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友的躁郁期》十连雀

4、第 4 章

　　下班后，韩听韵和万妮一起吃晚饭。

　　邻桌的人大概是朋友聚餐，笑声一阵阵响起，传到她们耳朵里听着很刺耳。

　　啪的一声，万妮放下筷子，冲邻桌翻了个大白眼，故意道:“就听见他们在这儿哈哈哈，怎么不去包间吃啊。”然而这话却被他们的笑声盖过了。

　　她顿时气得不行，转过身就要骂。

　　韩听韵心不在焉，捧着碗将面汤的最后一口喝完后，忍不住问:“妮妮，你认识一个叫笛帆的足球运动员吗？”

　　“谁？”万妮没太听清，转头看她。

　　韩听韵重复道：“笛帆。”

　　问万妮的原因是，据她所知，她是一个深入了各个领域的八卦狂。

　　“他啊！”啪得一声，万妮猛拍桌子，声音大得让其他桌的人都静了一下，朝她投来目光。

　　韩听韵陡然心生一计，回望邻桌的人，忽然像林妹妹一样娇柔捂嘴，剧烈咳嗽，道:“抱……咳咳歉，我咳……我有哮喘。”

　　万妮瞠目结舌地盯着她陡然通红的脸和不停滚落的眼泪，这是又要开始……套路了吗？

　　这时，服务员忍不住走过来，冲他们的邻桌提醒道：“您好，咱们这儿禁止吸烟的。”又担忧地看向韩听韵，“这位小姐您没事吧？”

　　韩听韵哑声说了句“没事”。

　　邻桌听她这么说，见韩听韵捂着脖深呼吸了几下又重新开始咳嗽，生怕她哮喘病犯了，忙把烟掐了，干巴巴地说了“不好意思”。

　　接下来，连笑声都收敛许多。

　　万妮眼神钦佩，朝韩听韵比了个大拇指。

　　解决完后面那桌人，她换上了一副深醉八卦的表情，语气轻快多了:“笛帆名气不是很高，但他爹当年可是名扬大江南北啊。他爹率领国足踢进世界杯的时候，咱们还没多大呢。”

　　说完，单手托腮，目光怀念，语气感慨道：“可惜啊，国足那么辉煌的时候，现在是回不去了。”

　　“我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吧……”韩听韵皱眉看她，“那啥，你跑题了啊。”

　　“我跟你讲。”万妮哀叹道，“咱们国家的足球队，真的没救了。”

　　韩听韵心里不太赞同。女孩子很少喜欢足球，她作为一个伪球迷，对足球有点了解，对这个领域多少有些护短。

　　不过……国家队倒真的是一直在被吐槽就是了。

　　“算了。”韩听韵嘟囔了一下，她还是别跟万妮争了。

　　万妮接着道:“笛帆爸爸年轻时球技好，长得还帅，是老几辈人心中的体育男神！虽然现在他退役了，但关注度依旧还在。他就笛帆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继承父业，所以也备受关注喽。”

　　韩听韵张了张唇，发呆。她不由想起笛帆挂在脸上，那抹淡然又含着自嘲的笑。

　　一个与精神不断斗争，还要在别人的关注下挣扎的人，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晚上回家后，韩听韵给笛帆的弟弟发了心理测试报告。

　　对方回:【知道了，谢谢。我叫笛泽。】

　　之后，他加了她的支付宝好友，转了五千块钱。

　　韩听韵收到钱后傻眼了，损失费是她应得的没错，但这也太多了！

　　不过她也不是矫情的人，想到人家大方给了可能是不缺钱，索性就大方收下了。

　　之后的日子，她和这个账号主人零交流。

　　再次“笛帆”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万妮口中。

　　那是在一次休假，万妮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

　　“这周在成阅体育场有一场足球比赛，咱们去看吧？”万妮像想到什么似的，“你上次不是问我笛帆嘛，他就在首发阵容里，你可以近距离看到他。”

　　然后又威胁道:“票我已经订了，是前排的位置。跟你说啊，我好不容易抢到的票，你要是不去，姐要了你小命！”

　　韩听韵想说自己早就见过笛帆了，但“前排”这两个字，让她的神经莫名紧张了一下。

　　她握着手机几秒没说话，再开口时，有些犹豫:“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一声，争取一下他的同意啊？”

　　万妮愣了一下，道: “傻子！人家可是体育明星，你上哪儿来的手机号啊？你这丫头怎么傻得这么可爱。”

　　“……”韩听韵也不好解释，“好吧，我陪你去。”

　　“这就对了，工作外的时间就应该放松！”听她应了，万妮的声音听起来愉快极了，“后天早上我开车去接你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新闻？”

　　万妮叹气道:“最近太忙了，我哪有时间看新闻！这不是刚好想看场比赛喘口气吗！”又纳闷地问道，“难道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韩听韵暗暗松了口气:“……没啥。”

　　但她心里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她还没看见。熟悉的人从那个新闻很容易看出来是她，万一万妮闲下来看到了的话，恐怕得笑掉大牙……

