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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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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里铺。
枫林酒肆的老板娘据说是个不出世的武林高手,所以在枫林酒肆喝酒的江湖人虽多,从没有闹事的。
今日,枫林酒肆早早的清了场,就算有些酒客心有不满,也不敢有怨言。
当然,在看清雪月城大旗插在枫林酒肆门口的时候,猫在原地看热闹的部分酒客瞬间作鸟兽散。
萧瑟带了唐莲、雷无桀早到了,左有孤剑仙洛青阳坐镇,右有风雪剑沈静舟加持,阵容不小。
卓不群的阵容也很大。
澹台破与摘月君满脸怒意,白发仙与苏暮雨作为陪客也在,更有未落座的不少南诀高手虎视眈眈。
卓不群一脸假笑,“听澹台国师与侯爷说,昨日雪月城设计擒了我南诀一个弱女子,永安王怎么解释啊?”
萧瑟一手扶了下巴,一派慵懒之色,“有这回事。”
卓不群道:“何时放人?”
萧瑟道:“听风雪剑沈先生和大师兄唐莲说,我雪月城千余弟子恰在贵处做客,何时放人啊?”
卓不群道:“既说了做客,哪里有放人之说?客人想走自己就走了,我方从未拦阻,雪月城却要囚禁我南诀女子吗?”
萧瑟道:“那女子谋害儒剑仙谢先生在先,偷袭寒水寺在后,昨日更是设伏于葫芦谷企图杀我雪月城客人,事情没说清楚前,她只怕要在雪月城委屈一段时日了,事涉人命,卓先生能理解吧。”
卓不群道:“事涉人命,永安王是朝廷贵人,应当知道命案该移交衙门吧?莫不是雪月城要私设公堂,公然对抗朝廷?”
萧瑟道:“受害家属不报案衙门并不受理,这样吧,沈先生说说看,谢先生被谋害一事需要到衙门报案吗?”
沈静舟轻捻佛珠,淡淡道:“江湖事江湖了,我的意思是一命抵一命,直接把人杀了……”
摘月君脸色一变,怒道:“你敢……”
沈静舟打断他,“若非是雪月城拦着,人我早已杀了,你们还要感谢雪月城才是,雪月城作为江湖第一名城,愿为谢宣讨回公道,我便等着,只是我耐性不多,可别让我等的太久。”
萧瑟道:“沈先生放宽心,有我在雪月城一日,行事便不会辜负了公道人心,卓先生,你看这事,我也很为难啊。”
卓不群道:“永安王如何愿放人?”
萧瑟道:“这我说了不算啊,雪月城既然说了此事要给沈先生一个说法,总得先定个说法不是。”
卓不群冷笑,“所以永安王所说的和谈,是消遣我来着?”
萧瑟一副恍然之色,“啊,对,和谈,是这样,雪月城听说南诀的霸刀澹台破、鬼刀摘月君等高手不约而同的来到我北离境内,雪月城作为江湖第一大城不可不问,我这白占了王位的江湖散人也得尽责过问,所以便想请诸位来,当面问一问,如何便一同到了我北离呢?”
卓不群脸色木了一瞬,他先入为主的认为萧瑟和谈,谈的一定是如何归还雪月城弟子的事,被蛊物控制了没有神智的雪月城弟子如他囊中之物,所以他信心满满的应下和谈,有恃无恐,却没想萧瑟谈的是这么个闲扯淡的事。
卓不群道:“怎么,江湖无国界,北离的江湖,我南诀人来不得?”
萧瑟打了个哈欠,“来得,来得,可是这么成群结队的来,会引起人们恐慌啊,南诀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呢。”
卓不群道:“永安王想要什么说法,我南诀高人想来见识下北离山清水秀,结伴来游山玩水来了,不可以吗?”
萧瑟道:“可以是可以,游山玩水十分欢迎,可若是打打杀杀的,容我警告一声,我北离江湖高人逸士不计其数,大多脾气不怎么好,若是南诀高人在这里丢了几条性命,可别哭爹喊娘的抱怨呢。”
澹台破霸刀麒麟牙在手心一转 ,在桌上一拍,刀尖直指萧瑟鼻端。
澹台破冷冷道:“脾气不好,巧了,我今日恰好手痒,想杀个把人,刀下无贵贱,永安王要试试我这刀锋利不利?”
萧瑟面不改色,连看都未看刀尖一眼,淡淡道:“澹台先生若当真是手痒的控制不住,尽管出手。”
澹台破握紧刀柄,怒瞪圆眼,“我南诀美貌女子无数,你杀得一个,我杀你雪月城千余弟子陪葬,算起来,我不算亏。”
萧瑟道:“张口便是打打杀杀,看来南诀没有和谈的诚意,那我只好以雪月城的名义告知江湖,就说南诀某些人来我北离恣意妄为,谋害人命,江湖人人得而诛之,走了。”
他当真起身,卓不群脸色一变,“怎么,永安王当真不在乎那雪月城弟子性命了?”
