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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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还活着！”
陈阙付了钱出超市口，背后传来一道嘶哑的嗓门，随即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孟袆。
孟袆拿着一张汇款单，背有些驼，看一眼陈阙手里两大袋日用品和蔬菜水果，伸手帮他提一袋，并肩走了两步，突然压低声音问：“哥们，上次在电梯，你没有碰到什么脏东西？”
陈阙见他精神怏怏，眼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也蔫极了，猜他怕是吓成这副怂样，便随口道：“大白天的哪有什么脏东西？我还说你怎么就突然跑了。”
“真没有？不可能啊，我明明看到……”孟袆皱着眉头嘀咕。
一辆丰田车在身后狂按喇叭。陈阙拉着他到路边说：“看到啥？”
孟袆神不守舍地摆摆手：“大概是我眼花了。”
重渊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斜睨着交头接耳的两人。
陈阙看了看天，见太阳虽然快落山了，却仍然很耀眼，目光转向夕阳里的男鬼，“你不怕阳光？”
孟袆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不怕阳光？”
陈阙回过头，差点忘记了别人都看不到重渊，打了个圆场说：“哦，我说我怕阳光，夏天紧外线强，容易晒黑。”
孟袆瞥他一眼，无所谓道：“反正你都这么黑了，再黑点也看不出来。”
陈阙决定无视他，转头看着重渊。
“最低级的鬼才怕太阳。”重渊道，又朝孟炜抬了抬下巴，“他被鬼缠上了。”
陈阙微微一愣，难怪感觉他整个人阴沉沉的，明显没有之前的朝气蓬勃。
“哥们，我跟你说个事。”孟袆拉着他走到小区的公共活动区，坐在长凳上，紧张兮兮地说，“自从上回咱俩碰到了鬼打墙，这几天我天天做噩梦，梦到那些脏东西，更恐怖的是，我昨天还亲眼见着了一个！我敢肯定没眼花，也不是什么幻觉。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会要死了吧？”
陈阙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默默听他说。
重渊抱胸道：“告诉他多晒太阳，多去届里烧香，出行带平安符，晚上不要乱跑，最重要的是离你远点，七天后自然好。”
“……”陈阙无奈地叹一口气，如实转述，“你去届里烧些香，求个平安符，白天多晒太阳，晚上不出门，呃……还有，我近来运气也很衰，不要离我太近了，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孟袆上下看他一眼，突然跳了起来，一秒钟冲到三米开外：“你不说我还没想到，碰到了你以后，我才天天这么倒霉的。啊啊啊……别过来，你离我远点。”
陈阙满脸黑线，停下脚步，指着他手里的塑料带说：“我不过去，东西给我。”
孟袆两指拈着塑料袋放地上，好像袋子里装的都是厕所垃圾，转身跑了，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又跟了上来，更拼命加快脚步。
陈阙：“……”
逛完超市回来，晚上六点。
陈阙把吃的食物放进冰箱，削一个苹果啃，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输入密码，一边咬一口苹果：“我发现有你在屋子里，大夏天的都不用开空调了。”又指了指角落的立地空调，“喏，你身边的白柱子就是，按一下开关就可以调节室内温度。”
重渊从空调旁飘过来，又看着他摆弄一台标着奇怪字母的可翻转屏幕，上面还有一个不断移动的白色箭头，不由皱眉道：“这又是什么？”
“这叫笔记本电脑，”陈阙啃完苹果，坐在滚轮椅子上转了个身，手臂一甩，将苹果核掷出一道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进角落的垃圾桶里。
重渊见他十指如飞地敲击微微凸起的小方格，页面上随即多出了一些方方正正的文字，皱眉蹙得更深了。所有的这些东西，他的脑海中没有一点印象，就好像一个刚刚出生的人，对周围的一切都陌生而无知。
“你在做什么？”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重渊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查资料。”陈阙在万维网中分别输入重字和渊字，然后寻找这两个字从古至今的演变和写法，又仔细对照刻在重渊手上的那两个字，突然惊得瞪大了眼，“卧槽，是甲骨文！”
陈阙心情沉重地盯着重渊，又在百度图片中输入“甲骨文”三个字，从跳出的图片里挑出几张看起来复杂的甲骨文字，指着电脑屏幕说：“你过来看看，这几个是什么字？”
重渊想都不想读了出来。
这只鬼竟然真的来自甲骨文时代！
