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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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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所迫?
段安安反复琢磨这四个字,没能从中领悟到什么精髓。
封霄身上透露出所有关于他以前生活的讯息,让段安安感觉不到他到底怎么遭受生活的压迫了。
衣食无忧,成绩优秀,还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想必家里很有钱。
而且他长得特别好看,光靠脸就能招人喜欢。
转到庆中的一个月里,即使封霄身上有那么多不堪的传言,还有其他班的女生偷偷过来看他。
在以前的学校,他应该也是校草之类的人物,享受大家的追捧和喜欢。
他不像自己,努力想要做好一切事,变得完美强大。却在现实的打击中,一次又一次的认清自己的无能。
段安安追问了几句,见封霄没有提起的意愿,便识相的闭了嘴。
体育课还在继续,刘辉没有继续找事,世界全是和平的样子。
*
天色慢慢暗下来,逢春街的灯亮了一盏又一盏。其他人繁忙的工作结束,这里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封霄在花店已经工作了十几天,完全适应了这边的节奏。
放学之后,他把书包放在学校直接往逢春街走。
七班好多人不写作业,老师懒得问,封霄也省得多此一举。
只是最近几天他回家的时候,都发现段安安帮自己把书包带回去的。
到花店时老板正在卸货。
庆黎没有批发花卉的地方,老板每周开车进一趟城,带最新鲜的鲜花和包装纸回来。
封霄走到车边,帮忙把装花的水桶往下搬。
“你来了。”老板腾出位置,让他帮忙卸货,“让你多做额外的事,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反正只是举手之劳。
而且老板人好,工资从来都是提前给。
车厢里的花还有几桶,老板刚走过来准备继续搬,听到后面刺耳的喇叭声。
“谁不长眼睛,把车停在这种地方,让老子怎么过去?”前面停了辆车,疯狂按喇叭,车上带金链子的刀疤脸骂骂咧咧,“快把车挪开,听到没?”
“麻烦再等三分钟,马上就搬完了。”老板说了声,加快搬花的速度,嘱咐封霄道,“你先都堆在门口,等花都搬完了再整理。”
“嗯。”封霄配合的应了声。
“没听到你爷爷喊话是吧?胆挺肥啊!”刀疤脸跳下车来,大摇大摆走到他们跟前,堵住小老板的去路,“你这花店还想不想要了?”
“就剩五盆,马上就搬完了。”小老板不想惹事,好脾气的说。
逢春街本来不窄,但店面租金贵,这一带收保护费的也多。比如这个刀疤脸,人称‘三爷’,就是来这边收保护费的。
街上的商家为了节约成本,就把店面拼命往街道上扩,导致街上剩下的路只能过一辆小车,还得慢悠悠的走。久而久之,便没人开车过来了。
往常人来这边寻欢,都把车停在隔了一条的西街上,那边车位宽敞。
花店小老板从西街绕过来停车搬花,本以为不影响,结果没想到遇到个难惹的主。
“我让你们赶快让路,你聋了是吧!”刀疤男脾气暴躁,见小老板没有畏惧让路的意思,抬起脚踹向他手里的花桶。
塑料桶底端破了个大窟窿,水和花全都掉下来,湿淋淋洒的满地都是。
刀疤脸被水溅了一身,脸色更难看,表情瞬间就扭曲了,“你丫的,故意是吧!”
说话间,他抡起拳头就要揍小老板。
还没挨过去,被人握住胳膊,死死桎梏住。
封霄身上干干净净没溅到水,可眼神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也相当寒凉。
“抱歉,”封霄死死握住他的手,问道,“这些花你打算怎么赔?”
