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锥生零×金木研）喰种与吸血鬼》流浪的狸猫

34、可疑的女人

　　列车在东欧广袤的乡野间飞驰，三人先是在车厢里小憩了一会，等到暮色降临，太阳变成橙红色缓缓下坠的时候，罗娜在床铺上翻了个身，不小心扯掉了耳机线，iPod里激昂的乐声顿时响彻车厢。

　　三人就这样全清醒了。惠特尼有点不高兴地冲金木撇撇嘴，似乎对被吵醒很不满。金木倒没什么，因为他压根就没睡着，反倒觉得罗娜的ipod做了件好事——至少他不必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和两个睡姿豪放的女孩共同呼吸一片空气，还不敢大声喘气。

　　罗娜笨拙地坐起身子，笨手笨脚地把iPod关上。惠特尼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朝金木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摊手动作，她神情中并没有对罗娜的嘲讽，单纯只是无奈而已。

　　看样子，她和贝丝应该是关系很铁的闺蜜，而罗娜跟她们大概只能算是普通同学。

　　既然醒了，惠特尼便拉着金木的手往外走，说是刚才在餐厅遇见了几个欧洲帅哥，要带她去看看。她并没有问罗娜，大概知道罗娜“不屑”于跟她一起出去。果然罗娜又带上了耳机，掏出一本浪漫的爱情小说陶醉地读了起来，根本不在意两人的离去。

　　“她老是这样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把她带来。”

　　在两排车厢间狭小的过道上，惠特尼用责怪的口气小声抱怨道。她们经过一些大声喧哗的车厢，还有的车厢里传出可疑的□□声，过道里弥漫着酒水和香烟混合的气味。

　　不管从哪里看，这都不是一个高素质人群的聚集地。和尽量避免给陌生人添麻烦的日本人相反，欧洲人似乎很喜欢聚堆狂欢，啤酒沫在刺耳的摇滚乐声中溅的到处都是。

　　事实证明，这趟列车里确实鱼龙混杂，有很多操着不同口音的欧洲人粗鲁地挤来挤去，经过她们时还吹口哨、抛媚眼，有的甚至动手动脚。一开始惠特尼还把他们的举止当做欧洲特色的搭讪方式，但在金木看来，那些人只是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垃圾，便拖着惠特尼迈大步子一路向前冲。

　　虽然现在的身体是女性，但他还是非常反感和男性有肢体接触。惠特尼性格外向开朗，倒也没把他们的轻浮举动当回事，用她的话说，来欧洲就是为了体验这种放荡的风情，她甚至定下了目标，至少把两个欧洲帅哥拉到床上……

　　她们在餐厅里见到了那几个帅哥，然而结果却不美好。餐厅里乱得像迪厅，那些人灌了她们几杯价格不算低的酒，金木眼尖地发现，其中一个人正偷偷摸摸往她们酒杯里倒粉末状的东西，便一把抓住惠特尼正要去拿杯子的手，凑到她耳边告诉了自己的发现。

　　惠特尼变了脸色，把酒扬了那些人一脸，扯着金木的手腕，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些男人在身后骂得很难听，还扬言要给她们一个教训。惠特尼气得脸都绿了，金木倒是无动于衷，他好奇地观察着火车里的人和物，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

　　其实小时候，金木读得最多的就是西方名著。在同龄孩子大多痴迷于漫画时，他却默默读完了“海底两万里”、“悲惨世界”之类的经典，所以很小时就在心里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欧美旅游一圈。

　　然而他一没钱，二没有时间。好不容易熬到大学，却遇到了灭顶般的灾难。这次穿越，反倒给了他一次机会。

　　回到车厢，他们发现罗娜正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她的旅行包被翻了个空，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有人把我的iPod抢走了。”听见两人进来，罗娜抬起脸，抽泣着说。

　　“可恶，实在太过分了，我去找列车员去！”惠特尼的脾气终于到达了忍耐极限，然而她刚迈出了脚尖，就像见了鬼似的闪进车厢，并把身体挤到金木身后。

　　金木诧异地望着她。

　　“天啊，那些家伙居然真的挨个车厢找咱们。”

　　惠特尼声音带着恐惧，金木探头向外望，果然见到刚才那几个猥琐男正拉拉扯扯地向这边走来，路过每个车厢都会粗鲁地拉开门往里看，不时传来其他乘客的尖声咒骂。

　　金木淡定地把门“啪嗒”一声拉上，锁上，然后对着两位同伴耸肩。

　　他也算见过大风大浪了，虽然现在的身体脆弱无力，但他的心态早已被磨练得坚强如刃，这些外强中干的货色，根本不值得一提。

　　大概是被他冷静决然的态度影响了，另外两个女孩
　　的神色很快恢复正常，开始把散落的东西一件一件捡起来。

　　这时，门上响起了叩击声。惠特尼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罗娜则差点跌在地上。

　　金木侧过头，看见白色的拉门上映着一个高挑的女人身影，他冲惠特尼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然后起身打开门。

