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渣攻相对论》赤子的时光

21、第三个世界

　　在剧情里，这位大舅舅的戏份并不算多。孙叙能够了解到的，就是他的名字叫凌云，十八/九岁，是个性格非常刚硬、却又十分护短的人。对于委托人的堂弟——他妹妹唯一的后代，他是真的非常爱护。
　　“见过舅舅。”孙叙抱着堂弟，向凌云屈膝行礼。
　　“快起来吧，”凌云连忙上前阻止，态度十分温和，“多亏了有你，才保住了我妹妹唯一的血脉。算起来，你也是我的恩人。”
　　“舅舅折煞了，”孙叙连忙道，“堂兄照顾堂弟，是理所应当的。”

　　孙叙怀中的男婴此时已经睡醒了，他抬起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凌云。
　　“小外甥多大了？叫什么？”凌云问道。
　　“回舅舅，堂弟三个月大，还没有取名。”孙叙道，“不如请舅舅赐名吧。”
　　常言道，见舅如见母。父母已经没了，请舅舅取名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凌云想了想，道：“这是我妹妹唯一的骨血，我岂有不爱之理？我也不求他飞黄腾达、功成名就，只盼望他平安康健。就叫他，孙安吧。”
　　和前世一样的名字。
　　“晚辈替堂弟谢舅舅赐名。”孙叙道。
　　“哈哈哈，来，给我抱一下。”凌云道。
　　孙叙小心地将孩子放进了舅舅怀里。
　　“这孩子长得真像他娘，”凌云越看越喜欢，“真好，哈哈哈！对了，你叫孙叙是吧？”
　　“是的。”孙叙道。
　　“以后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只管来找我就是了。”凌云道。
　　“谢舅舅不弃之恩。”孙叙道。

　　孙叙和堂弟孙安居住的地方，是府里一座自成格局的小院落。凌夫人得了凌太尉的吩咐，对他们也还算照顾。特意给孙安挑选了一个奶妈，又另外拨了两个丫头来侍候他们。由于太尉府上没有和孙叙年龄相当的子弟，还特意找来了一个先生，教孙叙读书。
　　就这样，孙叙比委托人提前两年来到了太尉府，开始了安定的生活。

　　凌夫人请来先生教孙叙读书，当然是出自好意，只是孙叙自己并不怎么愿意。委托人又没有打算考科举，学这些之乎者也能做什么？
　　比起跟着先生读书，他更愿意快点儿开始学武。有了武功，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一定程度上也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只是他现在正寄人篱下，吃喝都是太尉府的。即便凌云再怎么客气，他又怎么好意思真的提要求？

　　在凌家住了几天后，突然有下人来到了孙叙居住的院子。说是太子妃来到了府上，点名要见孙叙。
　　太子妃，凌太尉唯一的嫡出女儿，也是凌家如今地位最高的人。和凌家的命运息息相关。
　　孙叙被下人带领着来到了正厅，看见屋里密密麻麻跪满了人。就连凌太尉也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身穿褕翟的女子端坐在高位，没有丝毫避让的意思，也没有叫起。
　　凌夫人跪在凌太尉身旁，凌云跪在凌太尉身后。
　　“见过太子妃。”孙叙虽然对下跪有些反感，但如今身在封建王朝，也只好入乡随俗了。

　　“起来吧。”女子终于开口。
　　在地上跪得膝盖都疼了的众人一听这话，连忙谢恩道：“谢太子妃。”
　　而孙叙一听女子声音，当时就愣住了。起身抬头后，第一眼又看见了站在座位旁边的影。至于那穿着青丝制成的褕翟端坐在主位上的，不就是那日的女子？
　　“凌太尉挺会教女儿呢，”太子妃冰冷地开口，“嫁到金阳城去的小小庶女，猪狗一般的东西，也敢拿着本宫的名字，随意欺负人。”那神情，那语气，仿佛凌太尉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仇人。
　　“太子妃恕罪，”凌太尉再度跪倒，脸色变得煞白，“是微臣治家不严。只是这二姑娘的教养，向来都是由生母周姨娘进行的。想来是周姨娘无能，好好的姑娘被教得不知好歹、无法无天。等回头，微臣定要将她发卖了出去。”
　　妾通买卖，即便生下了孩子也是如此。凌太尉要将自己的妾发卖，在法理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凌云一听凌太尉要将周姨娘发卖，脸色瞬间一变，惊呼道：“父亲！”
　　“闭嘴！”凌太尉怒喝。
　　还没等他教训凌云，太子妃隔空就是一掌，打得凌云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舅舅，”孙叙惊呼一声，跑了过去，“舅舅，你没事儿吧？”

