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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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辞舟把这两天收集来的东西递给福子，叮嘱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给小姐的，你回去，一定要亲手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福子拍拍胸脯保证道：“少爷，我福子办事，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福子赶回吴都，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去找杨葳蕤的贴身丫鬟青鹿了。“青鹿姐姐，这是少爷让我带给小姐的东西……”
青鹿点头：“知道了，给我吧，小姐正在写字呢！”
福子把包裹缩了回来：“嘿嘿嘿，青鹿姐姐，少爷让我一定要亲手给小姐！”这么好的邀功的机会，福子怎么会错过？
青鹿哪里不知道福子的想法，但既然少爷的吩咐，青鹿也不好违背：“行了，你跟我来吧。记得不准出声，不准打扰到小姐。”
“知道知道，青鹿姐姐放心吧。”
等到杨葳蕤放下笔墨的时候，福子立即上前，把包裹送了上去：“小姐，小的叫福子，月初的时候夫人派小的给少爷送信。少爷知道您回来了可欢喜的很，这不特意找了小姐喜欢的物件，让小的一定要亲手给您。”
杨葳蕤对这个哥哥也有憧憬，如今见他特意送自己的礼物，也不由欢喜道：“多谢你啦！”打开包裹，一沓五柳先生的手稿和几首琴谱。杨葳蕤暗道：哥哥真的费心了。
福子得到杨葳蕤的道谢，连连摇手：“不敢当不敢当，这是小的份内的事。”话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福子适时的向杨葳蕤告辞。
杨葳蕤点头：“好，青鹿，你送送福子吧。”
“是，小姐。”
看着青鹿和福子的背影，杨葳蕤感叹了一下她只不过刚回杨家一个多月就已经心安理得的使唤人了，真是‘由俭入奢易’啊！
当然，这想法只一闪而过，杨葳蕤就被杨辞舟送的琴曲给吸引了。
轻声哼着琴谱，杨葳蕤沉醉无法自拔，直到哼完整首曲子，依然久久不能言语：好曲！
“小姐，您哼的是什么曲子啊，真好听！”青鹿这段时间也大概摸清了杨葳蕤的性格，直到杨葳蕤是很好相处的人，虽然依然主仆有别，但青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敢陪着杨葳蕤聊聊天了。
杨葳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兄长让福子带回来的。”
青鹿恍然：“原来是少爷送给小姐的，怪不得呢！少爷在尼山书院读书，尼山书院里的先生可都是当世的大儒，能做出这样的曲子当然不奇怪了。”
“尼山书院？”
青鹿见杨葳蕤有兴趣，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都告诉了杨葳蕤，语毕还感叹了一句：“可惜小姐是女子，不然以小姐的才学，肯定能入尼山书院学习的！”
青鹿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杨葳蕤小小的心动了一下：若是能见识尼山书院的风采，想必此生也无憾了！
近日，杨葳蕤沉迷琴曲无法自拔，连最爱的五柳先生的文章都没有杨辞舟送给她的琴曲来的吸引她。
杨葳蕤的庭院里不时响起悠扬的琴声，杨毅和杨夫人散步时听到琴声，总会驻足聆听。一曲后，杨毅无不骄傲的对杨夫人说：“蕊儿的琴技越发扣人心弦了！”
杨夫人也略通音律，她点点头：“这曲子好像是庭幼让福子带回来的，蕊儿喜欢的紧，最近总听到蕊儿弹奏此曲呢！”
府中的人谈论这曲子，杨府外的人也说着这首曲子。
两道围墙相隔的屋外，琴声袅袅传出，本来纵马的青年停下马步，被琴声所吸引。
马统见他家少爷听了下来，也跟着下了马：“少爷……”
“别出声。”
“是，少爷。”
马统看着马文才闭上了眼睛，也跟着听着从宅子里传出来的琴声。这一听还真不得了，就算他这样的粗人都觉得很好听！
一曲终了，马文才真开眼睛，马统凑上前去：“少爷，这首曲子真好听！”
马文才看了眼马统：“曲是好曲，只是弹奏曲子的人心情不好。再欢快的曲子，也带上了悲伤。”
“悲伤？我觉得挺欢乐的啊？”马统不明白马文才为什么这样说，还在嘀咕着，马文才又已经上马走了。
马统也不想琴曲悲不悲伤了：“少爷，你等我一下啊！”
说来也巧，马文才说话的时候，青鹿从这对主仆身边经过，听了马文才的话，青鹿不由嗤笑一声：真是个半吊子，她可听她家小姐说过了，这首曲子表达的是得偿所愿后的欢喜，怎么可能像刚刚那人说的‘悲伤’？
