其实很清楚为什么这些学生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过这个少女的身份明显有些特殊，校长也关照过他要多加照顾的事情，因此不由开口控场道：“向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他扭头对着小姑娘说着。
“好的。”卯月看了老师一眼乖巧地点了点头，清亮透彻的眼睛望向了底下和她同龄的少年少女们，女孩轻悦又幽静的声音缓缓散溢在空气中：“我叫麻生卯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关照。”每一个字都结实沉稳地落定，简短的介绍，竟然让人有一种还没听够就结束了的感觉。
‘真的好漂亮……’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的？’
‘这双眼睛……’
几乎没有人的注意力不是放在小姑娘身上的，好看的人他们见的多了，可是比起外貌上的冲击，少女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同。
但就是用言语形容不出来。
一种奇异的断片。
“去坐到赤司君旁边吧。”樱庭的心里还记得校长的吩咐，不过看了看少女望来的迷茫的视线，他突然想了起来：“哦，对了，赤司君今天去合宿了。”前段时间还和他打过招呼的。男老师伸手指了一下最远处的两个空位，然后赶紧补充了一下：“就是那两个空闲下来的位置，你做靠窗的那一个。”
前段时间那个位置并没有人，不过今天开始教室里所有的桌椅都是满员的了。
“恩，我知道了。”卯月听话地走了过去，脚步踏上桌椅之间的小道时，迎来了不少好奇的视线。
她忍不住看了回去，但是对方的目光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溜走了。
没注意到的是，他们的耳朵也是通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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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同班的人，今天早上在走廊里看到跟在樱庭老师身后的小姑娘时，许多别的班级的学生之间也相继传开了A组有插班生的事情。
因为有许多对对方外貌上的传言和这个时期插班的特殊性，所以一到下课的时候，教室的窗户外面比平时要多了不少人。
这些麻生卯月自己并不清楚，只是一上午都被老师教授的内容弄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因此少女正在翻阅发放到自己手上的书本当中。
‘恩……完全看不懂。’
小姑娘秀丽的眉宇轻轻地蹙了起来，对于许多陌生的字符，她感到困惑。
“那、那个啊，麻生同学。”不过正在这个时候，身边传来了他人的呼唤声。抬起头望去，是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孩，对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唔，你好。”卯月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透着星辉的黑眸看向少女。
“你好，我是副班长的宫本，麻生同学，接下来有体育课，我带你去女生更衣室吧，你的运动服刚刚已经收到了。”她一边将手中拿着的袋子递了过来一边说道。
“谢谢，麻烦你了。”不管自己之前从未有过上课的经历，对一切都新鲜好奇的女孩首先还是对对方礼貌地道谢了。
更衣室好像是每人都有一个柜子的样子。
依照宫本所说的用钥匙打开了柜门，小姑娘抬头看向了周围正在换衣服的女孩子们。
这里的空间并不算大，一个班级的女生挤在一起，稍不注意的话，手臂之类的还是会碰到的。就卯月而言——她从来没有和他人一起在一个地方换过衣服，且都是那么开放的情况下。
可是……既然大家都这么做的话……
“……”女孩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眼睛低头盯着衣服上的钮扣，她开始动作不紧不慢地解开了扣子。
这样脱衣服的动作其实除了速度不快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可是因为是新同学所以忍不住地去关注，当小姑娘身上的校服缓慢地从她圆滑的肩头垂落下来之时，雪白皓洁的衬衫一点一点地被褪到手腕的地方……整个白皙透净又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后背就暴露在了她们的眼前。
——明、明明都是……女孩子的啊……
可是为什么她们现在的心跳要这么地快啊！？
这个背……女生们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就定在了上面。
结果当卯月觉得不对转过头时，一个个又慌张地避开。
小姑娘心里不太明白大家的心思，从小只和妖怪鬼神打交道，但除了爷爷奶奶之外，其他的精怪避着自己，喜欢粘着她的，大概只有阴天出没的恶鬼了。所以，应该要怎么交流才好？
心里都存着想要交流的心思，不过奇异的，卯月和班上的女生都互相保持了沉默。
自由活动时间——
“呐呐，你们想不想去认识一下麻生同学？”女孩子们通常是几人一组形成一个小圈子的，对于已经固定好的现状，刚刚插班进来的卯月现在孤身一人。
看到女孩正独自站在大树下不知道望向什么地方，班上的其中一个女孩子如此提议道。