　　“凌大公子，”太子妃看向了凌云，“本宫让你说话了吗？”
　　“太子妃殿下，”凌云顾不得自己胸口剧痛，强撑着跪倒在地，“是若萍无知，竟敢拿着太子妃的名号在婆家欺人。只是若萍如今已经身死，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了。姨娘年老失女，受了极大的打击，如今也是心伤若死。还望殿下慈悲，怜悯姨娘丧女之痛，放过姨娘吧。”
　　总之，不能让周姨娘被发卖掉！
　　太子妃看向了孙叙，道：“小子，你怎么想？”
　　孙叙深吸了一口气，道：“回太子妃，大伯母纵然有再多不是，也是堂弟的生母，草民的伯母。草民以往就从来没有怨怼过她，如今她已经身死，草民更加不可能埋怨她了。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草民连伯母都没有怪罪，自然不可能对素昧平生的周姨娘有什么怨恨……还请太子妃看在堂弟年幼失母的份上，给他留下一些颜面吧。”
　　孙安已经没有家族庇佑了，若是再有一个被发卖的外祖母，以后的人生定然会更加难走。要知道，那个时代是非常重视名声的。

　　那一刻，站在太子妃身旁的影，被那个瘦小的身影震撼了。他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太子妃在回京城的路上就已经派人去金阳城调查过了，自然知道孙叙在孙家受了多少罪。父亲死了，母亲被逼着改嫁。高强度的劳作、泥土一般的作践，挨打、挨骂、吃不饱，冬季还要忍受蚀骨的严寒。
　　可即便这样，他仍旧能够以德报怨。不仅仅在太子妃盛怒的时候挡在对他有恩的凌云面前，更是愿意为仇人的母亲求情。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不过八岁啊。
　　“既然苦主都求情了，本宫还能说什么呢。”太子妃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凌若萍信口雌黄，那就掌嘴五十好了。她死了，没办法掌嘴，凌大公子和周姨娘就替她挨了吧。还请凌太尉记住，什么叫君臣有别。以后但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敢在外面为非作歹还提本宫的名字，那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说着，太子妃一掌将面前的桌子拍了个粉碎。
　　“是，是。”凌太尉连连应道。

　　太子妃看向凌太尉的目光，活生生就是在看仇人。
　　古代女子都是依附家族而生的，出嫁也要倚仗家族的势力。真的很难理解，为什么太子妃这么仇恨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仇恨自己的原生家庭。
　　简直可以说是势成水火。
　　不过这也不是孙叙该问的问题。他只是蹲在凌云的身旁，关心他的伤势。
　　太子妃那一掌实在不轻，硬生生将他胸前的骨头给打断了，内脏也震伤了。
　　“行了，都滚吧。”太子妃道，“孙叙留下，我有话说。”

　　屋内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至于已经无法起身的凌云，则是被侍卫拖下去了——他还要掌嘴。
　　“你很不解，对吗？”太子妃问道，“不知道本宫为什么像个冷血动物一样，对自己的亲人没有半分感情，是吗？”
　　“草民不敢。”孙叙忙道。
　　“本宫叫你过来，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太子妃道，“凌若萍在孙家的所作所为，和本宫没有半点儿关系。本宫从嫁入皇室那一天起，就和这些人恩断义绝了。他们就算死光了，本宫也只会仰天大笑。”
　　“太子妃英明。”对方语气中的阴狠，即便是曾经杀人如麻的孙叙听了都忍不住颤抖了两下。
　　太子妃给了影一个眼神示意，影走到了孙叙面前，伸手摸他的骨头。少顷，对太子妃道：“虽然瘦弱了些，但还算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瘦弱没关系，好好将养，总可以壮起来的。”太子妃道，“关键是，能不能做到忠心。”
　　“忠，忠心？”孙叙心中咯噔一下。
　　“没错，”太子妃道，“回京城的路上，每次本宫和影练武时，你都会在一旁偷偷看。你很想学武，是吗？”
　　“是的，”孙叙咬牙道，“我想学会一身武艺，成为强者。我想要保护好自己，再也不要那么落魄地被人欺负、被人追杀了。”
　　“你叫本宫一声姨母，本宫也可以给你个助力。”太子妃道，“只要你愿意发誓，从此效忠本宫，本宫就让影教你武功。影的武功你是见过的，教你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