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起》雨淬竹

18、第 18 章

　　第二日，沈浪按约定好的时间找到雨若，见到的却是她和陆简两个人。
　　“你也来了？”
　　“是我找他来的。”回答的是雨若，“这方面他应该会比较熟悉。”
　　“怎么说我也经历过一次，规矩还是知道些的。”陆简笑道，“你也不必太顾及我。虽然我现在不方便做媒，不过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雨若凑到沈浪跟前，好奇道：“我听陆简说，提亲是需要聘礼的，你准备了什么？”
　　“便是这个。”
　　沈浪举起手上拎着的两个酒坛。雨若一见，不由急了：“就这个？”
　　“是简单了些。”陆简沉吟了片刻说，“不过重在心意，我想朱爷和快活王应该不会介意的。”
　　听两人这么说，沈浪解释道：“这可是德聚楼老板珍藏了30年的好酒，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他卖给我的。”
　　“若是猫兄弟嫁闺女，你这招说不定能行。”陆简笑出了声。心道，这招他竟然也想得出来。
　　这也着实是沈浪没办法。他之前孑然一身惯了，在仁义山庄得来的赏银早就花完了。虽说朱家有三分之一的银楼是他的，不过这些他连影儿也没见过。再者说，朱家也不缺钱。外加上一个快活王，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当聘礼的。
　　陆简想到他那两位丈人，也明白了他的难处，宽慰道：“我看朱爷和快活王也不是那种在乎虚礼的人，应该不会在意的。”
　　“就是。”雨若也表示赞同，“只要你们俩都喜欢对方，不就行了吗？管那么多做什么。他们要是不同意，我负责帮你说服他们。走吧。”
　　她倒是自信满满，说完这句话，便甩开步子，率先在前面走。陆简见了好笑，对沈浪说：“你是怎么想到请她当媒人的？你觉得她会知道规矩？难道是想到要提亲，乐昏了头，才没想到这些？”
　　陆简忍不住打趣他，这种机会实在难得，他才不会轻易放过。谁知沈浪还没说话，雨若先不满意了。
　　“请我当媒人怎么了？说起来，我可是你们这里面辈分最大的，当然得由我来。”
　　陆简立刻道了歉：“是是是，没有比您更适合的了。”
　　雨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对沈浪说：“你放心，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会让他们同意的。”
　　沈浪笑问：“如何？你现在觉得我选的这个媒人怎么样？”
　　“佩服之至。”陆简拱手做了一个揖。

　　在山庄内的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朱富贵正在和快活王下棋。
　　因着快活王的身份，冷大特意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院子。有沈浪陪着七七，朱富贵放心的很。再加上他担心没人陪着，快活王忍不住跑出去被其他人看见，所以很自觉担任了陪同加看守的责任，美其名曰，下棋。
　　不过，有这两人在，这个院子一点也不安静。
　　“等等，等等，我放错了，我不是想放这里的。”
　　“落子无悔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放错了而已，谁说我是悔棋了？”
　　悔棋的当然是快活王。
　　三人刚到院外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陆简忍不住说：“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快活王居然还会这样。”
　　“走吧。”
　　最先走进去的依旧是雨若。
　　他们刚进来，阿音便看见了。
　　“主上，沈浪他们来了。”
　　快活王一脸欣喜地回过头，见没有七七，脸又很快板起，一脸不耐烦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你们这么来了？”同样的话，朱富贵说起来可就和善多了。
　　沈浪上前一步，率先开口道：“朱爷，王爷，沈浪这次来是来提亲的。”
　　雨若也很自觉往前一步说：“不错，我是媒人。”
　　快活王打量了沈浪手上拎着的酒坛，目露不快，说：“凭这个就想娶我的宝贝女儿？”
　　“你少说几句。”怒斥完快活王，再转向沈浪的时候，朱富贵露出了笑容，“你想清楚了？”