西街小药店里,杨丹刚准备好晚饭,端到外面跟段安安一起吃。
从十年前丈夫离开起,母子俩守着这个小小的药店,每天都在店里吃晚饭。
段安安放下笔坐在小矮桌旁边,边吃饭边听杨丹念叨。
吃饭时杨丹喜欢打开电视看一会新闻,了解国家大事。她念叨的声音,比新闻里的主持人还要枯燥。
“…小时候跟你一起玩的那个狗蛋知道吗?他没上初中,早早就去工地上干活了。家里本来打算这两年娶媳妇,结果那孩子染了不少坏毛病。”杨丹说坏毛病的时候语气很含糊,摆明不愿意具体说。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段安安身上。
“所以你必须争气啊,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别像那些人一样。”杨丹叹了口气,又开始谈以前的苦难时光,“我那会要是有现在的条件,我说什么都得好好学习啊。我初中成绩在镇上数一数二,结果你舅爷嫌高中太贵,正好那时候护士学校有补贴,就让我过去了。”
杨丹进护校之后,由于心理落差大,成绩迅速滑落。之后又遇到段安安父亲,稀里糊涂跟他发生关系生下孩子,又稀里糊涂被抛弃。
“儿啊,你可不能走我的路。妈说什么都…”
段安安沉默的听着,没有插话的意思,倒是从店外走进来的人打断了杨丹的话。
“老板,治感冒的药在哪啊?”
“你坐着,我去。”杨丹放下碗筷,从货架上取了几种感冒药给他递过去。
来着是两个年轻男人,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就淋了点水,你还真来买感冒药啊?”
“有备无患呗,万一感冒了呢?说起来今天真过瘾啊,我早就看朱老三不顺眼了!”
“要说朱老三也真怂,打不过就叫人。他叫的人也怂,被打的屁滚尿流的!”男人嘻嘻哈哈笑着,问杨丹价钱。
杨丹收了钱,好奇问,“朱老三是哪个?”
“就天天收保护费那个三爷,脸上有疤的。他今天去逢春街收保护费,结果栽倒卖花小伙手里了,那真是过瘾啊!”
段安安手抖了下,筷子掉在地上。
杨丹转过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我给你再拿一双。”
趁着母亲拿筷子的空档,段安安连忙凑过去问,“那个,你们说的是逢春街后面的花店?后来怎么样?出事了吗?”
“当然出事了,朱老三满街求爷爷告奶奶,他以后肯定没脸过去收保护费!”男人爽朗的笑了两声。
“我是问花店那个人…他有没有事?”
“花店那个啊…”男人想了想,回答道,“没事,就是花被砸完,提前关店了。”
提前关店,那封霄应该已经回家了。
段安安琢磨着,从货架上拿了点伤药感冒药,冲出药店往外跑。
杨丹出来只看到段安安的背影,没看见人。她跟着跑出去,儿子已经没影了。
“这孩子最近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跑进院子里,封霄房间亮着灯,人果然回来了。
段安安抓着两盒药,匆忙跑进房间里。
刚推开门,昏黄的灯光下,封霄正在换衣服,结实的胸腹直直撞进段安安眼里。
他盯着瞧了会,封霄身上的肌肉很结实,连最难锻炼的侧腰都能看肌肉的轮廓。但他年纪还小,骨架明显还有些薄,瞧着没有大人那么狰狞。
“啊!不好意思!”段安安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歉,“我应该先敲门。”
“算了,你都进来了。”封霄套上短袖,把脏衣服扔进盆子里,“找我有事?”
“我来给你送点药,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段安安把药盒递过去。
封霄凑过去看了眼,“伤药我上次买的还没用完,感冒药暂时用不到,你拿回去吧。”
做了多余的事,段安安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要不你先留着吧?都是常用药,迟早能用到的。”
封霄想了想,点点头,“我等会拿钱给你。”
怎么搞得跟不法商贩强买强卖似的?
段安安有些急,张嘴想要解释。
封霄问,“你从哪听来的?”
肯定是有人告诉他打架的事,否则段安安不会这么没头没尾拿着两盒药过来。
“刚刚去我们店里买药的人说的。”段安安回答完,沉默片刻,还是小声提醒道,“你不要总是打架。”
封霄拉开抽屉的动作顿了下,空气里温度降了下来。
隔了会,他问,“在你看来,我是经常打架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