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友的躁郁期》十连雀

12、第 12 章

　　笛泽办事效率很快，挂断电话后没两分钟就发了一个定位地址。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市人，韩听韵一眼认出这是本市一条很有名望的小吃街。

　　很显然，笛泽此时就在那里。

　　对于这个定位地址韩听韵感到很奇怪，但也不会觉得对方在暗示她什么。

　　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回到家就把棉花塞进抱枕外皮里。

　　白净许多的哈士奇，瞬间从平面变立体，吐着舌头精神抖擞，然后，被塞进塑料袋里压变了形。

　　此时，小吃街某面馆。

　　笛帆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在短袖外面套了件灰色的连帽开衫，头上更是戴了帽子，打扮得一看就像是夜里要干坏事儿的那种。

　　唯一从口罩上方露出来的瑞凤眼，正透出关爱智障的目光，看着桌子对面低头大快朵颐的男人。

　　他声音沉沉的，含着一些责备：“不是说过让你别过来了。”

　　“我来催你还手机啊。”笛泽用八卦的眼神扫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黑色手机，说得意味不明。

　　为了不吸引被人的注意，他今天特意换了休闲装过来。

　　他最近在生意上遇到些小问题，心情不好，又是个单身狗没有异性陪，就想找哥哥来放松一下心情。当然，这种事情憋在心里就好，他不会说出来给他哥增添烦恼的。

　　要手机只是个借口，其实他就随口这么一说。

　　他要是不来，怎么可能能夺走他的手机，发现他哥的惊天大秘密？

　　这么想着，笛泽笑得很狗腿子：“哥，刚刚那个女的是谁啊？你看上人家了？”

　　笛帆的表情瞬间不好了，轻飘飘看他一眼。

　　狗胆不小，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叫自己难堪……

　　然而，见笛泽像好几天没吃饭一样，一碗削面吃得呲溜呲溜响，他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喝水吗？”

　　“喝！”笛泽抬头，一个字说得十分用力。

　　笛帆白他一眼，任命地起身。

　　等他回来，笛泽忍不住问：“哥你怎么不吃啊？”

　　“没胃口。”笛帆靠在椅背上刷朋友圈。

　　似乎没看到让他感兴趣的，很快，他的视线离开屏幕，把手机塞进了衣兜里。

　　笛泽投去鄙视的目光，嘟囔道：“是因为我不是那个女大夫吧！”

　　声音压得很低，但笛帆还是听见了，他慢条斯理地看他一眼，眼神含着浓重的警告。

　　笛泽被他冰冷的眼神冻到，顿觉小命不保，不敢再说话。

　　小时候两人抢足球，他哥就这么一瞪，自己便秒怂。当然，往往最后他哥都会把足球擦干净，递给自己就是了。

　　笛泽喝了口矿泉水，突然看见笛帆他不知在想什么，神色莫名柔和，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重女轻弟！”

　　笛帆瞬间捏捏眉心，抬腿踹他一脚：“闭嘴行不行？”他正想着周六见到韩听韵的事。

　　笛泽悄悄拍了拍裤腿，心想，等他忙完最近的事，一定要去抽空见见这位韩大夫。能让亲哥宛如换了张脸的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他的印象里，过去的21年里，他哥的人生完全只有足球这两个字。就算有一天不踢足球，心里一定也念着踢球。

　　至于谈恋爱……

　　他就没见他哥对谁动过心。

　　他们兄弟的脸并不差，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颜值，被很多漂亮的小姑娘追过。但在他哥哥眼里，哪怕姑娘把衣服脱掉，都不如足球更吸引他，眼皮也不带赏脸抬一下的。

　　这位姓韩的大夫到底是高是瘦？有多漂亮？什么类型？哪儿吸引了他呢？

　　真好奇他哥挑女人的口味啊。

　　想着，笛泽已经暗暗搓手，有些迫不及待想拜见这位可能成为嫂子的人了。

　　转眼到了周六。

　　韩听韵按照事先和笛泽约好的时间，提前一小时拎着袋子走出家门。

　　坐在地铁上，她忍不住想象笛帆弟弟的样子。

　　双胞胎分为同卵和异卵，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长得一模一样。要真是容貌一样的话，那她无法想象出，顶着笛帆脸的笛泽会是怎样一番样子……

　　韩听韵从地铁口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小吃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人群川流不息。

　　看了眼手机，她拎着抱枕走下台阶，左右望望，没看到穿着“灰色字母外套黑裤子白鞋”的笛泽。

　　往里面走了走，她忍不住低头发消息：【您到了吗？我没看见您[/流汗]。】

　　难道对方还没到？

　　她又发道：【您能冲我招一下手吗？】

　　发完后，她一抬头，看到一家肉串店前面站着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他戴着黑色棒球帽，低着脸看不太清容貌，正从皮夹抽出钞票付钱。