　　“是。”沈浪的回答很坚定。
　　“你确定要娶七七？”
　　“是，我想娶她为妻。”依旧是坚定的回答。
　　“好，好，好。”朱富贵露出满意的笑容，接过沈浪手上的酒，放到桌上，“来，我们商量商量日子。”
　　快活王急忙拦住二人：“等等，我还没同意呢。”
　　朱富贵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最没资格不同意的那个。”
　　“你说什么？”快活王虽然怒极，但自知理亏，发作不得。
　　朱富贵的气势丝毫不弱，继续说：“我有说错吗？”
　　陆简见情况微妙，在雨若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雨若朝陆简点点头，而后作势要走，并说：“好呀，你阻碍七七和沈浪的亲事，我要去告诉她。看她还理不理你。”
　　果不其然，快活王立刻出声阻止了她。
　　“我什么时候阻碍他们的亲事了？”
　　计谋得逞，雨若话不多说，立刻说：“你没有？那行，咱们继续讨论吧。”
　　快活王生怕惹七七不快，只能偃旗息鼓，但仍忍不住嘀咕：“但这也太容易了吧……”
　　雨若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都同意了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婆婆妈妈的。”
　　这便是沈浪选择她做媒的原因了。她和快活王既无过节，也无交情，和他打交道不需要考虑太多，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再加上这次救治七七也还要靠她，因此快活王就算再生气，也拿她没有办法。
　　果然快活王虽然不快，也只是愤愤地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
　　陆简适时上前，说：“我也明白，您是心疼七七。但我想这世上除了二位，再没有人会比沈浪对七七更好的了。他是最合适的人了。这聘礼看似简单，也是他费了一番心意才弄到的。礼轻情意重，您应该比我更明白。”
　　“你倒是个明白人。”快活王的怒气稍稍小了些。
　　“得挑个好日子才行。”
　　另一边，朱富贵正和沈浪讨论具体的日期，快活王听了几句，忍不住说：“你们还在纠结什么，婆婆妈妈的，干脆跟猫儿他们一起，这个月底好了。”他还在记恨刚刚雨若说他的话。
　　沈浪闻言问道：“猫儿这个月底要成亲？”
　　阿音回答：“正是。主上说，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得好好的大办一场喜事，冲冲喜才是。”
　　“这倒是不错。”朱富贵难得的同意了快活王的想法，“那就一起办。”
　　“不行，这时间太短了。”雨若摇头，“七七中的毒对身体的影响很大，解完毒后，必须服用一个月调养身体的药才行，这期间时不能行房事的。”
　　“咳。”听到一个少女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三个字，众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这么了？”雨若被他们的态度弄懵了，“难道不是吗？师父说是成亲时才会做的啊。”
　　沈浪连忙岔开话题：“那就推迟些？”
　　阿音提议道：“下个月初七如何？日子也是不错的。”
　　雨若还想问，就被陆简拉出了院子。
　　“你干什么？还没商议结束呢。”
　　“剩下的交给沈浪就行了。”
　　“哦。”雨若点头，却又忍不住疑问道，“为什么他们会那个表情，以前我问师父的时候也是，问了半天才说了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还说什么我还小，以后会懂的。不是书上写的吗？为什么不能说？”
　　陆简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才回答道：“你长大以后会明白的。”
　　“可我已经大了呀。”
　　“没看出来。”他说的是她的外貌。
　　雨若最烦人说这个，当下瞪了陆简一眼，快步走了。陆简在后面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沈浪提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半个仁义山庄，当然，不包括那些受伤的武林人士暂住的那个院子。
　　猫儿自然是最先来祝贺沈浪的那个。他拍着沈浪的肩，朗声笑道：“你小子动作够快的啊。”
