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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00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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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老祖?!”唐昱不敢置信。
男人挑眉,正想开口。
林德海恰好到了跟前,听到这句话顿时皱起眉头训斥:“什么样子,看见老祖还不行礼?”
唐昱悚然,连忙低头恭敬行礼:“弟子唐昱拜见老祖。”
男人,也就是老祖申屠坤皱眉:“无妨。”他盯着唐昱的发旋,看不到唐昱的脸让他有些不悦,“抬起头说话。”
林德海欲言又止,看了唐昱一眼就闭上嘴。
唐昱微微抬头偷瞄一眼申屠坤,见他正盯着自己,连忙抬头挺胸:“是。”
还没长开的小身板做出这等严肃姿态,挺可爱的。申屠坤勾唇:“昨夜里不是挺精神的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这是要翻旧账?昨晚他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唐昱忐忑地捏了捏袖角:“是弟子有眼不识泰山,望老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过,他觉得申屠坤不像生气。
果然,申屠坤不知道想到什么,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既然知错,就领罚吧。”他转头看向林德海,“回头让他到我那儿伺候。”
唐昱眨眼。他被调来停云峰不就是要伺候老祖吗?
林德海却皱眉:“老祖,这不合适。他刚筑基,浑身灵气不稳,恐……”
申屠坤摆手:“我知道他刚筑基。就他这点小修为,你也忒小心了点。”
“即便如此,他今儿才过来,还不熟悉峰上事务……”
“不熟悉可以学。”申屠坤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回头就让他过来。”
唐昱还在怔愣中,脑袋就被一通揉,再看,动手的申屠坤已经不见了人影。
林德海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他连忙正了正被揉乱的发束。
林德海清了清喉咙:“既然老祖发话了,你接下来就不必轮转各处,直接进主院伺候吧。”
唐昱肃手:“是。”
接下来,林德海亲自与他到了前院,恰好遇上刚出来的赵景铄。如此这般一吩咐,唐昱眼瞅着赵景铄那和熙似春风的微笑凝滞了一瞬,继而笑容更大了。
“能入老祖的眼,看来唐师弟必有过人之处。”
都是人精,谁听不懂这话里的酸意?
林德海警告般扫了他一眼:“老祖想要谁伺候用不着别人质疑。”虽则他刚才也朝老祖谏言了,不过那是因为担心唐昱初来乍到恐其伺候不好。他巴不得这唐昱能坚持得久一点呢。
唐昱垂眸不语。
赵景铄脸露羞愧:“是弟子逾越了。”
“行了,带唐昱去熟悉熟悉,下晌就让他学干活。”
“是。”
接下来唐昱就跟着赵景铄四处晃悠。
先是绕着正院转了一圈认认路,再进入正院,把日常老祖活动的居室介绍了一遍,包括休憩的卧室、看书的地儿、炼丹的楼、练器的屋、品茗的亭……林林色色一大堆。
顺道也跟着赵景铄把峰上各处干活的师兄认了个遍。
唐昱叹为观止。
玛雅,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全是为一个人服务的。
跟土皇帝似的。
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没有食堂?这么多人在哪儿吃饭呢?想到舍院里的小灶台,唐昱摸摸还不觉得饿的肚子。难道都是自己做?
那食材呢?调料呢?
没等他想明白,赵景铄就把他带到一个雅致的屋子里,里头一名低头看书的男子抬头。
俊眉修目,唇红齿白,明明是一样的白底蓝边束袖过膝长衣,在他身上却透着股柔和,与清隽飘逸的赵景铄站在一块,真真是各有千秋。
唐昱回想这两日看过的人,外门弟子尚不明显,这略有些修为的人,包括一副中年人模样的王管事与林德海,也皆是带着写意风流之感。
反正都长得不差。
这是修仙淬体带来的结果?
那申屠坤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赵师兄。”年轻男子站起来,扫了唐昱一眼,“可是老祖有什么吩咐?”
赵景铄摇头,含笑给他介绍:“严师弟,这是唐昱。今后他跟着我们一块儿伺候老祖。”也不管他如何诧异,转而就向唐昱介绍,“这是严睿,跟我一样是金丹中期,你唤严师兄即可,他主要管老祖的衣物配饰。”
唐昱连忙行礼:“严师兄。”
严睿仔细打量了唐昱一番,皱起眉头:“怎么回事?现在刚筑基的也能上停云峰了?还进主院伺候?这不是胡闹吗?林管事知道这事吗?”外貌虽然柔和,说话却一点儿也不软和。
唐昱有些尴尬。
赵景铄知道的也不多,自然不会帮着解释:“林管事只说是老祖的意思。”
严睿大惊:“老祖的意思?最近他不是不让人近身了吗?”