　　气质在排队的人里特别凸显，透露出莫名的熟悉感，让韩听韵觉得是笛泽，但又不敢认。

　　看来，笛泽跟他哥哥长得差不多？连气质都……

　　这时，那人似乎看到了她的消息，低头回了她什么，接着，拿着手串转身，一双熟悉的眼直直撞进韩听韵的视线里。

　　韩听韵显然吓了一跳，有些没想到：“你是笛——”看了眼旁边，急急收住。

　　这是笛帆，她不会认错的。这样熟悉的目光她见过，在医院诊室里！

　　不远处的男人举着一根骨肉相连和一根菜卷，见她似乎有了猜测，也不出声印证，挑了下眉毛，眸子噙出一抹笑，瞳孔在帽檐下反射出斜对面她一个小小的人，还有小吃店的倒影。

　　然后，他缓缓将双手上举，举得老高，像小学做广播体操那样，左右摆了摆手臂，挥起手里的肉串。

　　韩听韵：“……”

　　她肩膀一抖有些想笑，但憋住了，咳了一声，迅速收拾起脸上的不自然：“那个，还你的抱枕。”往前走了几步，她把手提袋举到他面前，等笛帆看她一眼然后垂眸伸手接过后，又忍不住轻声道，“我以为来的人会是你弟弟呢。”

　　笛帆淡声解释：“他忙。”

　　每天都恨不得一下班就黏他回宿舍住的笛泽又背了锅。

　　两人不太熟，笛帆又像是不太会主动开口的样子，韩听韵接下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下，她打算提起拨错电话那件事。

　　笛帆却忽然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轻声问：“洗了？”

　　“有原因的，我可以解释给你听。”韩听韵顿时脸有些热，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洁癖挺严重的。之前不知道这是你的抱枕，所以就给洗了。”

　　她默默看了眼对方，试探地开口：“你要是在意我碰过的话，不然，我再给你买一个？”

　　“不用了。”或许是这里太热闹的缘故，笛帆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之前的疏淡冷漠，反而很温和。

　　韩听韵松了口气，但仍然有些懊恼。

　　自己怎么就顺手把抱枕给洗了呢？还好她及时发现了里面有支钢笔，没有动，不然……

　　见她眉头拧巴得像麻花，头发还揉的有些乱，一副烦恼自己的样子，笛帆忽然觉得她像季舒尔家里的一个月大的小奶狗。

　　贝奇就那么娇小柔软的一小团，让人想要伸手它柔顺的毛，抱在怀里任由它在腿上撒娇乱蹭的……

　　他忽地轻咳一声，抬起眸子，重新打量韩听韵。

　　她今天梳了个中马尾，倒是没涂口红，但原本的嘴唇也依旧粉嘟嘟的。

　　还是像樱桃一样诱人。

　　脱下白大褂，换上便装，她少了一份医生的严肃冷漠。一件中长款的衬衣外套一直包裹到她的臀，才露出修长笔直的腿。牛仔色的铅笔裤下露出干净的脚踝，和一声黑色系带帆布鞋。

　　这样青春有活力的打扮，让她看上去像个女学生。

　　笛帆心里更加异样。

　　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古怪地滋生，这让他觉得烦躁，也很迷茫。

　　韩听韵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他的，他立刻仓促地移开目光。

　　为了不被看出一样，他修长的手举着两根肉串，往前一递，沉沉道：“买给你的。”

　　韩听韵愣了一下，瞄向肉串。原来是特意买给她的吗？

　　她也不矫情，笑了一下就从他手里接过：“谢谢！”

　　光吃别人买的东西，怪不好意思的，她毫不犹豫地道，“喝奶茶吗？我请你一杯吧。”

　　笛帆对那样甜甜腻腻的东西最是无感，但看见少女咬了口肉串，杏眼迸发出真挚而不忍叫人拒绝的光，下意识改了口：“好。”

　　韩听韵特别开心地往前走。

　　小吃街出名果然是有原因的，单是肉串都这么好吃啊。

　　她没吃饭就来了，本来也打算吃顿饭，玩一会儿再回家。这两天心情不好，今天就全当放松吧。

　　笛帆慢吞吞跟在她后面，眸子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背影，半晌倒是垂下眸子，像思索着什么。

　　他今天没戴口罩，沉思的样子便格外显得认真。

　　不过韩听韵只觉得不该欠别人人情，一心都在买杯奶茶还他这件事上。

　　以至于也没听到人群中“咔嚓”的一声。

　　对于忘记关声音，笛帆匆匆瞄了眼偷拍的图，有些狼狈地把手揣进裤兜里，装作看夜景的样子，还做贼心虚地看了眼鞋，然后对自己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可笑。

　　这时，排上队的韩听韵转头看他，声音明朗地问：“你喜欢喝什么味的？”

　　这一转头，就正好看到笛帆那抹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

　　她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笛帆倒是比她淡定，装模作样地瞥了眼奶茶店上的牌子，毫不犹豫地问道：“有樱桃味吗？特别甜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