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鞠）都市异闻录》懒到炸毛

9、第八章

　　“我的娘咧。”R蹲坐在树下静静看着不远处缠斗的两人，心不在焉地薅着自己身侧的青草。眼下，他身周半米都变得光秃秃的，“这两个人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他可不想一个人回去复命，独自一人面对boss。虽说他一个人回去也是可以用的，但是不管boss看起来如何儒雅的像是学富五车的大学教授，他都隐隐感受到了boss眼底深处的变幻莫测以及温和特质下的危险。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鞠婧祎。

　　Moon的能力可以说十分占巧，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轻易隔空抬起一辆车、简单将一个人甩出去。唯一限制就是，做不到不可能存在的超现实的事情，比如凭空没有任何材料就创造出来某样东西，比如让地球停止转动。
　　就算是能够消除异能的赵嘉敏在这，一时半会也阻止不了moon。
　　因为她必须先接近moon，才可以消除moon的异能造成的后果。

　　不过moon的能力极为消耗精神力，每次大战过后都要休憩恢复很久，boss很少派他出去。这次派遣之前，R还在疑惑boss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把moon从郊区叫回来，那么看到现在，也已经明白了。
　　在玛菲亚之中，目前还没有人能抵御moon的攻击这么久，就是被外界称为黑衣死神的阿诺德也做不到。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能够降低对方异能的他在。

　　他的异能用着还不算娴熟，但只要他站在这里，除非己方异能者，基本都会受到影响。目前来说，他的能力已经足够将鞠婧祎的异能阈值降低至原来的六成，可即便如此，她也能和玛菲亚最厉害的干部，moon打成平手而且丝毫不露下风。
　　实在是可怕的女人。

　　“三点零五。”鞠婧祎瞥了眼moon的表盘，语气不太好，“因为你，今天晚上的睡眠质量是没法保证了。”
　　“哼。”moon语气更差，“在你心里睡觉就这么重要吗！”
　　比和他比试还要重要。
　　想想就来气。
　　“不然呢？”鞠婧祎挥舞铁砂割断moon的防御，“晚睡的危害还需要我告诉你吗？哦我说错了，对于你这种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都能睡着的树懒，根本没有爱惜生命的必要。”
　　Moon很快打断了鞠婧祎接踵而至的进攻，却无法阻止她的聒噪，“反正你早就开始慢性自杀了。”

　　Moon的心情简直差到了极致，鞠婧祎总是能轻易挑动别人心头那根名为气愤的神经。
　　“行了。”一道散漫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位都可以各回各家各睡各床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鞠婧祎与moon中央的赵嘉敏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真是好久不见啊，moon，刚刚没有好好打招呼，真是对不住。”
　　毫无察觉就被近了身，moon的脸色简直黑如锅底。

　　“赵嘉敏。”
　　Moon眯了眯眼眸，转而看向另一边。
　　就在他视线范围内，不远处R猛地站起身，面露惊诧。
　　太奇怪了。
　　赵嘉敏居然不受任何影响。

　　R摸了摸自己下巴，因为赵嘉敏对一切异能无效化，所以自己的异能，对赵嘉敏也是无效吗？
　　鞠婧祎也察觉到了这点，松了口气。
　　看来之前是她白担心了。
　　不过学校的安危，她不容许有差错，即便再来一次，她也会让赵嘉敏先走。

　　“走了。”moon双手插兜，多余的目光都不愿意给赵嘉敏，瞪了眼鞠婧祎，转身离去，“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R连忙追上他，没走几步又回头深深看了鞠婧祎与赵嘉敏一眼。
　　真是不容小觑的组合啊。

　　说起来，moon之前的搭档是谁来着。
　　好像是。

　　R脚下一个踉跄。
　　“愣着干什么。”moon站在一辆停在大道、并没有受到之前打斗影响的车旁，用眼神示意R开车，“上车。”
　　“那个。”R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以前的搭档，我没记错的话。”
　　Moon的眸子深了几许，“上车。”
　　R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竭尽所能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并且发动。
　　他可真是蠢了。

　　和那个玛菲亚的叛徒曾是最佳的搭档，这种事情肯定是moon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他居然就这么理所当然在moon的面前说出来了。
　　“赵嘉敏。”
　　Moon突然出声，吓了R一跳，“啊？”
　　可能是因为R的反应太夸张，moon的神情变得不耐烦，窝在副驾闭目养神，加重了语气，“我曾经的搭档。”
　　R将自己缩了起来，这家伙，果然生气了。

　　“小祎祎，该回去睡觉了。”
　　鞠婧祎打了个呵欠，“嗯，睡觉。”
　　“那明天的约会呢？”赵嘉敏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又要失约了吗？”
　　鞠婧祎茫然。
　　约会？明天？

