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猴哥你站住》兰拓

4、第 4 章

　　明瑜一直以为毛毛除了和原著里的美猴王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之外，二者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了，直到这天上午，他在溪边“偶遇”了一头一人多高的黑熊。

　　昨天吃了好几条烤鱼，肚子有点不舒服，猴群早上是没有早餐这一说的，大伙儿醒来之后，都会跑到河边喝点水，然后再四散觅食，明瑜饿了两个早上之后，便知道了猴群早上不提供早饭这个潜规则，于是，每天早上这一顿，他必须自己解决。

　　只不过，今天开始，他并非孑然一人了。

　　“毛毛，等下我去抓鱼，你在河边等着我，不要乱跑。”看了看牢牢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猴子，明瑜笑了笑，或许是雏鸟心理，毛毛仿佛认准了自己似的，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上辈子看西游记原著的时候，明瑜最心疼的就是这只一无所知被骗上取经这条路的猴哥了，这辈子难得有机会改变猴哥的命运，明瑜几乎没用多少犹豫的时间，就决定了要好好养育毛毛长大，或许这辈子的毛毛不会像上辈子那么厉害，成为名震三界的斗战胜佛，但是，最起码，也不会受那些委屈苦楚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瑜就一定要强行扭转毛毛未来的人生了，如果他长大之后，还是像上辈子那样，坚持要去寻仙学艺、下龙宫上天庭的话，那就是他自己的决定了，明瑜觉得，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给毛毛一个全新的生活体验，让他感受一下真正的凡俗之人是如何生活的。

　　如果在感受到了这样的生活之后，他还是坚持要走上辈子的路，那他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现在看来，小猴子还是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嘛。

　　看到小家伙乖乖蹲在溪边，翻找着藏在石头下的小螃蟹的样子，明瑜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拿了渔网去小溪对面的一条小河支流去垒坝抓鱼去了，他现在的体力和武力值，还不足以支撑他去学习捕猎，能获取食物的途径也有限，还要确保安全，目前看来也只能抓鱼了。

　　他也想过要不要挖个陷阱抓些小动物来吃，但那样的话就要进入狩猎区了，据说那里常有毒蛇猛兽出没，他这种亚成年猴子，还是别去在死亡的边缘试探了吧。

　　将小堤坝筑好之后，拦上渔网，明瑜站起来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老腰，转头去看小猴子，这一眼，差点把他一颗心吓得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毛毛！快跑！！！”空旷的河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只足有一人多高的熊瞎子，那黑熊瞎子大约是想抓了毛毛这只猎物当早餐，厚厚的脚掌慢慢踩在河滩上，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毛毛身后一米多的地方，已经冲着毛毛张开了爪子……

　　可是，这一切都太迟了。

　　那熊瞎子听到明瑜的叫喊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弓起巨大的身体，向蹲在地上的毛毛扑了上去。

　　明瑜瞪大眼睛，四肢发冷，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

　　来不及了，他甚至来不及跑过去。

　　难道，就因为他妄图替猴哥逆天改命，所以才为他带来了这样的杀身之祸吗？

　　是他害了毛毛？！

　　巨大的绝望和悲伤席卷而来，明瑜双目通红，攥紧了拳头，发足向毛毛奔去。

　　这一刻，他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打不过这只黑熊瞎子，也没有想到自己跑过去能做什么，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毛毛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可怕的猎食者！

　　只是，没等他跑出去几步，河滩上，异变突生！

　　身体娇小的小毛猴儿仿佛察觉到身后有猎食者扑过来的样子，两条有力的后腿在乱石上一蹬，瞬间跃起一丈多高，再落下的时候，两只拳头猛地砸在那黑熊的头顶上，只听到噗噗两声，那黑熊瞎子凄厉地哀嚎一声，头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小小的血洞，鲜血混着脑浆子喷涌出来。

　　明瑜整个猴都惊呆了。

　　毛毛似乎还不满足，担心这样杀不死那熊瞎子，两条灵巧的胳膊跟钻头似的，噗噗噗……瞬间在那熊瞎子脑袋上开出了十来个血洞，两个眼珠子也被他抠了出来，跟丢弹珠似的丢在了河滩上。

　　噗通一声，一人多高的熊瞎子彻底扑倒在河滩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毛毛呆了呆，踩在那黑熊身上楞了一下，抬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明瑜，顿时高兴地扑了过去，两只爪子上还黏糊糊的沾满了鲜血和黑熊的脑浆子，小巧的毛脸上也溅上了血渍，脸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冲着明瑜裂开嘴巴直笑——

　　“明瑜！有肉吃！有肉吃啦！”

　　明瑜木着一张脸，双臂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毛毛瘦小的身子，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前世今生，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如果是他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如果是因为他的缘故，让原本该与天同寿的猴哥不幸惨死的话，那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幸好！

