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攻略计划》折九

25、兄长

　　暖张里是碎语悄声，宫人站着，依稀分辨得出周璧和胡洛洛的声音，片刻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中传来，周璧露出大半个裸露的身子走出来，在宫人的服侍下穿好衣裳，将胡洛洛整个拖出来，一并带回了自己宫里。

　　里间候着个穿青衣长衫的青年男子，眉眼间十分温和儒雅，有几分说不上的气质。桌上摆了茶盏，并没有人在这里服侍。

　　周璧见到他，还未说什么，责备已经出了口，“你若是再私下入宫，叫岚铎知道了又要徒惹麻烦。”

　　周钰淡淡笑开，眉眼间便多了几分狂妄，“谅他不能把我如何。”

　　一时沉默，连带着整座宫殿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晚冬的风呼啸着将充斥天地的寒气吹散，送来春日的暖意，除夕，春节，上元，一切都如河水中晶莹流淌的彩色光影，在无法寻回的时光中远去不归。

　　胡洛洛彻底被软禁在罗尘宫中，不得进，不得出，君王伏案读着一本本厚重的书简，细碎的灰尘在阳光下轻轻翻滚，折出点点的光。

　　外面的流言比天上的鸟儿飞的还要迅速，传遍了整个后宫，朝堂，都城，京畿，直到天下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君王被一个妖女迷惑，耽于酒色不愿朝。

　　天下人只愿意听天下人愿意听的事情，胡洛洛只能忍受她在忍受的境地。

　　她知道天下的女子都在嫉妒她，可她并没有得到天下人所嫉妒的恩宠。

　　可是除了这所谓的恩宠，她整日提心吊胆，胆战心惊，面对着喜怒无常的君王，面对着宫中的礼制，面对着自己对周璧的感情一旦被发现后，周璧所会遭到的一切。

　　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岚铎早已知道了这一切，却故意假装不知道，用这种不知道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恶意。

　　胡洛洛只能坐在窗边，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会从风中传来的一缕淡香。

　　她抓着一个小小的玉坠，心中比战场上鸣沙助战的擂鼓更为躁动。

　　“这个给你，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就摔断它。”周钰从衣袖总拿出小小的玉坠，系在胡洛洛的脖子上，转身从窗口跳出去，比猫还要灵活的青色身影瞬间就消失在暮色中。

　　胡洛洛抓着玉坠发呆，样子茫然而可爱，周璧将她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哥哥是个奇怪的人，洛儿千万不要想太多。”

　　“哪里奇怪呢？”

　　哪里奇怪呢？没有缘由的，她忽然问道。

　　“他似乎总是什么都知道。”周璧浅浅笑着，话语里带着什么不可一笔带过的东西。

　　胡洛洛被周璧拉着，轻巧的步伐踏在绵软厚重的地毯上，她听到周璧问她，“洛儿今晚留在我这里，可好？”

　　胡洛洛还未点下头，外面的拜贺声此起彼伏，在殿内萦绕不去，叫人不得不明白，是什么人大驾光临。

　　玄黑的衣衫上绣着蟠龙金纹，君王站在殿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一处的两人。

　　胡洛洛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岚铎忽然笑开，比烈日当空时突然降下的雨水来的还要更加莫名。岚铎推开周璧，粗暴地扯过胡洛洛，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转身离开。

　　于是众人恭送，直到那抹玄色从视野中消失，宫人悄无声音地站起，扶起面如寒霜的王后。周璧的手深深握着，险欲掐断指甲。

　　胡洛洛踉跄跟着君王的脚步，几次都要绊倒在宽大的朝服里，她被岚铎的手臂勒得难以呼吸，外面的寒风刮得她脸颊生疼，没有穿着御寒的外衣让她以为自己是一只被剥了皮的狐狸被埋在厚厚的雪地里。

　　一路走着，回到罗尘宫，空气中弥漫的氛围和死寂的冬别无二致，每个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胡洛洛捧着发紫的脸蛋，蜷成一团缩在被窝里，被岚铎强硬地拽出来面对他无理的逼问和指责。

　　“如果你敢再踏出这里一步，寡人就断了你的手脚，用锁链把你拴在笼子里，像条狗一样。”

　　胡洛洛心中惶然，别过脸去，她的内心升起莫名的恐惧，让她不敢直视那张因为嫉妒或是仇恨而狰狞的脸。

　　然后她就听到岚铎冷笑一声，“如果你去见别的人，寡人就命人将她的手脚也打断，和你拴在一起。”

　　房间里的温度正好，胡洛洛却打了一个哆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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