青鹿把她听到的当做笑话说给了杨葳蕤听，杨葳蕤放下手上的书：“哦，那个人真是这么说的？”
青鹿点头：“当然了，我说那人可不就是看他的书童什么都不懂瞎说嘛，也不怕人笑话！”
杨葳蕤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听出来……”这首曲子的基调是欢乐不假，但她今天心情的确郁郁不佳。以前每个月的十六，都是诗仙李白授课的时间。可惜以后再也没机会上李夫子的课了，这让杨葳蕤怎么开心的起来？
青鹿惊讶道：“啊？还真让他猜对了？”青鹿忽然想起了马文才离开的方向，“小姐，刚才那人好像也是去尼山书院的呢！”
当初杨辞舟也是呆着书童轻装前往尼山书院，青鹿刚刚就觉得马文才和马统的装扮有些眼熟才停留了一会儿，看了他们几眼。现在才想起来：可不就像几年前杨辞舟离家时的模样嘛！
“尼山书院？”早先青鹿透露的只言片语就已经让杨葳蕤对尼山书院向往不已，本来已经沉寂下去的心如今又蠢蠢欲动：如果她也能去尼山书院求学，那合该是平生幸事！
这心思一动，就怎么也消除不了了。杨葳蕤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每天弹奏的曲子，都变的没了精神，写的字也少了精髓。
时时刻刻关注着杨葳蕤的杨夫人对此十分担忧：“蕊儿，告诉娘，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杨葳蕤知道她如果说出来，就算再荒唐的事情，杨夫人也会同意的。但她不能因为杨夫人一腔慈母心，就利用他们的纵容而肆无忌惮。“没什么，也许是天气热了，心情也浮躁的缘故吧。您放心，我没事。”
“唉……”杨夫人是叹着气走的，有的时候女儿懂事的过分，做长辈的会更加心疼。
杨葳蕤不说，但不代表杨夫人没有办法弄清她在想什么。
杨夫人只需要了解杨葳蕤平时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就能大致猜到让杨葳蕤最近不开心的原因了。这源头，还和杨辞舟有关系。
“是了，蕊儿那么喜欢诗词歌赋，文采比之男子也毫不逊色，对尼山书院心生向往，也人之常情。”杨夫人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杨毅商量，就算她再疼爱杨葳蕤，也不能擅做主张。
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杨夫人这话刚起头，杨毅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可是……“蕊儿毕竟是女孩子，这样，不合规矩啊！”
杨夫人似笑非笑：“老爷，当年若不是我学着兄长跑马街头，恐怕现在，也没你什么事儿了！”
杨夫人这句玩笑话直让杨毅这个官场老手，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刺史大人红了老脸：“这这这……夫人还提当年的事做什么？这是两码事嘛！”
杨夫人点到为止，又转移到刚才的话题“我可怜的蕊儿十几年没享受到爹娘的疼爱，现在她想去尼山书院怎么了，这点小小的要求你这当爹的还不肯么？”
杨夫人的话杨毅无法反驳：“夫人啊，让我想想……想想……”
“那妾身就替蕊儿谢谢您了。”杨夫人对杨毅的了解，知道他既然说‘想想’，那就已经同意了七八分了，最后两分，就直接由杨夫人给他填补上了。
对杨夫人，杨毅一点辙都没有。又一次妥协，杨毅如以往一样叹息的摇摇头：“夫人啊……”
有了杨毅的首肯，杨夫人带着一个包裹，挥退几个丫鬟，只留了一个青鹿，神神秘秘的让杨葳蕤亲自把包裹打开。
“这……”看着包裹里整整齐齐的灰色布衣，杨葳蕤惊疑的看着杨夫人，“这是什么？”
“拿起来看看。”
杨葳蕤拿起衣服，对着自己比划了一番。和她的身形差不多，但是款式明显不是女装啊？杨葳蕤心中有了个猜想，但是又不想相信。带着迟疑，更多的是惊喜问道：“这是……给我的？”
杨夫人鼻头蓦地一酸：蕊儿回来也有两个月了，可从未如现在这么开心过。能看见杨葳蕤如此开心的样子，杨夫人觉得这个决定正确极了。
“当然了，尼山书院还有两个月便到了每年入学的时候，你想去尼山书院求学，可不得换身装扮？”
杨葳蕤以为这段时间她已经足够认识到她的亲生爹娘对她的宠爱程度，但今天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只是因为她心情郁郁，杨夫人都能抽丝剥茧般明白其中关窍。连男装都为她准备妥帖……
这份亲情太重，让杨葳蕤无法忽视，感激又感动，她郑重的向杨夫人磕了个头：“谢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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