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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随侍丫鬟 ...

  •   腊月初八,天寒地冻,连哈口气都快结冰,恨不能一直待在暖窝窝里,这可好,侯爷一早天还没亮就起身,随身伺候的小厮名唤德通,缩着肩膀进了门,先是把厨房里烧好的热水端到架子上,又挑了朝堂穿的锦袍,恭敬的侯着,只听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叫他,才掀了帘子猫着腰恭敬的进去。
      平原侯宋巅已经耍了一套拳换下里衣等他了,见他畏缩着,手指蜷起轻敲桌面,声音磁性醇厚,“不用你伺候了,出去。”
      德通腿软,扑通跪倒,嘴里求饶,“侯爷饶命,侯爷饶命。”
      说着竟带了哭腔,宋巅眼眸深邃,前几日只不过惩戒一回,没想到效果如此好,还真是胆小。宋巅征战沙场多年,早已没了良善心肠,声调自然清冷肃杀,“念你跟随我这几日还算妥当,留你一命,去闫峰那领罚滚吧。”
      德通身子一软,吓得差点尿了棉裤,不过还是强撑着谢恩滚出去了。
      宋巅一边穿朝服,一边想着可用之人,紧皱眉头半天无果,拿过桌上奏折,大步生风的出了苍戈院。
      圣上今日依旧不上朝,几位老臣纷纷摇头叹息,宋巅也听说宫中新进邻国美女无数,圣上荒淫,终日自锁殿中嬉戏玩耍,不理朝政,多亏边境安稳无战事,否则危矣。
      出了宫,径自坐上马车,吩咐回府,车内宋巅拿着糕点就着冷茶吃,听着车轮子咯吱咯吱的前行,心里嗤之以鼻,女人,什么玩意儿?
      刚入府,就见徐妈妈站在偏房门口等候,宋巅示意她进屋说话,徐妈妈帮着脱了披风。换了靴子,才站定言语。
      “侯爷,老奴有一徒弟,今年十八,嫁人不久发了瘟疫,家人都无,只她命大,如今在府中三年,做事勤恳,有条有序,斗胆一试。”
      宋巅沉吟,“你这般说,便来试试。”
      徐妈妈暗自舒了口气,她算是宋巅的乳母,府中人皆以她为首,可无人知道她内心也惧怕,尤其侯爷这次回来,竟把府中大半奴才全部替换,使得她更加谨慎,唯恐侯爷觉得自己无用。
      昨日就已经和水怜说的清楚,此时叫了她进来,拜见侯爷。
      林水怜身上的夹袄是入冬刚做的,才洗了两水,这会儿心慌慌的跪在青石砖上,凉气顺着膝盖往上爬,眼睛只能看见一双鹿皮靴子,宋巅端坐上方看了眼她,“抬起头。”
      林水怜直起身子不敢直视,垂着眸子认他打量,宋巅眼神毒辣且多疑,样子不算好看,顶多清秀,家中无人,免得有人拿捏作怪,只一条不甚满意,是个女人。
      “嗯,午膳吧。”宋巅收回目光,起身去了书房。
      屋子里温度其实和外头差不多,可林水怜额头和鼻尖都是汗珠,那种沙场上睥睨群雄清冷淡漠的威压,简直逼得她喘不上气来,这会儿,把握紧的拳头松开,连忙起身去大厨房。
      厨房里大师傅早就备好,只等着传唤,林水怜去了一说,就有几个人拎着食盒跟着她回去,只是到了偏房,都交由她端上去,林水怜觉得她的手一定在抖,宋巅眼神瞟过来,差点把汤碗洒了,宋巅当是没看见,菜齐,他动筷开始吃,速度快,却举止流水,林水怜只站在背后默默记下喜好。
      用过饭,宋巅径自去书房,她没得吩咐,不敢随意,只好折身回了偏房,舀勺子山泉水,灌到细砂壶里烧好,过些时候进去换一次茶盏,这般无惊无险的捱过一天。
      晚间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去,就见徐妈妈肃着脸面,端坐着等她,连忙行礼,垂头详尽说起今日如何如何,不敢有所隐瞒,末了,暗含委屈的眼圈通红,侯爷似乎真的不怎么喜欢她。
      徐妈妈叹口气,这孩子虽然聪明,但得有人撵着赶着,再次嘱咐她谨言慎行,万不可马虎,听得她一一称是,徐妈妈才满意的回去,只要侯爷不言语,她这徒弟的仓戈院大丫鬟就算是坐定了。
      林水怜睡不着,躺在被子里回想,觉得侯爷不似外间传言般冷酷无情,只是性格沉闷也说不定,暗想明天不能再紧张出错,只当主子是一平常人。
      隔天,宋巅一贯的觉少,丑时就辗转反侧,干脆套上武服开始练拳,一招一式凌厉威猛,这和假把式完全不同,招招置人于死地。
      出了一身热汗,才觉松快畅漓,边脱袍子边往沐室走,随意冲洗后,换上常服端坐看书。
      外边的天依旧漆黑,想起今日用不着早朝,干脆去郊外跑马,府里呆着没甚意思。
      这般想着,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斥了声,“谁?”
