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六芒星和胡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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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女孩凄厉的尖叫和间杂在其中的抽噎，萨缪尔将她细细的白色脊柱缠在自己的手腕上，端起手臂，直视着女孩黑洞洞的眼眶。
“别怕，猎狗已经死了，”他一字一顿地认真说，“他没法再伤害你了。”
女孩没理他，依旧哭得厉害。
萨缪尔颇为无奈，只能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温声抚慰:“好啦，都结束了，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女孩左侧的脸已经腐烂，无力地耷拉着，她吸了吸鼻涕，带着点讨好地问道:“你可以把我举高高吗？”
萨缪尔:“？？？”
“妈妈最喜欢把我举高高了。”
萨缪尔忍俊不禁:“好吧，但只能一分钟哦，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女孩嘻嘻一笑，没了眼球的眼眶里闪着小小的火苗，她猛得点点头:“知道了，你可千万接住我，别把我扔到地上呀。”
萨缪尔又把女孩的脊椎解开，一上一下地把女孩的头颅抛上天空，又及时地接住她。
哈特莉在凌空的跃动中咯咯直笑，好像在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里找回了旧日时光，阴森的老宅，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父亲总是早出晚归，行色匆匆。
妈妈会烹饪一些菜谱上没有的零食，她的脊椎像小尾巴一样在空中快活地甩动着，心里想着，好想再吃一次妈妈做的巧克力薄饼啊。
可是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再也没法穿妈妈做的碎花小裙子了，哈特莉看了一眼自己，觉得自己实在太丑了。
一分钟很快过去，哈特莉不舍地看着萨缪尔，软软地说:“你是个好人，我决定告诉你一些东西。”
萨缪尔点点头，把她捧在手心。
“我们是被人从地狱里召唤而来的，”哈特莉道，“有人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要我们毁灭阿卡姆疯人院。”
萨缪尔心中一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微笑，不慌不忙地追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哈特莉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本来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最多只能献出十年的寿命，召唤不了太厉害的恶魔，只能召唤几个惨死在阿卡姆疯人院的恶鬼。”
“如果完成不了这个任务，”萨缪尔看着哈特莉，“你会怎么样？”
“我会彻底消失，就像从未存在过。”哈特莉说。
萨缪尔抿着嘴唇，沉默了。
“除非死神愿意把我的灵魂运送到天堂，”哈特莉低落地扭动着，“可我是杀过人的恶鬼，天堂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但没关系的，猎狗彻底死了，我已经满足了。”
萨缪尔重新把她缠回手上，笑了笑:“我们做个约定吧，你帮我阻止那几只恶鬼，我想办法帮你去天堂，好吗？”
他努力地回忆着前几天打开空间门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在身前画着圈。
经过十分钟的努力后，他终于打开了一道门，一道通往阿卡姆的门。
阿卡姆已经乱成了一团，但好在有蝙蝠侠坐镇，又有超人和神奇女侠这两个强大的武力，场面已经被大体控制住。
在哈特莉的指引下，他追踪着仅剩的那只鬼魂。
顺便发现了被结结实实绑在地下室的迪恩。
“你怎么了，”萨缪尔走过去给他解开了绳索，“你弟弟呢？”
迪恩翻了白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被那个保安胡迪绑住了，至于我弟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反正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萨缪尔摸了摸哈特莉，“迪恩，快打个招呼，这是我的新朋友。”
迪恩早就注意到了那个丑陋又散发着恶臭的头颅，他使劲憋住气，问道:“你交朋友的品味可真奇怪。”
“你好，迪恩，我是哈特莉，”哈特莉怯怯地说，“很高兴认识你。”
迪恩伸手制止她:“还是算了吧，让我们保持保持一点安全距离，我怕我手贱忍不住把你给烧了。”
迪恩抖落身上松开的绳索，从地上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他拉着萨缪尔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先去找胡迪，他不太对劲。”
“哈特莉能感应到那只纵火鬼的位置，”萨缪尔轻松地跟上他的脚步，“不如让你弟弟去找胡迪？”
“别这样，”迪恩百忙之中回过头看了他一样，不好意思地说，“就算你总是创造机会和我独处我也不会爱上你的。”
萨缪尔:“......那我自己去找了，你保重，要是再被人绑住我可不救你了。”
他记得迪恩在剧里没这么gay里gay气的啊。
和弟控狂魔迪恩分手后，他很快就发现了那只纵火鬼的踪迹，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他太过显眼。
超人、蝙蝠侠和快到只能看到一道红色残影的闪电侠正把他团团围住。
蝙蝠镖嗖嗖嗖地朝他扑过去，拿着喷火枪的男鬼毫不畏惧，用自己的胸膛迎接着锋利的金属。
蝙蝠镖使用特质合金制成，也就是说，它们因为过于高级，铁元素的含量反而意外之外少的可怜，而铁恰恰是除了盐和圣水之外最能克制鬼魂的物质。
哎呀，萨缪尔心想，因为和布鲁斯有点闹别扭，忘了叫阿福告诉他怎么样能克制鬼怪了。
至于超人和闪电侠，已经成了人肉灭火器，一个用冰冻呼吸呼啦啦地吹着火，另一个拿着灭火器用神速力喷个不停。
萨缪尔默默抽出一只早就备好的盐弹枪，几弹打了过去，纵火鬼便尖叫着消失在空气之中。
正联几个人:“......”