“当然想啊，可是她看起来好像很冷清的样子……”总让人有种她不爱说话的感觉，令人有些望而却步。
“没关系的吧，她说话声音那么好听，而且听副班长说其实很温柔的来着？”
人类并不是一味地友善，但也不会一味地排外。当受到吸引时，就能主动走向前去。
——…………………………
“麻生同学……”当卯月凝望着远处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道轻重频率各不相同的脚步声。
“恩？”这是在……叫她？女孩回过了头去，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眼角拖拽出了一片旖旎的阴影。
“我们，想和麻生同学认识一下。”女生们站定在小姑娘的面前，最终很有勇气地抛出了橄榄枝。
“啊……”女孩子们的表情有些拘谨，但充分地向她展示着好意，周身看不到任何不好的黑雾，这些善意让卯月唇瓣微张，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清透的黑眸中不知何时溢出了开心的光辉。
“我叫山田未来，她叫福山爱丽，还有她是……”第一个向她打招呼的女孩子为卯月作了介绍，互相认识之后，几个小姑娘都在这颗树荫下坐了下来。
麻生卯月出手整理了一下运动短裤，这个长度让她非常地不习惯。
“说起来，刚刚麻生同学是在看什么？”山田未来好奇地问道。大概是女孩看着远处的神情不像是发呆，但又看得过分专注，所以让她感到非常好奇。
“唔……”可这个问题让卯月有些难办。
——因为她看的地方，别人是看不到的。
那座建筑物又换位置了……不知道那只小老虎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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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当然还是比不过它原先的模样。
可是自从有了聚灵珠之后，珠子内的灵力不需要付丧神们做任何事情就可以稳定地释放，本丸内部的环境稍稍有所好转，虽然不能像真正契约那样将灵力充斥刀剑们的全身，不过维持最基础的活动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应该还能再撑一会儿吧。
“真是搞不明白呢……”笑面青江单手托着下巴望向这个在墙角处的洞口。在那他们之后也试过很多办法，本以为可以从这里找到出去的途径，然而不管怎么尝试，这个缺口都是无法再扩大的。
本丸的灵力加强了之后，之前可以钻过去的小白虎现在也被一道力量给阻隔了回来。
仿佛有一面看不见的屏障一般。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们连正门都无法光明长大地走出去，缺漏的地方被下了禁令也很正常。”想想时之政府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无主的刀剑在并没有出阵任务的情况下去往别处呢，更何况只是走出大门而已。
加州清光蹲了下来，手指慢慢地放到了墙上，他眼神有些落寞。
那位大人……她……还会来吗？
在那之后，他们每隔一会儿就会过来看一下，不一定全部都聚集到这里，可是谁都知道对方心中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期盼。
分明是明白的，只不过是过去了一天而已，这里又那么落魄，没有任何吸引人再次来到这里的力量。但此刻给予他们温暖灵力的人——要是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好了。
“……”黑发红眸青年的手缓缓地捂上了胸口，手掌下灵力窜动的地方，比任何时候都有力。
那个声音，他还想再听一次。
‘之前五虎退就是通过这里摸到那位大人的手的吗……？’少年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手心，下意识地就朝洞外伸了过去。
心里在这一刹那还记起了现在已经伸不出去的事情，但下一秒竟然直接钻过去了！
“诶？”怎么回事？清光愣住了，明显被吓了一跳。
深红色的眸子透着茫然，他傻呆呆地准备收回来看看情况——
然而，一颗珠子突然落入了他刚要往回收的手上。
“……！！”
这个珠子的大小和温度……还有里面的灵力……
“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墙对面，那道已经完全记忆在心里的柔软声线忽地出现，直击他的耳畔。
“大……大人……”少年的表情不知所措，心脏砰砰直跳，只有两个字在脑海中无比清晰：“来了！”
那位大人真的来了！
喜悦还来不及溢上心头，对面轻软的触感已经传递到了他的手上，又一颗珠子落到了手心里。
这一次，伴随着女孩娇嫩的指尖一起。
“还有一颗。”对面声音恬静又轻软地说道。
手、手！？
等……等一下！脑子里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加州清光一下子慌张地朝自己的另一只手看去。
——失去保养完全干燥的皮肤、刚刚触碰墙面所沾上的灰尘、曾经多次出阵握剑留下的老茧……还有斑斑驳驳，有一块儿没一块儿的红色指甲油、、、
“啊啊啊！！”
完蛋了，他现在一点都不可爱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会移动的建筑物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