　　“再快也没你快。”
　　“我要不是义父催得紧……”
　　同来的百灵立刻斜了他一眼，说：“怎样？”
　　猫儿立刻改了说辞，忙道：“那我也会尽快提亲的。”
　　“这还差不多。”百灵满意地点点头，对沈浪说，“恭喜你了。”
　　猫儿问：“你们婚期订了吗？几月几号？”
　　“下月初七。”
　　“干嘛不这个月底？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办了。”
　　沈浪笑道：“多给你一个表演醉猫打拳的机会，还不好？”
　　猫儿不等百灵发话，连忙说：“你什么时候见我醉过，百灵，别听他瞎说。”
　　“那你成亲的时候可不准喝太多酒。”百灵指着他，让他保证。
　　“高兴的时候怎么少得了酒？沈浪，你说是不是。”
　　“不错，越是高兴的事，越得喝酒。”
　　“看到没。”见沈浪附和他，猫儿立刻来了精神，“我是太高兴，才会想喝酒的。再说，我又不会喝醉。你放心好了。”
　　百灵这才饶过了他。
　　此时，门外传来了小泥巴的声音。
　　“小姐，你等等。”
　　话音未落，朱七七已经出现在几人面前。她看猫儿和百灵也在，脚步顿时慢了下来，带着几分羞涩地说：“你们也在啊？”
　　猫儿调笑道：“呦，准新娘来了吗？”
　　百灵拽了拽他的袖子，对七七说：“我们这就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她便将猫儿拖走了，还顺便将跟在后面的小泥巴一起带走了。
　　被留下的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七七盯着脚尖，良久不语。
　　还是沈浪率先开口了：“你该不会就想一直这么站着吧？”
　　“我……”七七依旧低着头，脸上红扑扑的，声音也是各位的轻柔，“听说你向我爹提亲去了。”
　　“是，朱爷也已经答应了。”沈浪走到七七的面前，“不知七七可愿意嫁我？”
　　听他这么问，她立刻急了，说：“我当然……”
　　她一抬头，便看到了沈浪眼中满含的笑意，自知又中了他的圈套，便别过头去，不去看他。
　　“不告诉你。”
　　“那可这么办呢？”沈浪故作苦恼地移了一步，依旧面对着七七，“朱爷都已经答应了，连婚期都定好了。”
　　“什么时候？”七七连耳朵根都已经红透了。
　　“下月初七。”
　　“初七啊？”她小声嘀咕，“这个月才到初三呢。”
　　“看来，有人是盼望着立刻出嫁了？”
　　“呸。”七七轻声啐了他一口，“谁想嫁给你了？”
　　“当真不想嫁？”沈浪只觉得这样子的七七这么样也看不够。
　　“就会逗我，不理你了。”七七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转身欲走，却不妨被他拉住了手。
　　“可我想娶，这么办？”
　　如此直白的话让七七的脸越发红了。
　　“有多想？”
　　“想今天就把你娶进门的那种想。”沈浪伸出手，托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深情的说，“七七，可愿嫁我？”
　　“嗯。”
　　气氛正好，似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是这般的顺理成章。当然，如果不是突然传出一声咳嗽声的话。
　　“咳。”
　　两人立刻如闪电般分开。
　　循声望去，雨若和陆简正站在两人的不远处。咳嗽的正是陆简，此刻他正满是玩味地看着两人，说：“现在天色似乎早了些。”
　　七七的脸顿时更红了，低着头，逃也似地离开。
　　“她怎么走了？”
　　面对雨若的不解，陆简没有回答，只看着沈浪偷笑。
　　“你们怎么来了？”沈浪的神色依旧的淡然，仿若刚刚的一切根本没有发生一般。
　　“是她要找你。”陆简指了指雨若。
　　“你先走，我有话要单独跟沈浪说。”
　　陆简也不在意，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雨若一直等他离开，才开口道：“你应该也知道今天是七七散毒的最后一天，今晚，你身上的双生蛊便可以解了。”
　　“嗯。”
　　“但你却不知道，双生蛊还有一个妙用。在解蛊当晚，中蛊之人的经脉会暂时全部贯通。”
　　“这与你昨晚给我喝的药有何关系？”
　　“我师父秦川曾遭遇毒手，险些丧命。当时，是沈天君救了他。他为了报恩，寻遍天下药材，炼制出了一种可助内力提升的药丸。”说的这里，雨若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沈浪，才继续说，“只可惜，他还未炼成，便得知了他们一家不幸罹难的消息。不过，又听说沈家还有一子存活了下来，所以师父才继续寻找药材，最终将此药炼成，并准备将它交给那个孩子。”