萨缪尔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枪塞给蝙蝠侠，闷声说:“你们去抓那些疯子，这只鬼我会解决。”
见蝙蝠侠接过枪，他又补了一句:“再相信我一次。”
闪电侠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给初次见面的萨缪尔一点面子，只听到他嘴贱地说:“我怎么觉得他是想说爸爸再爱我一次。”
蝙蝠侠阴沉沉地看了闪电侠一眼。
巴里·艾伦！就你能，你这么能有本事别让蝙蝠侠支付战损费用啊！超人有点想捂脸。
萨缪尔头也没抬，飞快地跑去追迪恩了。
阿卡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萨缪尔很快就转了个遍，顺手还收拾了几个藏在角落里的疯子，但就是没找到胡迪。
他暂时停下脚步梳理着目前已知的线索。
他们一开始以为作祟的鬼魂是被雨果博士非法人体实验害死的六芒星，这是汉尼拔告诉他的。
于是他们找到了六芒星的墓地，还没来得及把六芒星的尸体挖出来烧掉，就遭到了许多鬼怪的围攻，按照哈特莉的说法，那些鬼都是她召唤出来的小鬼。
紧接着，阿卡姆又死人了，他们的注意从六芒星身上转移，并顺着电锯和惨死的母女查到了阿卡姆院长和哈特莉身上。
恰好那张印着哈特莉头颅的照片附着了她的灵魂，他在和她沟通之下答应帮她杀掉猎狗。
至此一切顺利。
可是...胡迪为什么要把迪恩绑起来？
汉尼拔说的没错，他们也调查过，阿卡姆的闹鬼事件的确是在六芒星死后才开始发生的，而谁又是那个甘愿献祭自己的十年寿命也要毁灭阿卡姆的人呢？
萨缪尔直觉那个人就是胡迪。
而说不定也是他放出了阿卡姆的那些疯子。
于是他腆着脸又给阿福打了个电话，求他帮忙查一下保安胡迪和六芒星有没有什么联系。
阿尔弗雷德听到他的要求后笑了笑，对布鲁斯捡回来的小辈他总是有种祖父对孙子样的宠爱，他的手指敲击着键盘，在浩瀚的信息中寻找着六芒星和胡迪的联系。
在这个过程中，萨缪尔离开了阿卡姆，哈特莉能够感受到有一个身上沾染着纵火鬼气息的人类，在北面的位置，他之前已经把阿卡姆所有北面的房间都翻了个遍。
跳出定式思维之后，他决定顺着北方走出阿卡姆找找。
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他在北面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找到了静静待在那里的胡迪，他正弯腰蹲在地上，把一个木盒子埋在土里。
萨缪尔用凝固的空气将胡迪固定住。
他走过去，皱着眉问他:“你在干什么？”
胡迪抬起脸来，泪水顺着那张并不英俊还有些老成的脸点点滴滴地流下，在土里砸出一个个湿润的小坑。
“你来晚了，”胡迪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还是说道，“让你的朋友们离开阿卡姆吧，它今晚注定毁灭。”
萨缪尔不解:“正义联盟的英雄已经把局势控制住了。”
胡迪摇摇头:“来自地狱的复仇之焰不是凡人可以阻挡的。”
萨缪尔还想继续追问，但胡迪却怎么都不肯再说一句话。
没办法，萨缪尔给专业人士打了个电话。
迪恩一听十字路口和小木盒整个人都跳脚了，他大声嚷嚷道:“是十字路口恶魔！现在的确没法阻止他了！你快让所有人开始转移吧！”
在迪恩的三言两语中，萨缪尔搞明白了十字路口恶魔究竟是个什么品种。
他们是地狱中的温和派，靠做生意发家致富，首领是如今的地狱之主克劳利。一旦有凡人把装有自己照片和写有出生日期的木盒埋在十字路口，他们就会现身，和凡人达成交易。
凡人得到一切他想要的东西，而在他死后，恶魔将得到他的灵魂，永生永世。
“克劳利那个混蛋黑心烂肺，但做生意还算有诚信，交易一旦达成就无法撤回。”迪恩以这句话结尾，匆匆挂掉电话，准备撤离一切阿卡姆的人员。
在昏暗的路灯之下，萨缪尔和胡迪眼睁睁看着十字路口恶魔现身。
随着黑烟褪去，恶魔笑眯眯地站在了埋着木盒的地面上。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年轻，锋利，英俊，轮廓分明。
他附俯身抱住胡迪，一双含笑的绿眼睛迷人得有些过分。
“献祭十年寿命还不够吗？至于用自己的灵魂做筹码吗？”男人的声音沙沙的，只听声音都能感受到一股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萨缪尔认出了那个男人，他是六芒星。
“为你复仇，值得。”不善言辞的老实男人胡迪干巴巴地说。
“那么，如你所愿，”男人和胡迪一起，半蹲在地上，凑过去在胡迪嘴角亲了一下，“交换一个吻，交易达成。”
萨缪尔在男人现身的一刻就不停地用盐弹射击，可惜对付鬼魂的手段似乎对恶魔不起什么作用，而他并没有随身携带圣水。