      正放轻步子的林水怜吓得一哆嗦,她今个儿特地早起,还没赶上,懊恼的噘嘴,手快的掀了帘子进去请安,音儿调里带着点颤抖,“侯爷安好。”
      坐于上首的平原侯撩眼皮看她,左耳微不可查的一动,沉声说,“起来。”
      林水怜脑子里一片空白,直起腰低头等候吩咐,随即听着上方传来男子慵懒惬意的问话声,“听说,家乡曾发瘟疫?”
      问话自然要答,她只以为侯爷兢兢业业,关注苍生,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尽量说明要害,快速回答,“是的,起初是村子里的牛羊发热呕吐,传染到小孩,再是常人。”
      宋巅看着她蠕动的嘴唇,眼神逐渐暗沉,比这黑夜更加深邃无光。
      “说下去。”
      林水怜只觉得这三个字像是压抑着什么,不及细想,继续说着,“因朝廷派去的大夫救治及时,奴婢得以侥幸。”
      说完脑子里就回想起以往的旧事,阳光明媚的桃树茵荫下,男子手心浸湿的汗,和吻在她唇边淡淡的松香气。
      宋巅摩挲着大拇指的扳指,重新打量起前方站着的女人,皮肤白皙,身形被袄子掩盖,手指纤细,低垂着眼睛,声音甜哑,他其实好久没有勃发的欲望,平日里听底下武将粗俗不堪的荤话只觉无聊,不想今日,听着个女人颤抖的声儿,竟隐隐有些抬头,还有些饥不择食的意味,真荒唐。
      “出去。”林水怜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动怒,浑身僵硬的后退下去。
      坐着的宋巅身形微动,他是个男人,夜里会需要个暖床的女人,也是常事,不过,不想招惹甚多的麻烦罢了。
      而,女人,恰恰,就很麻烦。
      这般想着,还是得有个解决办法,京中多贵女,善诗词,懂乐理,可惜大多带着假面具,内宅里虽不比战场,却也硝烟弥漫,能闯出名声的都不简单。
      还真是难办,想了想,披上大氅,出了门。
      宋巅打马去了宣平侯府,宣平侯薛城是他同袍,两人出生入死的交情,一见面自然开怀,端着酒杯就放不下,话也多了,“圣上此次寒人心,我看那些老臣不能善罢甘休。”
      薛城样貌偏武夫,浓眉大眼,声音洪亮,“如今天下太平,圣上随意些又如何,非得时刻警醒,坐那位置有何用?”
      宋巅皱着眉,“你这无心肺倒活的自在。”
      “得了,说那些没用,往日总黑张脸,一言不发,今日倒有变化。”说到这,那张粗犷的脸上浮现一抹疑惑,接着问,“我猜,铁树开花?”
      看着薛城越来越兴奋的表情,宋巅实在受不了,干咳一声,“发了癔症。”
      薛城却对他了解,只要提及女人脸就冻住,这次他如此打趣,竟不见冰冷之色,有戏。
      他俩这厢谈笑风生,那边林水怜却战战兢兢,得了徐妈妈一上午的教导。细想也不知到底哪里逾矩,只能等候传唤。
      宋巅临近傍晚回来,喝的已有些不省人事,宣平侯府的两个小厮把他送到林水怜手里就回去了,只余她自己手忙脚乱。
      她还是初次看清这位侯爷的眉眼,样貌英俊温雅,眼睛闭着没了威严,倒像个普通男人,手长脚长,仅脱个靴子就弄得她满头大汗,眼看他翻身要掉下去,急忙用尽全身力气挡住,出声劝告,“侯爷,别翻身,要不就掉床底下了。”
      因着那刚才一番动作,她声音喘息急促,含着丝娇嗔,猛的被喝醉的宋巅拉到床里侧,压倒锦被之上,男子眼眸醉意浓厚,如天穹上闪亮的星辰,带着诱人的光亮,林水怜被他这眼神弄的一怔,宋巅也觉得这女人的眼珠长得真漂亮,像儿时玩的黑色琉璃珠子,干净纯粹,也不是一无是处。
      林水怜对男女之事模模糊糊,这会儿只当他耍酒疯,伸手推他,“侯爷,你喝醉了,奴婢去端碗醒酒汤来吧。”
      不说还好,她一出声,宋巅就觉得一股热流直逼腹部,压着的柔软身躯,混着点莫名的香气,宋巅回想起薛城白日说的及时行乐,确实,他太累了,不过一丫鬟尔,也不压抑,由着它乱窜。
      大概男人对于这事都是无师自通,折腾到子时才泄了倒在一旁,林水怜如个破布娃娃扔在一旁,两人就这般睡到日上三竿,苍戈院里,没人敢乱闯,也无人看见这糜乱的一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随侍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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