赵景铄只是微笑:“谁知道呢?老祖亲自发话,唐师弟必有过人之处。”
这个赵景铄……唐昱垂眸不置一词。
赵景铄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这样吧,你先教他布料配饰,让他赶紧上手。”
严睿登时不乐意了:“我这些手艺是想上手就能上手的吗?怎么不让他先跟着你?茶水饮食不是更简单吗?”
赵景铄面不改色:“茶水起居什么的,让他抽空学就得了,你这个复杂,还是一开始就慢慢学起来。”
严睿想想也觉得对:“那就暂且这样安排,他交给我。”嫌弃地看了眼唐昱,“学过针线吗?”
见话题终于转到正事,唐昱刚松了口气,下一瞬就被这句问话砸晕。
针、针线?
为什么是针线?
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针线?
“问你话呢,傻了呀?”严睿不耐烦道。
唐昱连忙回神:“我、我只会最简单的缝补。”
严睿闻言倒是舒缓了脸色:“那还好。”他撇嘴,“总比那些个不愿意碰针线的男人强。”
赵景铄轻咳两声。
严睿轻哼:“干什么,说的就是你们这些人。”
赵景铄有几分尴尬,干脆不接话:“那唐昱就交给你了。”说完拍拍唐昱的肩膀就快步走出去。
严睿轻嗤一声,转眼看向唐昱:“刚筑基?”
唐昱点头:“嗯。”
“灵气运用得如何……”严睿眉一皱,“算了,也不指望你对灵气运用得多熟练了。”他探手把桌上另一头的小匣子拿过来。
纹着孤松独鹤图的锦缎包裹着匣子,看着就特别雅致。
严睿从里头挑出一枚针,再拽出一截黑线掐断,递给唐昱:“拿着,先回去学穿针。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唐昱:……这是在逗他?
“拿着!”严睿眼一瞪。
唐昱一脸懵地接过针线。
严睿收回手,漫不经心道:“哦,不准用手碰针线。”
!
唐昱瞪大眼睛:“那怎么穿?”
严睿回瞪他:“你的灵气是摆设吗?”
唐昱不敢置信:“用、用灵气穿?”
严睿不耐烦:“不然呢?难不成等你一针一针的缝绣,十天半月才裁一件衣裳吗?”
不是一针一针地缝,还能怎么缝?
看唐昱一脸不信,严睿翻了个白眼,双手一翻,十指一动,匣子里唰得飞出一排银针,齐刷刷地排成一队。
然后是一排各色彩线飞出,无声穿过针孔。
严睿手指动了动。
穿过针孔的线绕着针头转了两圈,穿过线圈打了个结,再散开戳进边上浮空的布块上。
不过片刻工夫,草地、翠竹、红眼长耳兔就跃然布上。
唐昱瞠目结舌。
严睿收起针线布块,斜睨他:“到这种程度,你就能给老祖做衣服和各种布料了。”
唐昱不敢置信地扫视一圈室内各色雅致的布料陈设,被震得说不出话。
难道停云峰上的人都这么牛掰吗?
难怪说他的修为不足以上停云峰!
严睿看他还傻站着,不耐烦赶他:“还不赶紧回去练习?真以为来停云峰是玩儿来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捏着针线的唐昱只得行礼告退,严睿也不管他,捡起桌上看到一半的书,低头继续翻看。
刚退到门口,唐昱突然想起饮食一事。
他迟疑地停下脚步。
虽说这严睿口气冲、没有好脸色,可对比笑眯眯的赵景铄,他却对这位直脾气的师兄更有好感。
想了想,他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严师兄,那个,我们的日常饮食怎么解决啊?”
严睿抬头:“什么?”
“就是,就是膳堂在哪儿啊?”外门弟子那边,每一处山头都还有一个膳堂呢。他刚才跟着赵景铄走了一大圈,压根就没看出哪里是吃饭的地儿。
严睿似乎有些想笑:“你不是筑基了吗?”
唐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跟筑基有什么关系?
严睿拿着手上的书敲敲桌子:“这停云峰上,最不济的都是筑基巅峰,而筑基就能辟谷,谁还有那闲工夫吃饭!哦,错了,现在是你最不济。”
不吃饭?
唐昱直接懵了。不吃饭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看他还傻站着,严睿瞪他:“还不出去?站在这里长草啊?”
唐昱只得灰溜溜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