　　“给我的？”
　　“嗯。不过，若不是因为你肯为七七服下这双生蛊，我才不会给你呢。”雨若愤愤地说，“你知不知道，当时因为某些原因，师父曾想毁了这药丸，是师娘想办法保留下来的。她说，若不是它，师父也不会跑去那危险的地方，也就不会救了她，她也不会因此发现那个讨厌的家伙原来也有招人喜欢的地方。所以，她不可能明知他要毁掉它，还将这药丸给他。”
　　沈浪道：“既然这对你师娘来说很重要，你又何必给我？”
　　雨若看了他半响，不解地问：“很多人都想要提升内力？你难道不想？”
　　“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你留着吧。”沈浪的话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的表情中也没有丝毫的不舍。
　　“我留着它做什么？”雨若越发的不解，“我那微薄的内力，用它，可就是浪费了。而且它虽然对于师娘很重要，但是她也只是不忍心师父多年的辛苦付诸流水罢了，难不成要拿着它当物件把玩不是？物尽其用，才是对它最好的方式。”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沈浪深深地做了一个揖，不仅是对她，更是对她身后的秦川和洛羽。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便去准备药材去了。一般人就算有了这药丸，最多只能吸收三成，大半全都浪费了。你解蛊后经脉贯通，再加上我的药剂，最少也能吸收五成，说不定九成也是有可能的。”雨若越说越开心，“这样，后天给七七彻底解毒，也就更有把握了。”

　　当晚，二人解除双生蛊后，沈浪喝下了雨若特意为他准备的汤药，然后带着那药丸，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房间。
　　这一待便一直待到第二天戌时。沈浪刚一睁开眼，便察觉到天色已晚。他来不及观察内力到底提升了多少，立刻起身。
　　门外，猫儿早已急得团团转了。
　　“他怎么还不出来？雨若已经开始准备给七七解毒了。”
　　陆简安慰道：“别急，她说了，沈浪身上的蛊与七七不同，解蛊的时间应该会长些。我们再等等。”
　　“还要等……”
　　话未说完，门“吱嘎”一声开了，沈浪走了出来。
　　猫儿一见他，立刻说：“你可算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可就准备进去将你摇醒了。”
　　沈浪知道，一定是雨若说了什么，让猫儿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依照猫儿的性子，肯定早就进来了。他也知道猫儿着急的原因，他实在没想到入定的时间会这么久。
　　“七七这么样了？”
　　“正准备解毒呢，就等你了。”话说一半，猫儿已注意到沈浪似乎与昨日已有了不同。现在的他虽然模样没变，但是气势却完全不同了。整个人与周围的环境仿若浑然一体，找不出一丝破绽。猫儿敢肯定，他现在若是再找沈浪打架，那可就真是自找没趣了。
　　“这么就一天不见，这么感觉你小子厉害了这么多？想不到解个蛊，还能有这般作用？我干脆也让雨若帮我下个这什么双生蛊算了。”
　　“怕是这机遇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陆简笑道。他虽然不知道昨天他离开后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这一定不仅仅是双生蛊的功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赶紧过去吧。”眨眼间，沈浪的身影已不见了。
　　“这怕是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啊。”猫儿叹道，“陆简，你说这小子怎么突然武功这么高了？”
　　“管他呢？反正他还是沈浪就行。”
　　“也是。”

　　只是几个纵身，沈浪便到了。
　　快活王最先发现了他，急道：“你怎么才来？你……”他也发现了沈浪的不同。
　　小泥巴满脸的着急，连声催促道：“沈公子，你快进去吧，小姐她们等你好久了。”
　　“嗯。”沈浪应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房中，七七身着里衣，盘腿坐着，动也不动。
　　“她这是怎么了？”