　　之后，韩听韵挂了电话。

　　其实她很好奇笛帆踢球的样子。

　　她的患者里，不少人都患有躁郁症，但所处的领域不同，有工作压力太大的平凡小白领，更多则是常年搞艺术的。

　　踢足球的，倒是头一个。

　　按理来说，经常运动的人是不爱得病的，他到底为什么呢？

　　不过，她捉摸不透笛帆的脾气，这次去看比赛，她并不想让笛帆知道。

　　但瞒着他，会不会又不太好？

　　一眨眼就到了周六这天，韩听韵却坐在副驾驶座里，望着手机叹气，有些魂不守舍。

　　最后，在万妮八卦又充满疑惑的眼神里，她终于忍不住道:“我在等消息。”

　　“谁的啊？”万妮睨眼问。

　　“家里事。”韩听韵敷衍了过去。

　　万妮噢了一声没再过问，韩听韵却很发愁。

　　她昨晚想，笛帆是个公众人物，他的新闻最近才刚淡出大众视线，如果他来精神科的事情被放到网上，一定会影响到自己的日常工作。

　　他的体育生涯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可她现在还打算跟他出现在同一地带，未免也太有风险了。

　　思来想去，她点开那个一周都没联系的消息窗口，问道:【笛先生，我明天去陪同事看你哥哥的比赛，请问有关系吗？】

　　总觉得这话说的欠妥，她望着屏幕一时失语，想撤回，却发现时间已经超出两分钟了。

　　她只能先等他回复。

　　谁知道，大概是接近凌晨的时候，对方才发了个“。”。

　　没错，一个句号，然后没有然后了。

　　没琢磨透对方意思，韩听韵忐忑不安。

　　由于过度在意手机有没有新消息，直到拿着入场券坐到观众台上，她才发现比赛就要开始了。

　　万妮坐在她身边，碰了碰她胳膊，担忧道:“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家里事很要紧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对上她关心的眼神，韩听韵倒是惭愧起来，道:“不要紧，其实我也没什么家里事……”

　　万妮陡然瞪大眼睛，下一秒，她的眼睛突然变得很亮很亮，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不会瞒着我交男朋友了吧！”

　　她声音很大，一下子吸引了其他球迷的目光。

　　她是怎么一下子想到这里的？

　　韩听韵立马捂住她的嘴，接着拽着她衣领子就开始摇晃，羞怒地抓狂道:“再胡说，我掐你了！”

　　万妮哈哈大笑，任由她摇晃:“可你这个样子明显在思春啊。”

　　韩听韵气得挠她：“我思你个大鸡腿儿的春！”

　　万妮眼白都快翻出来了，躲着她的手依旧嘴不饶人:“就你那个看着五十三岁，其实三十五的地中海学长啊，哈哈哈哈哈哈嗝。”

　　地中海学长，那曾是韩听韵的追求者之一。

　　“万妮你——”韩听韵脸一红，一腿搭她腿上，手掐她脖子。

　　万妮索性装起太监，尖声道：“欸！奴才在！”

　　韩听韵被逗得怒极反笑，松开手：“你这人可真是……”

　　这时，像看到什么似的，万妮眯眸望向看台下方，“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韩听韵看过去，愣住了。

　　那是个男人，带了顶紫色假发，眼睛上架了一副阿拉蕾同款眼镜，身上也穿着阿拉蕾的背带裤。

　　这样的奇异装扮，不光是韩听韵和万妮，惹得陆陆续续进场的球迷，都露出看智障般的眼神。

　　这男的却旁若无人，吃着一根棒棒糖。

　　接着，他的目光扫啊扫，最后定在韩听韵身上。

　　察觉出这点，万妮惊呼，扯了扯韩听韵的衣服，惊诧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怪人在看你。”

　　“好像是！”韩听韵同样一脸懵，看着下面那只“巨型阿拉蕾”。

　　这是什么人？

　　球迷？疯子？进错片场了吧？

　　这时，巨型阿拉蕾顺着台阶走上来，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一个箭步就朝韩听韵奔了过来。

　　他手里拎着一个巨大塑料袋，然后他打开，取出，露出里的一个印着图案的抱枕，上面印着个丑不拉几的哈士奇。

　　“谢谢你来观看我兄弟的比赛。”他戏谑地盯着韩听韵，把哈士奇抱枕一把塞到她手里，扫了眼四周，弯腰，贼兮兮道，“我兄弟让我给你带句话。”

　　“您是不是搞错了？”没搞清情况的韩听韵，看了眼手里的抱枕，完全傻眼。

　　谁知他却不赞同的“啧”了一声：“怎么会！我兄弟是笛帆。”

　　韩听韵心里咯噔一声。

　　笛泽把自己要来的事情告诉他哥了吗……

　　这时，万妮一只手掐她腰上，逼问道：“我没听错吧，谁？！”

　　见韩听韵痛得脸都变了形，巨型阿拉蕾丝毫没有同情心，比划了一下嘘声的手势，示意她们不要声张，笑眯眯地往火上浇油:“当然是帆子啊。”

　　话锋一转，他换上一副悠然的口气：“帆子让我告诉你，抱好你的抱枕，再被足球踢到的时候，记得拿出来挡一挡。”

　　韩听韵:“……”

　　这一定是，幻听吧。

　　她转头，懵懵地看向万妮:“咱们医院耳科的号约满了吗？”

　　“干嘛问这个？”

　　“我想查查耳朵塞鸡毛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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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笛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