火焰焦灼热望，四处抓挠，最终破土而出。
远方的阿卡姆开始燃烧，玫瑰色的火焰窜天而起，那是连超人的冰冻呼吸都无法熄灭的，灵魂之火。
阿卡姆疯人院的上方聚集起浓郁的乌云，在闪电的狂笑声中黑色的雨滴浇铸而下，却如烈火烹油让火焰猛烈地暴怒起来。
远看着正联和温家兄弟从里面跑了出来，萨缪尔冲向阿卡姆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些穷凶恶极的疯子和杀手，他们是生命的轻视者，是罪恶之手，尘世早就厌惧了他们，那么，让他们如此逝去又有什么不好？
至于汉尼拔，萨缪尔对他有种盲目的信心，他说不定在一开始就逃走了。
“查到了，”阿福的声音从一直没有挂断的手机里传出，“在六芒星进阿卡姆的前几年，我查到了他和胡迪的酒店开房记录，只有几次。”
“后来，他因为制造了一连串市中心的爆炸进了阿卡姆，胡迪在一年之后应聘了阿卡姆的保安。”
萨缪尔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亲吻的人。
六芒星英俊，胡迪平凡。
胡迪闭着眼睛，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不后悔，反而甘之如饴。
他从小就是个平凡的人，唯一不平凡的地方就是他是个深柜，还不小心染上了艾滋病。
父母和几个零星的朋友开始嫌弃疏远他，他孤独地生活着，几次想到自杀。直到在一个杂乱的小酒吧，他遇到了那是还不叫做六芒星的戴里克。
戴里克帅气到近乎轻佻，没有人能忍心拒绝他的搭讪，但胡迪拒绝了。
“你应该离我远一点，我有艾滋病。”他这样说。
戴里克那时起就周身就有种尖锐刺人的疯狂，他将胡迪摁到吧台上，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实打实的湿吻。
“相信我，在我眼里这只会让你更性感。”戴里克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着光。
他们当天晚上就滚上了床，之后又断断续续有过几次火辣到近乎完美的性.爱，但每次胡迪都拒绝他的亲吻，并仔细做好了防护措施。
然后戴里克消失了。
胡迪再次看到他是在电视新闻上，戴里克成为了六芒星，主持人说他是个疯子。
说的真对啊，如果他不是疯子又怎么会看上我呢，胡迪痛苦又甜蜜地想。
他卖了房子，在阿卡姆旁的郊区里换了一座小公寓。
应聘阿卡姆的职位很轻松，他一待就是六年。
这六年里，六芒星的伙食永远比别人更好，冬天房间的暖气更足，被子更厚。但胡迪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如果被发现他和病人有私人关系，他一定会被辞退。
每天守望着六芒星，让胡迪心里有种扭曲的满足。
他不再孤独。
孤独曾经使他精疲力竭，让他对生活的希望开始畏缩，每天晚上躺在自己小房间的床上，入睡之前他都会哆哆嗦嗦，感到浑身冰冷。
六芒星救赎了他。
但六芒星死了，死在雨果博士的手术台上，他们用他做了恶毒的人体实验。
那天晚上处理尸体时，偷偷支走了其他人，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着那双失去温度的嘴唇，反反复复，泪水浸湿了尸体的脸庞。
从那天之后，他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开始学习制作炸.弹，想要用六芒星的方式给阿卡姆和自己一个了结。但或许上天听到了他绝望的呼唤，被关押在高危病区的汉尼拔·莱克特先生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许多可以满足他的方式。
把生命和灵魂献给恶魔？
他的人生早就被恶魔吞噬掉了，那是人类自己制造的恶魔。
“带我走吧，”胡迪从他们第三次亲吻中的迷乱中清醒过来，看着变成了恶魔的六芒星，“我不想再活了。”
六芒星拂过他的头顶，属于人类的那具躯体渐渐僵直，他化作了六芒星手中的一朵白色的花朵。
“你会把他怎么样？”萨缪尔看着六芒星。
六芒星满不在意地耸耸肩，说:“谁知道呢，大概交给上司吧。”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最后滚动成一缕黑烟，裹挟着那朵白色的花朵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六芒星和胡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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