　　“她现在只是睡着了。我担心她到时候乱动，所以给她服了安神的药。”雨若将银针包铺开，说，“这样也好。她本就怕针灸，这样就不会害怕了。”
　　沈浪了然地点点头。
　　雨若点燃一小撮早已准备好的药材，取出一根银针架在上面烤着，然后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样？”
　　“内力提升了三倍。”刚刚一小段路程，他明白了自己的武功提升到了何种程度。若不是现在时间紧迫，他当真应该喝杯好酒庆祝一下的。
　　“很好。这样七七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雨若露出了满意地笑容，“我们开始吧。”
　　“好。”
　　由雨若动身，将七七地里衣脱下，露出里面肤如凝脂、莹洁光滑的肌肤。沈浪微一愣神，雨若的第一针已经刺下，他连忙跟着一指点去。毕竟是放在心尖的人，指间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动作又顿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收敛心神，跟随银针刺入的顺序，用内力打通七七身上的经脉。
　　等到经脉完全打通，雨若快速将七七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然后，拿起熏了好久的那根银针，一抬手，刺入檀中穴。
　　“哇”地一声，七七猛地一口黑血。
　　“没事了。”雨若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
　　听到肯定的回答，沈浪伸手抓过一边准备好的长袍，给七七裹上。接着，拦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
　　“沈大哥。”这么一番折腾，七七悠悠转醒，刚睁眼，瞧见的便是沈浪关切的神情。
　　沈浪抚摸着她的脸，柔声说：“没事了。”
　　“嗯。不过还得吃一个月药。”雨若将银针收拾好，走了过去。
　　“啊？还要吃药啊。”七七一脸地不情愿，想到之前每天吃的那种苦的要命的药，她就觉得头大。
　　“这次我会做成药丸，不会那么苦了。”
　　“那就好。”
　　“你呀。”沈浪宠溺地摇摇头，转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外还有很多关心他们的人，肯定也早就等急了。
　　“怎么样了？”快活王不等他回答，已经走了进去。
　　“你这……”朱富贵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也快步走了进去。
　　小泥巴没抢着进去，而是一脸的关切地问：“沈公子，我家小姐这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你进去看看吧。”
　　房中，快活王快一步走到床边：“七七，你怎么样了？”
　　“二爹，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活王舒了一口气。
　　“没事你还待着这儿干什么？”朱富贵推开快活王，抢到七七面前，“你好好休息啊。”
　　“嗯。”七七乖巧点头。
　　朱富贵又对走上来的沈浪说：“你好好照顾她。”
　　听得这话，快活王立刻不乐意了：“我女儿凭什么给这小子照顾？”
　　朱富贵丝毫不让，道：“凭什么？我说的。”
　　快活王针锋相对道：“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的？”
　　“一直都是我说了算的。”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都给我出去吵去。”无论何时何地，大夫的话都是很有权威的。雨若直接将两人赶了出去。
　　“厉害！”猫儿直接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雨若丝毫不理会他的奉承，板着脸说：“你们有话快说，说完赶紧出去。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面了，干嘛全都进来？”
　　小泥巴连忙说：“呸呸呸，才不会见不着面呢。”。
　　“有我在，当然不会。”雨若自信地说，“你们要没什么话，就赶紧出去，七七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几分尬尴。
　　“那大家就先出去吧，我没事的。”最终还是七七先开了口。