萧瑟走了两步,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在乎,怎么不在乎呢?但我想卓先生对府上的客人应该会很客气的对吧?我雪月城可是很护短的,我萧楚河也是很护短的,若是雪月城弟子有个什么损伤,咱们可就不是和谈的事了,我北离将士枕戈待旦,其实也是蛮手痒的呢。”
卓不群怒道:“萧楚河,你别太得意,那女子若死,你那雪月城弟子一个也别想活命。”
萧瑟打个哈欠,“那就战场上见吧,卓先生。”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了,我似乎忘了说,其实谢先生只是重伤,并未丧命,所以那女子本不必偿命啊,事说清楚了自然就放人了,卓先生还是有耐心等一等的,是吧?”
卓不群道:“需要多久?”
萧瑟打了个哈欠,看一眼天色,“三五日足矣,卓先生,若有结果,我给你传个信?”
卓不群阴沉着脸了一会,勉强挤出个笑来,“那就多谢了。”
苏暮雨道:“无双呢?他可还好?”
萧瑟道:“无双此时做客雪月城,安稳的很,苏大家长若感兴趣,可来雪月城拜访的呦。”
苏暮雨追上一步,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萧瑟在最前,唐莲、雷无桀其次,洛青阳、沈静舟殿后,一行人缓步离开,南诀诸人虎视眈眈,却没有一人动手。
走到足够远,雷无桀才笑的打跌,“萧瑟,你这张嘴真是太厉害了,明明咱们不占优势的,怎么就愣是被你黑的说成白的呢。”
萧瑟白他一眼,“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雷无桀道:“对,都对,就因为这样,你才厉害啊。”
萧瑟道:“没什么厉害的,这群人到底都是江湖人,若是敖玉在,哪有那么好说话。”
雷无桀道:“哎,那个摘月君好像还是个什么侯爷吧,我看他就不怎么厉害啊,额,我是说嘴皮子。”
萧瑟道:“摘月君关心则乱,他为那女子乱了方寸,再说了他跟卓不群明显的不是一条心,未必看得上卓不群一流,他深知今日谈判有多水,懒得拆穿而已,那些人中,他是最厉害的一个。”
雷无桀挠了挠头,半懂不懂的道:“哦。”
沈静舟道:“他们或许暂时不敢动雪月城弟子,可你若认为他们会乖乖等待可就错了,那摘月君的功夫可是厉害的很。”
洛青阳点头,“我并无十足把握将他格杀。”
萧瑟道:“再说吧,时间好歹是争取到了,唉,伤口好疼。”
看他皱成一团的脸,雷无桀默默收起了满腹崇拜,好吧,还是那个他熟悉的萧瑟。
伤口疼归疼,布置还是要布置,雪月城上下一番整顿,全付应敌状态。
当晚,有人夜袭雪月城,破了合围之阵,伤了三个人,自身也受了伤,被司空长风一枪从登天阁顶打了下去。
第二晚,来的人数更多,人虽然打退了,雪月城的损失也不小,连长老落霞仙子都挂了彩。
第三天,却有一小批人踏入下关城,点名拜访萧瑟。
来者只有一面之缘,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天外天,紫衣侯。
紫衣侯一脸懊悔之色,求问天外天宗主叶安世的下落,声泪俱下,演技颇佳,把萧瑟惊得差点接不上话。
紫衣侯懊悔不该利欲熏心,逼得宗主叶安世逃难中原,说是本来与南诀谈好的合作,到了南诀却被设计种下蛊毒差点沦为行尸走肉,幸得高人相救,才安全脱出南诀桎梏,此时幡然悔悟,一定要找到叶安世来表达懊悔之情,顺便迎接叶安世回宗。
萧瑟吃惊道:“能解蛊毒的高人是指?”
紫衣侯道:“我从南诀入北离,曾与药王和百晓生同行。”
萧瑟点头,明白了,也明白此时紫衣侯过来声泪俱下必是无心送给他的筹码,一个准备让天外天从南诀那边脱出来的契机,也便道:“无心出门办点事,不日便会赶来雪月城,可是侯爷,那白发仙还在为南诀诸人效力,这可怎么说呢?”
紫衣侯一脸凛然之色,“白发定是受了小人蒙蔽,我这就去劝说。”
也便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开到血衣楼城楼之下,点名要见白发仙。
白发仙与紫衣侯,以及天外天内部自有联系方法,萧瑟猜测不错,本就是跟无心提前沟通好的,做戏,还是要做全套。
听紫衣侯说了在南诀的悲惨遭遇,白发仙一脸愤慨之色,玉剑直指近在咫尺一脸阴沉的卓不群鼻尖,“你们南诀人背信弃义,果真信不得,幸好紫衣无事,若然紫衣遇了不测,我白发拼的血溅三尺,也要到你南诀皇廷讨个说法,兄弟们,与无情无义之人没什么好合作的,随我走。”
卓不群冷冷道:“想走?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