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是个迷人的小混蛋》Ttaka

14、守夜（一）

　　“金菁……”这天放学后南小陌将金菁堵在了修真学院的门口，一脸严肃。

　　金菁很久没有听到南小陌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喊她的名字了，不由得一抖：“怎么了我的小祖宗？”

　　南小陌朝她勾勾手：“来。”

　　她一言不发的率先超前走去，金菁一头雾水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们来到角落，南小陌转过身问：“我……”

　　“嗯？”

　　“我是不是……”南小陌分分钟垮了一张脸，“很傻？”

　　“……”金菁不知道为什么南小陌会突然问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但是她还是温柔的安慰了这个一根筋的孩子：“不，没有，小陌怎么可能，会傻呢……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也没什么。”南小陌摇了摇头，将这个话题一揭而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叙说她前几天早上那个微妙的不可言说的感觉。只能将它忽视而过。

　　金菁也没强求，她低头看见南小陌手上拎着的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怎么？你也要离家出走？”

　　“不是，”南小陌大臂使劲，将行李袋拎到金菁面前晃了晃，“今晚，我要去陪床啦。”

　　她之前答应过孩子们的事儿，就必须得做到。

　　崔鹰看起来不差钱的样子，住在中高档的二人病房。房间里另一张床住着以为已经在医院住了数十年的老病号，一个人，没有父母孩子，也没有妻子或者其他亲人。

　　南小陌拎着包进去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窗户发怔。

　　崔鹰跟这样一个寡言的舍友待在一起这么些天已经快发疯了，看见南小陌的时候不亚于狗看见了肉骨头，两眼放光，四肢摇摆。如果不是脖子上架着石膏，他连头都会一起摆动欢迎南小陌的到来。

　　“南妹！你怎么来啦？”崔鹰惊喜地问。

　　南小陌将包放下，走到崔鹰床边，轻声道：“当然是来看看你怎么样啦。”她掏出手机，“不然你的那帮学生们都快翻了天了。”

　　崔鹰也知道他们那晚夜不归宿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挠挠手：“我跟他们说过不要来了，可是……”

　　南小陌理解的点点头：“我知道的，所以，我就来啦。保管让他们放心。”

　　南小陌拿手机跟学生们接通了视频电话，递给崔鹰，然后自己走到一边收拾东西。

　　同室的床友至今为止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就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南小陌洗了两个苹果送到那人的床头柜边以示礼貌，然后又坐回崔鹰的身边跟他还有电话那头的孩子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直至学生宿舍断电断网才停止。

　　“南老师，崔老师就麻烦您啦！”

　　“放心，放心。”

　　南小陌诚恳的点头，然后才挂掉了电话。

　　她握着发烫的手机：“好啦崔兄，从饭后一直聊到现在，你也应该睡觉啦。”

　　南小陌指指旁边的室友，用口型无声的说道：你不睡，别人也是要休息的。

　　崔鹰只好暂时克制住自己的勃勃兴致，找出洗漱小包，翻身准备下床：“那我去洗……啊！”

　　只见南小陌就像第一次抱起崔鹰那样又一次将他打横平稳的抱了起来，慢吞吞的安全的送到了洗漱间门口：“您小心，有事叫我。”

　　就算已经经历了第二次，崔鹰还是没法适应这种被呵护着的让他心动的行为。

　　他捂着自己的胸肌挪进洗漱间，一脸恍惚的开始洗漱。

　　南小陌一时无事，便走出房间来到医院的走廊四处张望。

　　夜间的医院没有了来往的焦急的病人和家属，显得格外寂静。安静的亮着的绿色的安全出口的灯为夜间偶尔走过的人提供安心的指使。

　　医院走廊窗户被擦得窗明几净，如果视力好的话，几乎从这头就能看到对面医院大楼走过的人的脸的样子……

　　嗯？

　　样子？

　　南小陌瞪大了双眼，看见一群穿着藏青色长衫的人匆匆从走廊上走过，其中一人……

　　似乎是白简？

　　南小陌揉了揉双眼，想确认的再看一眼。

　　那群人已经走过，找不见踪迹。

　　南小陌想要追过去，却想到这边还有正事，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这是医院，一帮修真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她估摸着时间回到病房，按照原来的方式将洗漱完的崔鹰抱回床上，然后等到对方睡着之后，自己才拿着洗漱包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病房，准备去找个地方简单的擦洗一下。

　　在临出房间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崔鹰的那个舍友还是保持着那个坐姿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真是奇怪啊。

　　医院的大病房边有公共洗漱的空间，就是要绕的远些。

　　南小陌思考了一番，对干净的追求超过了绕路的麻烦。

　　她提了提洗漱包，顺着指示牌往公共病房区域走去。

　　今晚奇怪的事情不止一件。

　　南小陌快走到公共病房区域，却发现这里比那些高级病房更加安静。往常人声吵杂的区域，此时却仿佛被人齐齐点了哑穴似的，安静的不像有人在住。

　　南小陌一头的问好，却还是跨步向前走去。

　　“哎呦……”

　　她这一步不知怎么的，差点摔倒。

　　地上明明空无一物，她却明明有一股被绊倒的感觉。

　　啧，今晚真是见了鬼了。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洗脸池前，抬眼看着镜子中因为洗完脸而显得有些通红的脸颊。

　　周围是空白的、没有一个人的瓷砖水池，有一支水龙头不知怎么没有被拧好，正规律的往下滴着水滴。

　　哒。

　　哒。

　　哒。

　　哒。

　　哒。

　　听得久了，竟然给人一种人行走的步伐踩踏而出的声音。

　　南小陌听着觉得烦躁，甩着湿漉漉的双手，走到那支水龙头前，抬手去拧那支水龙头。

　　她没有注意到，洗漱间门口的地砖上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慢慢的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