　　“我什么时候要去约会了？”
　　听到这句话，赵嘉敏眼里满是笑意。
　　鞠婧祎继续打了个呵欠，“回去睡觉。”
　　她的睡眠质量已经被moon影响，绝对不能放任这堪称恶劣的影响继续扩大。

　　“可我们的车子已经被moon弄坏了，教授的车虽然在，但都用来接送学生，今晚我们只能在学校凑合一晚。”
　　鞠婧祎并不放在心上，毕竟有睡袋。
　　赵嘉敏得寸进尺，“那我可以和小祎祎挤在一个睡袋里吗？”
　　“不可以。”
　　“不要那么无情地拒绝嘛。”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是吧~”

　　防备森严的政府大楼直到深夜依旧是灯火通明，这是整个滨海的大脑中枢，所有的电路系统都是与外界不同的供力来源，也就是说，即便滨海整座城市系统陷入瘫痪甚至失控，依旧不会影响到整座大楼的正常运转。
　　大楼二层，信息与安全管理部。
　　欧阳彦禾穿过大厅忙碌的人群，微笑着与众人打了声招呼，伸手扯掉自己脖颈上已经散开的领带，解开衬衫纽扣，快步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
　　“部长，有位先生在里面等您。”

　　来人看起来就不太好惹，怎么看都像是玛菲亚那边的人，但是他又很有诚意，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就连唯一随身的厚壳书，都被他放在了前台保管。
　　再加上他说自己与部长有约，还拿出身份证明，他们也只好让他在部长办公室外围的专用会议室等候。
　　助理担忧地看向部长，“要不要。”
　　“啊。”部长像是想到什么，“是他啊。”说着，脸上绽放出笑意来。
　　吩咐身后人说，“你们在外面等着。”

　　“你怎么亲自来找我了？”
　　部长推门而入，朝来人招了招手，辨认出对方不怎么变化表情的脸上，似乎有着不一般的认真，不由收敛起玩笑的神情，“看起来，事情不简单啊。”
　　教授放下手中的茶杯，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简单的话，我也不会亲自来找你了。”

　　“说吧。”欧阳彦禾脱去外衣，挂在衣架上，“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情报？”
　　他曾欠过教授一个人情，答应过以情报来交换。
　　“一月一日，清河区锦安苑，玛菲亚出现在那里，为了什么。”
　　欧阳彦禾面色微变，不情不愿道，“这个消息，我们也在查。”这种消息，他没必要撒谎。
　　“这样啊。”教授微微敛眸，“看来确实有第三方介入。”
　　欧阳彦禾一怔，“你。”
　　教授站起身，大衣松松垮垮搭在肩膀上，明明和平常人差不多的打扮，却被他穿出了□□大佬带着小弟出去扫荡四方的气场，没人会把他当成大学教授来看，“如果没有第三方介入，那你们的办事效率，也太慢了。”
　　被怼的欧阳彦禾用眼神表示不满。
　　“你们在玛菲亚，布了不少棋子吧。”
　　转椅被拉动，发出奇怪的声响，欧阳彦禾抓了抓自己已经够乱的中分刘海，彻底变成了鸡窝，“那也不是说能用就能用的啊，不然你把鞠婧祎或者赵嘉敏借我一用？”
　　“你自己问赵嘉敏。”
　　鞠婧祎是绝对不可能借给他，至于赵嘉敏，这家伙向来随心不喜欢被束缚，教授的话也是左耳听右耳出。
　　除非鞠婧祎有要求，她才会因此行动。
　　欧阳彦禾对这一切自然心里清楚，只能干瞪着教授的背影。

　　“对了，看好赵嘉敏救下的两个少年。”欧阳彦禾低声道，“虽然还不清楚一切，但是很明显，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用不着你提醒。”
　　欧阳彦禾叹了声，脚下一动，让转椅转了个圈，背对着正要出门的教授，不经意道，“有人向玛菲亚买下他们，一个两千万。即便是鞠婧祎要查也很困难，据说是中间商，具体合同只有boss的权限才能查到，高级干部都不行。”
　　教授推动门的动作一滞，“多谢。”