陈阙呆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魏晋流行隶书，秦朝流行篆体，甲骨文流行于殷商期间，也就是说，你很可能来自距今四千多年前的古中国。”
重渊皱眉：“这么说，我至少在墨玉里睡了四千多年？”
陈阙盯着飘在空中的老古董，突然两眼放光地看着他：“殷商时期最出名的就是商纣王的故事了，纣王，妲己，姜太公，你听说过没？”
重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
“看来还是没印象，”陈阙泄气了，打开播放器，找了部封神榜，“你过来看这部电视剧，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电脑里惟秒惟肖的小人出现时，重渊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
陈阙余光瞥见他古板而惊讶的严肃脸，抿嘴笑了，躺回沙发上，刷起了手机微博。
才两天没登录，微博上早已炸开了锅。
“夏晓兰有色照片”的新闻占据了热搜头条。
陈阙点了进去，跳出来的配图都是夏晓兰的艳照。这些艳照是以俯视的角度拍摄的，细节抓拍得一清二楚，而且片子显然经过了后期精修，至少可以肯定磨过皮，并且提高了对比度。关键部分都打上了码，其尺度之大却足够媲美岛国字母片。扫一眼评论，点赞最高的是“高清□□资源打包，要的私我”，还有的在评论平胸和美腿，更多的则是不堪入目的人身攻击。
夏晓兰刚入行不到两年，和陈阙同在电影《尖锋》剧组，两人却基本没有说过话，见了面也不过点头之交。她的作品不多，演的都是些戏份中等的小配角，网上的名气也不大。只是从今天以后，网民们大概都认识她了，以这种性丑闻的方式。
陈阙关掉微博，心里无限唏嘘。
房间里回荡着封神榜的台词。
重渊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显然看得入迷。
陈阙伸长两条腿，把脚搁在茶几上，眯了眯眼，倒在沙发上睡着。
睡得正香，背后猛地被人踹一脚，陈阙滚下沙发，四脚朝下趴在地上，脸部重重砸在冰凉的地板上。
陈阙一手捂着麻痛的半张脸，气愤地抬头：“谁他妈踢老子，让不让人睡了？”
重渊飘了过来，冷笑道：“才几天，就蹬鼻子上脸了？我踢的，你待如何？”
陈阙看清楚眼前一张惨白的脸，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下，却也说不出软语来，自认倒霉地从地上站起，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那个东西变黑了。”重渊指着桌上的电脑，“里面的小人一下子没了，怎么敲也没有声音。”
陈阙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心里咚地一下，如同进了绞机，疼得快要滴血。血气上涌，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电脑变成了两半，歪歪地躺在桌上，躯壳散发着余温苟延残喘，仿佛极力控告惨无人道的施暴者罪行。这可是刚买不久的电脑，睡个觉的光景，一万块就全打水漂了。
陈阙咬牙瞪向始作俑者，将充电器甩桌上，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放平缓声音：“突然间变黑，是因为没插电，没插电就会没电！没电知道么？没电！”
重渊不理会他的怒气，反正也知道他有怒不敢言的，光明正大命令道：“你去插上电。”
陈阙怒极反笑，“还插个屁，插了也没用，电脑都报废了。”
重渊皱眉：“你们这里的东西都像你这般没用？”
“……”是可忍熟不可忍？有这么侮辱人的么？陈阙想要发作，看他一脸无辜而有理的表情，瞬间产生了一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无力，这种无力像海啸一样泼过来，把他整个人都湮没，愤怒也全熄灭光了，心累。
重渊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侮辱东西？”
陈阙：“……”大哥，你赢了。读心术真是大写的可怕，能不能让人有点隐私？
陈阙决定再也不想了，起身去浴室，冲完澡呈大字躺在床上，正要舒服地进入梦乡，门兀自开了。
重渊飘进卧室，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陈阙，“比干挖心后死了没有？”
陈阙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重渊又说了一遍：“比干挖出玲珑心后到底死没死？”
陈阙瞪着眼前的男鬼，愣了愣，意识到了什么，噗嗤一声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他这是看上瘾了吧，所以才来追问自己？哈哈哈，终于知道怎么治他了，就不给他剧透，就不给他剧透，就不能他剧透！让他心头痒去，痒死也活该！
重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