　　这家伙命大！

　　“这是甚么？”毛毛被他搂得有些难受，努力挣脱了出来，却不小心蹭到了明瑜脸上的泪水，他从出生便不曾见过这般热乎乎还带着一丝咸味的东西，好奇地拿沾了血渍的爪子去摸，却抹了明瑜一脸的污渍，顿时心虚地缩回了爪子。

　　“这是眼泪，高兴的时候，难过的时候都会从眼睛里流出来，会流眼泪，就说明你长大了。”明瑜破涕为笑，也顾不上毛毛身上沾染的污渍了，将他搂在怀里，使劲儿蹭了几下，“毛毛，刚才吓死我了！你差点被黑熊吃了你知道吗？下次在外面一定要注意观察周围情况知道吗？”

　　“不怕不怕，他们都打不过我。”毛毛不以为意地挠了挠脸颊，努力伸出手去指着那死相凄惨的熊瞎子，“吃肉！皮给你，睡觉！”

　　“好！谢谢你毛毛。”明瑜实在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这小家伙看着话不多，却是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昨晚睡觉的时候，其他猴子都有兽皮垫着盖着，只有他什么都没有，夜晚只能蜷缩在火堆边，变成原形勉强保暖。

　　花果山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露水又重，石猴自己是无所谓的，可却很担心他会冻坏，所以，他方才没有躲开，其实是想给自己猎一头熊做被褥？

　　得知毛毛独自一猴竟然猎杀了一头大黑熊，整个猴群都惊动了。

　　不过，按照猴群的惯例，早上觅食的时候，不管是捕捉到的猎物还是采摘的瓜果，都是可以自己留着享用，不必与其他猴子分享的。

　　这么大一只熊，抬回去是很难的，明瑜索性做了一回好人，大方地表示熊皮他要和毛毛留下来做被褥，熊肉则拿出来给整个猴群作为今天午间的食物。

　　猴群的首领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却透出了满意的表情来。

　　收留明瑜和毛毛，是因为猴群绝不会放任同类的幼崽在野外独自求生被猎杀，可是，如果这个幼崽能知道感恩，懂得回报族群的话，作为族群的首领，自然是更喜欢这样的族人了。

　　这般强壮高大的黑熊，哪怕是猴群往常也很难猎杀的，得知明瑜要将这头熊的肉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猴子们高兴得乌拉乌拉在河滩上蹦跳叫嚷起来，吵得明瑜脑壳都开始疼了，脸上却不由得挂上了一丝笑容。

　　同为灵长类动物，不管是人还是猴子，都不会喜欢自己被族群孤立，从分享熊肉开始，明瑜觉得，自己应该开始被这群猴子接纳了吧？

　　毛毛一开始还有些不高兴，因为这个熊肉是他要留给明瑜吃的，后来明瑜悄悄跟他解释了一下，说这么多的肉他们两个根本吃不完，放到明天就要发臭不能吃了，不如拿来和族人分享。

　　“这是我们亏欠族人的，就当是咱们还了这份人情吧？之前族人好心收留了你我，捕杀的猎物和采摘的瓜果，我们不也吃了吗？”明瑜担心这小家伙又生了反骨，急忙给他洗脑。

　　毛毛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买卖不亏，顿时眉开眼笑。

　　“这是一只精明的猴子啊！”明瑜默默在心里擦了一把冷汗。

　　石猴生而知之，看来原著里说的是对的。

　　这小账算的，恐怕寻常人类的小孩子都没他精明。

　　一整张熊皮被剥了下来，洗干净晾在一边，猴群并不知道如何硝制皮子，所用的皮毛都是剥下来洗干净晒干，用了没多久就会朽烂，好在花果山野兽多，他们并不缺新的皮子用，一整张熊皮就那么平摊在河滩上，看得明瑜心疼死了！

　　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硝制皮子，如果有机会在山里遇到猎户的话，还真得好好请教一下这门手艺，到时候他和毛毛就能抓些皮子不错的猎物，硝制好的皮子拿出去也能卖不少银子的，可以拿来换些粮食棉布之类的生活物品也好。

　　熊肉则被几只大猴子简单分了一下，用树枝穿起来，直接架在火堆上烤，烤熟的肉抓在手里，蘸一点盐就可以吃了，猴群一直都这么吃的。

　　明瑜看旁边还有剩下的熊肉，走过去割了几片两个巴掌厚的熊肉出来，又在附近采集了一些野生紫苏、野姜，还有一种带着些辣味的树叶子，揉碎了，和盐一起均匀地抹在熊肉上，腌制了一会儿之后，放到一块石板上，又弄了些熊油抹在石板上。

　　刺啦刺啦的烤肉声，引来了天生就好奇的猴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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