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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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
听了这话，女人的哭声更加大了，杨葳蕤感觉到有什么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吵……”杨葳蕤动动手指，本来温热的液体划过手背，留下一道凉凉的痕迹。
哭着的妇人立即停止了哭泣声，擦擦眼泪：“蕊儿，可算醒来了！”
女人痛苦后的沙哑声因激动又带着尖锐，让人听了很不舒服。杨葳蕤皱皱眉：“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已经止住眼泪的女人停了杨葳蕤这话，又哽咽了起来：“这都怪你爹，信了那劳什子的江湖道士，让我们娘俩生生分别了十六年！”
听了这话，杨葳蕤心里大概有个猜想：这位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微胖富态的杨毅听见自家夫人的话着急的瞪眼起来，他也疼女儿好不好？想当初女儿进气少出气多的样子，杨毅到现在都心痛万分。如果不是有个年轻的道人路过自家门口，说他女儿命格薄，需离家十六年不见父母，不享天伦，恐怕他的蕊儿，早在幼年就已经不在了。
所以，杨毅就算心痛，就算怀疑那道人是骗子，但他没办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昨天是杨葳蕤十六生辰，他和夫人彻夜睡不着，只等奇迹出现。希望当初那个道人能实现诺言，把他的女儿还给他。
果然，下半夜院子里就有了动静，一个女孩子忽然出现在他家院子里。那模样，和他夫人年轻的时候有六分相似，可不就是他女儿么？
这么多年被自家夫人埋怨，杨毅也因为把女儿送走一直心怀愧疚。现在女儿回来了，看样子这些年生活的还不错。杨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了几分底气：看吧，若不是当年他当机立断，女儿恐怕那一劫就渡不过去了！
杨毅一直听他家夫人的哭声听得心烦，见杨葳蕤从昏迷中醒来，小脸还苍白着，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好了夫人，你没看女儿从昏迷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么？一直听你在这里吵闹，像什么样子。”
若是以往，杨夫人恐怕早就怼了回去，但是现在女儿回来了，她也就不和杨毅计较了。擦擦眼泪：“好了，我不哭不就是了？”又心疼的打量着杨葳蕤，“看着小脸白的，蕊儿，睡了这么久应该饿了吧，娘给你去做点好吃的。”
“唉……”杨葳蕤见杨夫人说完这话就急忙出去了，想要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不见了人影。
“……”杨葳蕤放弃和杨夫人解释，把目光转向杨毅，“我自小在长歌门长大，从未离开过师门，也没有听说过有亲人。所以您和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杨毅被杨葳蕤说的心里一酸，向杨葳蕤解释道：“你姓杨，名葳蕤，可对？”
杨葳蕤惊讶的点点头：“不错。”她伸手摸向自己的颈部，感觉玉坠还在，奇怪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的。
杨毅看见杨葳蕤的动作，知道她不信他，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差点当场落泪。“记得为父为你起名字的时候，你抓着‘葳蕤’两字怎么也不撒手，就为你取名叫杨葳蕤。但是你娘觉得这两字阳刚气太足，不适合做女儿家的名字，就又为你取了个小字，叫‘蕊儿’。”
杨葳蕤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那个杨夫人，是叫她‘蕊儿’而不是‘蕤儿’。但是，名字相同也有巧合，这并不能叫杨葳蕤相信眼前这人是她的父亲。
正好此时杨夫人端着一只盘子进门来：“蕊儿，这是娘让厨房给你早早准备好的白粥，你睡了一夜半天，脾胃弱，不能吃太油腻的，先喝点粥垫垫肚子。”说着，举着勺子，舀了一勺白粥，吹凉了想喂给杨葳蕤。
杨夫人的热情让杨葳蕤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就算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师傅师姐妹们，她们也没有这般亲近过。
“夫人，我自己可以的。”杨葳蕤面对这勺白粥，实在下不了嘴。
女儿和自己生疏的样子，杨夫人差点又哭出来，杨毅在旁边劝慰道：“女儿离开我们的时候还小，对我们没印象那是正常的，你不要把孩子吓着。现在人回来了，我们慢慢把当年的事情讲给她听，你还怕女儿不亲近我们？夫人啊，不要着急，让蕊儿自己缓缓。”
