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终见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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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死后近两个月李儒第一次拜访吕布。
说实话董卓生前时，李儒和吕布的关系也不好。理由的话，就是女人。没错，就是貂蝉。
当时李儒劝说董卓，不要因为貂蝉而和吕布闹得不合，董卓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照做了吗？
没有。
没过多久董卓被杀，李儒这个狗头军师地位就很尴尬了。王允这群正义之士看李儒不顺眼，想着法子治了李儒的罪。吕布的话，李儒看不上，卖主求荣的玩意。他李儒再恶毒，也不会背弃主公。
别说李儒看不上，王允他们也是看不起。
可今日李儒还是找上门来。无他，长安中唯吕布手握重兵。
前屋静悄悄的，仆人送上酒食后就退下了，就剩李儒和吕布干坐着。你问貂蝉，在王允府上待嫁呢。
两人干坐了会，谁也不肯先开口。李儒这个有求于人的，也不急，就一杯一杯慢饮。打架他虽然不行，比耐心李儒绝对有信心。
果不其然，吕布终于坐不住发问，“郎中令来此所谓何事？”
李儒笑道，“没事就不能来？”
这话堵得吕布没话说，他挥退下人，也不和李儒说虚的。直言道，“董贼已死，足下若是想辞官，本侯倒也能行个方便。”
重用是不可能的。刘协不喜欢李儒，王允讨厌李儒，李儒没被抓起来砍头还得感谢吕布虚心没敢下手。
李儒终于搁下酒樽，“劳烦温侯了。”
这般不轻不痒的态度叫吕布有种一拳头打进棉花的窝囊，他提高声音，“无事就请归吧。”
他和李儒没什么好谈的。
李儒却笑了，“温侯不好奇吗？”
吕布没好气问，“好奇什么？”
“好奇几日后赶来的长公主。”
说到这吕布回过味来，说实话不止吕布好奇，朝中上下也好奇。刘意不仅拿下了冀州，还敢和袁绍开战。没人再敢把她当深宫公主看，可也有不以为然者，觉得刘意是受了谋士指点。
和刘协一样都是个傀儡。
具体如何就要等刘意到来了，可好奇归好奇，哪值得李儒上门和吕布见面。吕布记起李儒的丰功伟绩，这位差点把刘意杀了，吕布笑起来，“你要我在长公主面前美言？”
董卓该死，出谋划策的李儒也不是好东西。
李儒，“儒若说为自己谋求好处，温侯想必不见儒。因而今日来是为温侯谋划未来。”
对上吕布凌厉的目光，李儒笑道，“温侯真要在王司徒手下效命，温侯忠心，可我看王司徒不怎么喜欢您。”
吕布饮着酒没说话，李儒却是清楚吕布脾气，没让他闭嘴，就说明吕布听进去了。
王允对吕布的态度，别人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吕布自己感受。
“长公主入长安后，无论是背后有其人，还是实权在握。她必要和王允一争高下，先锋军曹操不惜挟持天子，温侯觉得，主帅又有多少战绩。将军，您别忘了，您从前在董卓手下效命。”
刘意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吕布说，“我有诛杀董贼之功。”
听听生前叫义父，死了就喊逆贼。李儒冷笑一声，“只怕长公主认为是王允之功。”
于是吕布不说话了。
踩完吕布痛处，李儒又说起吕布的担忧，“今李傕举兵造反，你我皆知厉害，偏生王允不以为然。我听闻议政时，他拒了你。你投靠王允有什么好，拿长安这些残兵和李傕的数十万大军对抗吗。可长公主不一样，她与你想法一致，既然如此，何不投靠长公主？”
吕布其实心里有数，曹操闹得成这样，目的和他一样，想拖住李傕这支部队。
只不过吕布心中更有观望之意，那日刘协在他心中留下很深印象。
天子，董卓……
李儒看破吕布在动摇，穷追猛打，“奉先啊，你不比他人，先前事迹他人多非议，另投新主恐不得重用，先来你也是一员猛将，岂能忍无名。若要做左臂右膀，需得拿出功绩来。”
吕布原先是底气很足的，当时曹操劝说吕布投靠刘意，吕布还嫌弃刘意不咋地。可被李儒一说，反而他自身不够格。
吕布心有所动，“如何说？”
李儒眯起眼睛，“譬如替曹操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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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朝会，王允立于台阶前，宦官喊着陛下临朝的话，昭示着今日议政开始。