　　“嗨，是你们的东西吧？”女人长得很美，身材窈窕如模特，手里晃着罗娜的ipod，微笑着问。

　　惠特尼和罗娜惊叫着拥上去，激动地和女人拥抱，通过她们的简短对话，金木才知道她们早就认识。

　　拥抱过后，女人把视线转向金木，似乎等待着他的拥抱，金木干巴巴笑了两声，没有动弹。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看他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有点暧昧的意味，这让他很局促。

　　就这样，她们自然而然地把女人——她们叫她阿克塞尔——留在了车厢。这下可好，本来就在女人堆里心突突跳的金木，这下更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了。

　　大概他身体的原主人也是个寡言的人，没人对他经常性的沉默表示怀疑。到了晚上，他们简单吃了泡面和薯片，躺在铺上继续聊。

　　每个车厢都是两床四铺，金木在下铺，他一直没住嘴地嚼着零食，眼里涌出幸福的泪水。

　　在他撕开第五袋花生味薯片时，其他三人骤然停住话头，齐刷刷地看向他，气氛一度很尴尬。

　　“那个……诶………我其实……”金木磕磕巴巴不知如何是好，觉得自己还是把薯片放回去比较好。

　　就在他要伸手的时候，惠特尼噗嗤一声笑了:“快吃吧，旅游期间没必要控制饮食，想吃什么就该吃什么，反正你都瘦得皮包骨了。我这种正在减肥的人，昨天还吃了一大桶冰激凌呢。”

　　罗娜也友好地撇撇嘴，金木忽然有点感动，他掩饰地笑了笑，低头继续往嘴里塞薯片。

　　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他尽量小声地嘎巴着嘴，一边嚼一遍听她们闲聊。

　　阿克塞尔向她们描述了斯洛伐克一个小镇的美丽风景。她说她已经去过两次了，这次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去，她形容那里宛如仙境，正是白雪公主故事的发生地。

　　她的大段毫不吝啬优美修辞的描述，说得金木这个半路插进来的局外人都心动不已，更不用说惠特尼和罗娜了。两人均是满脸神往，决定跟阿克塞尔一起在斯洛伐克下车，去看看那个人间仙境。

　　金木也同意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具体目的地。但是当他点头赞同时，不经意瞥见阿克塞尔的嘴角划过一丝邪笑。

　　他的心猛地一紧。

　　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他把吃了一半的薯片放回床头桌上，开始小心观察阿克塞尔，然而除了刚才那不经意暴露的笑容，她再没任何破绽了。注意到金木的目光，她低下头冲他甜甜一笑，金木的脸迅速红了，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他盯着黑暗中反射着窗外月光的桌面，陷入沉思。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快到十二点了，大家都哈欠连连，罗娜爬起来要去厕所，金木急忙跟了出去。

　　当然，他不是尾随女生上厕所的变态，他是有问题想问。

　　“呐，罗娜，你的ipod是什么时候被抢走的？被什么人抢走的？”走出车厢一段距离后，金木压低声音问。

　　罗娜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答道：“就在你们进来前啊，还不到一分钟呢。是被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抢走的。”

　　金木：“他为什么只抢走ipod呢？恕我直言，你的ipod已经用过很久了吧，根本不值钱。”

　　罗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推门进来时我正把它从包里掏出来，大概是正巧看见而且东西小比较好抢吧。”

　　罗娜钻进了洗手间，金木在外面说他想去买点喝的，就一边思考着一边往餐厅方向走。

　　疑点也太多了吧。这些女孩的警惕性实在太差了。

　　最可疑的是阿克塞尔如何在一两分钟内夺回被偷走的ipod，并准确找到她们的车厢给送来？

　　当然不排除她早就看见她们并留意观察了。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从男人手里这么快地抢回ipod？怎么想都疑点重重。

　　餐厅已经空了，灯也灭了，借着前后两个走廊的光，他掏出一枚硬币，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瓶果汁，坐在吧台一角喝了起来。

　　突然，吧台另一角的黑暗中，传来两声喷嚏，吓了他一跳。

　　他定睛望去，隐约看清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他正盯着虚空的一点发呆。金木悲哀地察觉自己的感知力已经弱到一定程度了，刚刚自己一定是从他身边经过，居然没有察觉？是该说这人存在感太弱呢，还是自己太没用了？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扭过头来，犹疑地望了她一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忽然，他霍地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餐厅。

　　怪人还真多。

　　金木饥渴般地喝光了两瓶果汁，又买了一瓶苏打水拎回车厢。

　　罗娜已经回来了。车厢里飘荡着匀称的鼾声。他小心翼翼爬上床铺，盖好被子准备睡觉。

　　脑袋挨到枕头那一刻，他还在思考阿克塞尔的可疑处，以及零是不是也穿越到这个世界，会在哪里，但不出五分钟，人类软弱的意志还是被睡意战胜，他瞬间陷入了沉沉的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