　　“什么？！”关门与赵嘉敏齐齐吼道，“那两个小屁孩一个就值两千万？？？”
　　关门捂着脑袋呈崩溃状，旁边的闻智看着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安慰他。
　　赵嘉敏目光呆滞，喃喃道，“我这个玛菲亚曾经的高级干部也不过是一千万的赏金，去年还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理由被撤销了。这不公平啊！”
　　闻智哼道，“要不就是玛菲亚穷到悬赏都出不起，要不就是你不值钱，自己选一个吧。”
　　“那肯定是玛菲亚变穷了！”
　　鞠婧祎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窝在自己的鸟巢里，睡眼朦胧，听着赵嘉敏和关门的哀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教授，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闻智看向教授，“不能一直这么被动。”
　　关门说，“在没有弄清楚对方具体背景的时候，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利用玛菲亚活捉两个小孩，说起来，玛菲亚相当于被他们利用，boss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他居然没有异议？”赵嘉敏说，“他可是最讨厌被人当做傻子耍的。”
　　“坐山观虎斗。”鞠婧祎突然出声。
　　“嗯？”
　　鞠婧祎说，“有没有感觉，很像坐山观虎斗。”
　　“是吗？可他昨晚不是派了那么多主力来抢夺两个小孩，只不过没成功而已。”关门沉吟道，“难道说，他昨晚那么做的目的，除了争夺两个小孩以外，也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他们对这俩小孩是目击者这一实情并不清楚？”
　　“也有可能是为了给第三方看。”闻智说，“包括之前找我们调查干部失踪，也是为了做戏？这么说来，倒是挺像坐山观虎斗。”
　　“不是像。”赵嘉敏轻笑，眼眸幽深，“这分明就是。”

　　关门问，“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智打断他，“既然如此，那就从目前的源头，那件案子开始查起。”
　　“不。”赵嘉敏说，“这就落入boss的圈套了。”
　　“嗯？”
　　“恐怕boss的目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注意，让我们开始查这个案子，从而与那个神秘的第三方对上。”
　　“你是说。”闻智惊道，“他用我们打前锋？”

　　“嗯，是他的风格。”教授点头，“现在我们完全陷入了被动状态。如果我们去查这案子，就是替他和第三方组织对上；如果不查，只怕他们会永无止尽来骚扰学校。”
　　真是麻烦。

　　“上一次，是我的失误。”boss站在严谨身后，手中拿着一叠资料，全是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这里是严谨的实验室，也只有他和boss可以随意进入，“这一次，可不会白送给他们那么大的便宜。”
　　“boss。”严谨无奈道，“您也别老是拿赵嘉敏当小孩子耍着玩，她会生气的。”
　　“我还能怕她生气不成？”
　　“您不怕，可她真要是存了心来找玛菲亚的麻烦，那一时半会也是会让大家头疼的。”
　　“我不怕麻烦。”boss笑道，“反正只是找他们麻烦。”
　　顺便，让他们帮忙解决一个大问题而已。

　　严谨无言，继续低头沉入自己的研究。
　　他的桌面凌乱，摆放着各种资料和两台电脑，桌角位置，一叠厚重的资料居然被用来压泡面。
　　Boss不以为然伸手去拿，“中午不去吃饭吃什么泡面，就算打营养针也比这个好。”
　　“不，营养针会让我有种不是人的错觉。”严谨头也不抬，“太反人类了。发明营养针的，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
　　“哪怕没营养，也要满足所谓的口腹之欲吗？”
　　“有什么不好呢？”严谨说，“饿了就要吃，渴了就要喝，这才是人的正常需求。如果没有这种欲求，只怕也称不上是人类了。也正是因为这些欲求，人们才能感受到幸福，不是吗？”
　　“说的很有道理嘛。”boss视线掠过第一页资料上的照片，漫不经心道，“说起来，你是怎么办到的？我还以为。”
　　“靠这里。”严谨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与其他生物不同，就是因为思想。”
　　“boss，您也别小看我啊。”

　　“我怎么会小瞧你呢？”boss放下资料，继续堆在泡面桶上，也遮住了泡面香气，“下次饿了的话，别那么懒，你的实验室有专门的内线，直接接通咱们的主厨，想吃什么，让他做就好了。”
　　可惜严谨很执着，“可我只想吃泡面。”
　　Boss叹了口气，“唉。”
　　这家伙，还真是难伺候。
　　“那你记得自己加点生菜火腿鸡蛋，这些加进去也不麻烦，你要是怕不熟，放微波炉里加热一下。”boss说，“不然你很有可能，成为玛菲亚第一位因为营养失衡而昏迷的高级干部。”
　　“我的身体，还没那么差。”严谨开始赶客，“boss，还有很多事需要您去解决，不要在我这纠结我吃泡面还是吃空气好吧。”
　　“真是的。”boss双手叉腰，可严谨正在工作，他也不好继续打扰，只好转身离开，“注意休息啊。”
　　“昨晚上打扰我休息的，可不就是您。”
　　boss，“……”
　　他是不是太温柔了，一个个都要爬到他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