实际上议政是永远都议不完的，尤其是现在的多事之秋。悲催的是这么多事大伙看着着急，实际上能解决的就长安这块地。远了还办不到。
哪个州又造反了，你管得着吗？
有种情况叫哪提不开提哪壶，吕布坐下没多久王允就说了，“前几日有一逆贼挟持天子，使得陛下受惊，所幸被羽林军拿下，收押入狱。诸君观之，此人要如何处置？”
大伙没一个发言的。这人大家都知道，叫曹操，长公主的使者，还有个后事，陛下似乎很喜欢曹操。曹操被抓时陛下哭得可大声了。
有趋炎附势者当即站出来，“刺杀天子，当夷三族，以儆效尤。”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出声道，“本朝自立朝来，以仁治天下。曹操虽大不敬，可其心为忠，还请从轻发落。”
上一个被夷三族的是韩信，还是吕后下的手，开朝那些事。大家都不太想重复。
从皇家和大臣来讲都很惨。
吕布还在琢磨自己什么时候上场，又有人发声，“敢问司徒，蔡议郎何时释放？”
王允眼皮子一跳，很想问对方你说什么混账话，他这边谈论怎么弄死曹操，你和我问蔡邕能不能出来。专门来砸场子的？
他抬眼看向那位臣子，“敢问身居何职？”
荀攸不卑不亢，“黄门侍郎，荀攸。”
王允有点印象，这位是何进征进来的，后来和别人一起合谋怎么弄死董卓，被董卓发现了。那时候王允还可惜计谋失败，道失去了同道者。
一转眼曾经的同道者针锋相对，站在对立面。
王允不说话荀攸说的可多了，“蔡议郎下狱后久久不问罪，致使蔡议郎饱受狱中苦楚，直至今日病危。敢问司徒，是廷尉怠工，还是受司徒之意，有意为之。”
荀攸这话太狠，我就给你两个选择，蔡邕案子一直不审，是廷尉那群人吃白饭，还是受你指使，打算活活拖死蔡邕。
王允差点被荀攸气过背去，从古至今审判这事就没快过。寻常案子拖个一年半载再正常不过，不是廷尉吃白饭，而是要干的活太多了。根本忙不过来。
“你为朝中要员，怎么不知廷尉行事。”
荀攸一脸平静，“下官以为，先前群臣进谏，廷尉判案会快些，没有吗？”
说完还特无辜扭头看向廷尉，那位早就成了半个执金吾兼任城管的廷尉满脸苍白，没敢说我就是听司徒您的话。
“是，是下官办事不力。”
荀攸点头，然后和廷尉说，“凡事有先来后到，蔡议郎案子先审，曹操在后，尊驾认为呢？”
廷尉虚弱应声，那头王允喝道，“轻重缓急，蔡邕不过小事，怎比得上曹操大罪。”
荀攸长袖一扬，抬眸对上王允，“既然是小事，司徒为何迟迟不放蔡议郎。难道就如外界所言，您是因为私仇才问罪蔡议郎。”
“荀攸！”
王允胸膛起伏片刻，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今天就是来找茬的。更过分的，他还不能拿荀攸怎么样，因为他要是对荀攸动手，直接坐实他对蔡邕公报私仇。
即使对上权倾朝野的王允，依旧身形不动，微微颔首，“攸在。”
王允，“……”
吕布看够了热闹，这会慢悠悠出声，“上个下狱的还没判，曹操急什么。”
你王允不是很能拖吗，把蔡邕拖成重病，那曹操也拖啊，拖个十天半个月，等长公主来了，再慢慢聊。
他看刘意和王允怎么争。
吕布脑中响起李儒的话，王允和刘意都没有兵，最后谁胜谁负，还得看谁手中兵多。
“就看温侯站在哪一边了？”
回望帘后的刘协，吕布的确有些动心。
曹操的事最终没了下文，倒是大臣们念叨起蔡邕，想着如何帮蔡邕一把。议政散去时，往日和荀攸相熟的官员和荀攸搭话，“公达，这不像你。”
荀攸自入职以来都是个低调人设，哪像今日敢在朝上怼王允。可转而一想，这位因为谋杀董卓而被下狱。说明也不是个安分的主。
荀攸神色自若，不见后怕或者兴奋之色。他站了会，又恢复成往日沉默的姿态，倒是身边那位官员说个不停。
“我觉曹操虽然有错，但罪不于此。你觉得长公主会不会替曹操求情。哎，也不知长公主何时来？”
荀攸回过神来，忽然开口，“长安非久留之地，还请尽快离去。”
等长公主到了，他也要走了。
他见对方一脸不解，又闭上嘴不再多言。两人同行一路，到了宫门口，对方又拉上荀攸，说要促膝长谈。
晨鼓早就敲过，平静的长安传来另一种声音，是马蹄在路上行驶，对方停下话，顺着日出的方向看去。说不上有多威风，就几匹瘦马慢行，最后停在荀攸跟前。从马背上下来一人，有人走到荀攸跟前，问他，“你是朝中官员？”
明媚皓齿，笑语盈盈。
荀攸有片刻失神，很快回道，“正是。”
“什么官职？”
“黄门侍郎荀攸。”
刘意若有所思点头，荀彧老师给她狠补过功课了，黄门啊，她清楚，黄门多是宦官担任，小毕就是个小黄门。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终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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