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攻略计划》折九

4、再顾

　　君王好色，胡洛洛的美貌纵如霞云明溪，终也抵不过一句喜新厌旧。

　　宫里又进了新人，款摆着水蛇般的腰肢，声音悦耳的好似玉环撞击，坐在胡洛洛的寝殿中，点着一支水云香，袅袅轻烟缠着她看不清的眉目。

　　“这是妹妹家中特产的水云香，送给王后一些，还剩下许多。今次得了空前来，想着也送姐姐一些。”

　　胡洛洛道过谢，命宫人将香收起。帷幔重重，两人坐着，话起一些家常琐事。

　　新来的女子是掌史官员的小女儿，叫做伊妗，聪明伶俐，出落的美丽，自小长在深闺之中，性格也是单纯明朗。

　　“姐姐可知道王上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吃食，或者别的什么小玩意？”伊妗轻轻捏着胡洛洛的手，问道。

　　胡洛洛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她不擅长这些凡间琐事，什么可口美食，精巧糕点，女工针织，一窍不通。

　　伊妗望着胡洛洛，望着她脸上两抹悄然浮现的红霞，竟似明悟了什么，掩口笑道：“姐姐难道也是不知？”

　　胡洛洛笑的有些羞愧。

　　“怪不得姐姐受宠不过月余……”伊妗说了半句，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这种话，姐姐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胡洛洛只是微微地笑，伊妗见她没有生气，想了一会儿，还是大着胆子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了下去。

　　“妹妹来看，凭姐姐这容貌，这身段，说宠冠后宫都不为过。但若要一个男人永远喜欢你，还得投其所好。”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宫人们站在远处随时等候吩咐，伊妗兴致勃勃地向胡洛洛讲述该如何成功吸引一个男人。

　　鼻腔里钻入熟悉的香气，胡洛洛不用抬头，已知道是谁来了。

　　周璧阻止了宫人的通报，一路长驱直入，偏偏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站在一旁听伊妗饶有兴味地说了许久，忽出声打断道：“妗妃妹妹是有心上人？”

　　伊妗吓了一跳，握着胡洛洛的手不由紧了紧，抬眼见是王后，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娘娘。”

　　周璧挑剔的眼光在周围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座位，便坐在两人对面，挥退一干宫人，“回答本后。”

　　伊妗猜不透周璧的意思，白皙的面皮上出了一层薄汗，硬着头皮答道：“没有。”

　　“本后已让旁的人退下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伊妗面上红白交错，低头揪着帕子只是否认，周璧再问，便一言不发。

　　殿中一时沉默，气氛古怪，袅婷的烟雾也似凝结了一般，久久不散。

　　“这个人是谁？”周璧问。

　　伊妗脸上的红霎时变成惨白，扑通跪在地上，声音抖得像寒冬里瑟缩发抖的鸟，“求王后不要问了！”

　　窗外的鸟儿已不叫了，从茂密的叶间钻出一个脑袋，扑棱着翅膀远远飞开。

　　胡洛洛不明所以地看着伊妗和周璧，桃花眼里缠着一丝不解。她想拉伊妗起来，手下的触感却冷得令人害怕。

　　周璧盯着胡洛洛拉着伊妗的那只手，五指纤长柔美，用力的时候透出一点筋骨，陪着浅绿滚边的衣裳，白的晃眼，令人窒息。

　　“妗妃先回去罢，本后与罗妃有些事要谈。”

　　周璧下了赦令，伊妗千恩万谢，带着宫人匆匆离开。

　　“好蠢的洛儿。”周璧教训道。

　　自那日送汤来之后，周璧便常常来此，提着鸟笼子，花篮，食盒，带着一身驱之不散的淡香，挨在胡洛洛身边，笑语嫣然地步步紧逼，胡洛洛被笼在那种莫名的威压之下，心里总是莫名的怕起来。那些过于亲密的举止，令她时时莫名。

　　这个时候，周璧偏偏反反复复问起她的名字，终于有一次，让她不小心说漏一个字。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明媚的清晨，忘了哪一次周璧带来的那只鸟，从打开的窗中闯进来，落在床头叽叽喳喳叫她起床。

　　胡洛洛揉着惺忪的睡眼，忽听到外面宫人诚惶诚恐地说：“罗妃还没起身。”

　　那股味道让胡洛洛不用睁眼都知道来人是谁，她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被子从肩头滑落，露出半个粉嫩圆润的肩头，连着锁骨的一道凹陷，深深陷入看不清的黑暗中。纤细的仿佛一把就能握断的脖颈隐隐藏在凌乱的黑发中，只能看见一只形状优美的耳朵。

　　周璧呼吸一滞，良久，才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两手撑在胡洛洛身子两侧，在那只调皮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