　　众人嘱托七七好好休息，才依次告别。雨若是最后走的，她自然也嘱托了一番，然后才去准备之后要吃的药丸。
　　一时间，房中只剩了沈浪和七七两人。
　　沈浪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嗯。”七七乖乖躺下。

　　接下来的四天，雨若几乎都在炼药。偶尔，她也抽出些时间，跟七七讲解如何救治那些或中毒或受伤的武林人士。她这次是真的没有丝毫插手这件事的打算，除了跟七七讲解这其中各种药材的用途之外，其余的事便全全交给了七七。值得高兴的是，在研究了毒娘子留下来的那本书后，雨若又找到了一种可以更快解除“美人逝”的方法，前前后后只需六天，便可以彻底解开那毒。
　　七七忙着这些，沈浪也不得停歇，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场婚礼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现在快活城的位置已不是秘密。虽然快活王自信就算那些仇家找上门来，城中的守卫也可以应付一段时日。但是他在外边的时间拖得越久，便越是不利。再加上要准备猫儿和百灵的婚事，所以他在确认七七没事后，便先回去了。
　　猫儿和百灵倒是准备再留几天。用猫儿的话说，解毒的事既然是由他发起，那便由他负责到底。两人准备等那些人全部都离开后，再回到快活城。
　　四天之后，药丸终于炼制好了。
　　雨若给了一个药瓶给七七，将另两个递给沈浪。
　　“每个药瓶中有10粒，每天戌时一粒，你千万记得吃。沈浪，你记得每天提醒她。”
　　七七保证道：“我会记得的，师父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地走了。”
　　七七急切地问：“走？师父你不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吗？”
　　一旁的陆简说：“一个月时间，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能赶上。”
　　沈浪问：“你们要去哪里？”
　　“苗疆。”这次回答的是雨若，“陆简之前不是被一种不知名的虫子咬了吗？我想，我想，苗疆或许有认识那虫子的人，而且我师叔应该还留在那，到时候，就能想出解毒的方法了。”
　　想到当初在树林遇到的那位苗疆少年，结合听说的“黎云寨”，沈浪心中不免仍有疑虑。
　　“你师叔？你确定你师叔还在苗疆？”
　　“她那么古板的一个人，当初我师娘喊他出来，她都没有理睬，现在肯定还守在那。至于你们之前遇到的，肯定是一个学艺不精又不甘寂寞的家伙。”
　　在雨若心中，那人肯定是学医不精，不然也不会轻松就被人抓住。
　　“要是依着我的意思，应该再迟些去的。”先前的那场大火还未查明真相，陆简实在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尽管雨若说的有理，他的心中仍想以查明真相为先。
　　“再迟你就没命了！你觉得‘韶华’能缓解多久？你若是命都没了，还怎么找出凶手，替你家人报仇？”雨若说话向来是一阵见血、毫不留情的，“你之前不是也想通了吗？”
　　“可是……”犹豫了半响，陆简叹了一口气，说，“沈浪，只有请你帮我留意着些了。”
　　“好。”沈浪点头，“但我想知道，陆家，尤其是你父母，到底和谁结过仇？”
　　“我爹娘？”
　　“嗯。明明那林中小院已经无人居住，却是最先爆炸的三处之一，可见他必定和你父母有仇。还有，晚上正厅并不会有人在，但却是你们陆府的标志，有人想要毁掉它，只能说明，他恨你们陆家。”
　　陆简追问：“那他为何要对阿彻不利？”
　　“想必是因为他是陆家的当家家主。”
　　“这……”陆简懊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手，“我就不应该让他当这个家主。”
　　沈浪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预知的。”
　　七七也附和道：“就是。都是那些人太坏了。”
　　陆简深深地吸了口气，等杂乱的心绪平复后，才说：“爹娘的确曾经与人结仇，但是据我所知，那人已经死了。说起来，这事和雨若你的师傅师娘也有关系呢。”
　　“你是说……”经他这么一提醒，雨若也想了起来。
　　“不错。”
　　七七忍不住问：“你们别打哑谜了，到底什么事吗？”
　　陆简道：“你先说，我补充。”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