杨夫人听了觉得杨毅说的有道理，放下勺子，把玩放进杨葳蕤的手里：“蕊儿，那你就自己喝粥吧，小心烫，知道么？”
杨葳蕤心里松了口气：“我知道，谢谢您。”
杨夫人背过脸去，擦了擦抑制不住的泪水，换了一会儿才换上笑脸：“傻孩子，和娘说什么谢谢？”
一碗白粥，杨葳蕤觉得吃的异常难受。被这对夫妻这么殷切的盯着，她只感觉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把粥喝完了，杨毅和杨夫人稍稍放心。
“蕊儿，你再休息一会儿，到晚膳的时候我让丫鬟来叫你。”说完，杨夫人环顾了一周，小丫鬟们面对杨夫人的威严，瑟缩的低下头。杨夫人生怕这些丫鬟对杨葳蕤不尽心，早在安排来照顾杨葳蕤前就已经调|教好，但是杨夫人依旧不放心，有敲打了一遍，“你们好好照顾小姐，若让我知道你们又半点不尽心……”
丫鬟们极听话的说：“夫人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小姐的。”杨夫人这才满意的和杨毅一起离开了。
杨葳蕤躺在床上，但是心里疑惑重重，越是思考脑袋就越乱。最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丫鬟叫醒她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
叫醒杨葳蕤的是一个穿鹅黄色一副，梳着两条垂髻，看着很机灵，大概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她说话清脆又讨巧，被杨夫人安排做杨葳蕤的贴身丫鬟。
“小姐，小姐……”
杨葳蕤睁开眼睛：“怎么了？”
丫鬟扶起杨葳蕤：“小姐，时候不早了，老爷夫人怕小姐饿着，所以让奴婢来唤小姐洗漱一下，去用晚膳。”
杨葳蕤之前醒来，注意力全放在杨毅夫妇身上了，对房间里几个小丫鬟都没怎么注意。“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一边为杨葳蕤挑选衣服，一边说道：“回小姐，奴婢叫青鹿，是专门照顾小姐您的。那边给花瓶换水的叫宝珠，是负责小姐院子的洒扫的；唉，这个叫玲鸽，是负责小姐日常琐碎的事情的，比如打水叠被什么的。”
杨夫人让青鹿来照顾杨葳蕤不是没道理的，头脑机灵，嘴皮子利索，做事也周全。杨葳蕤仅仅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青鹿已经把杨葳蕤房里的丫鬟都介绍了一遍。
杨葳蕤点头：“好，我知道了。”
青鹿见杨葳蕤神色淡淡的，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小姐，您想梳什么头发，奴婢手还算灵巧。”
杨葳蕤看着模糊的镜子：“简单一些吧。”她现在最想弄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多了一对爹娘出来？
当杨葳蕤来到偏厅的时候，杨毅和杨夫人已经入座了。杨夫人见杨葳蕤来了，满面笑容：“蕊儿，来娘这里坐。”
盛情难却，杨葳蕤只好在杨夫人身边坐下。
“夫人，我……”
杨毅不赞同道：“蕊儿，我们是你爹娘，直接喊娘就行，叫什么夫人啊？！”
“呃……”杨葳蕤觉得占着人家女儿的身份享受着人家姑娘父母的关爱和物质的享受，这样已经够让她不好意思的了，现在再喊人家的父母为自己的爹娘，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杨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杨葳蕤：“对啊蕊儿，直接叫‘娘’，喊‘夫人’太生疏了。”
杨葳蕤看着两人，实在叫不出口。杨夫人见杨葳蕤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失落。
杨毅不说失望是假的，但是他比杨夫人沉得住气，也更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脸上一点失望的情绪都看不出，还带着微笑：“来日方长，我们不急，不急啊。”
饭后，杨夫人想了解自家女儿这些年生活的怎么样，直接把杨毅赶去了书房，拉着杨葳蕤的手：“蕊儿，咱们娘俩整整十四年没见了，今晚，我们好好说说话。”
杨葳蕤刚想拒绝，但又想到自己的疑惑还没有弄清楚。相比较精明的杨毅，杨葳蕤觉得从杨夫人这里更容易打听到为什么他们会把自己认作是他们的女儿。还有，说不定，还能弄清楚她怎么出现在杨府的。
“好，正巧我也有很多话想和您说。”不能叫‘夫人’，杨葳蕤就把称呼模糊化，直接用‘您’来代替。杨葳蕤这点小聪明，杨夫人有些嗔怪：小丫头，还和自己玩小心眼了。但女儿答应和自己谈心，这点小事，杨夫人一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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