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白月光呀（9） ...
-
经过简单的交流，夏七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们处在两个位置不同，但基础设施一模一样的卧室里。
如果说有什么区别的话……
“你那边的墙纸是黑色？”夏七问，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看了眼自己身边的墙，“我这里是白的。”
除此之外，再无区别。
两人并没有聊很久，就在夏七说到“嗯，还有个圆球。对了，你在床下面……”
对面的动静突然消失，下一秒，转为“嘟嘟嘟嘟嘟……”的断线声。
电话戛然而止。
夏七：“……”
青年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只见屏幕上通话的符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排列方式非常熟悉的数字：
【09：59：52】
就在他看到这排数字的时候，排在最后的那个“52”，还在一位一位的往下掉。
“……十分钟吗？”
夏七想了想，在脑中问落花生：“阿生，刚才过去了几分钟？”
沉默。
夏某人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干的事儿，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他思考了几秒，轻咳一声：“生啊，之前是我错了。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今晚我陪你吃鸡好不好？”
声音非常的温柔，哄老婆也不过如此。
所谓的“陪你吃鸡”，就是夏七玩吃鸡，系统看着。
作为一个重度网瘾系统，却囿于员工守则而干过眼瘾，落花生表示有话要说。
这次夏七耐心地等了十秒，终于听到那个熟悉的电子音，慢吞吞地回答：“好吧，那我要玩七把。至于你们刚才聊天的时间，一共三分钟。”
三分钟？
这和夏七估计的时间八九不离十。
他点了点头，又意思意思来了一段“最美最帅最漂酿，亲亲抱抱举高高”，成功把系统哄去继续（自愿）关小黑屋了。
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根据之前通话时得到的信息，开始折腾床头柜里的两个方块。
作为一个文科森，夏七的物理都在七八年前还给了高中老师。至于什么电磁感应螺旋定则右手还是左手定理……要不是刚才被季予举了几个例子，他也就只记得这么个名字。
不过，队友知道就行。
虽然完全不清楚原理，更弄不清两个方块是怎么发生物理反应的，夏七也只需要按照季予说的做。他再次半蹲下来，拉开抽屉后微微偏头，确认里面两个方块的相对位置。
抽屉被拉出大约三分之一的时候，两个方块被保持在了同一纵面。夏七用手机屏幕的弱光照着桌子，然后把台灯放在了差不多的位置。
和下方的方块，仅仅隔着一层不知道材质的桌面。
然后，灯亮了。
在不大的房间里，接近白色的暖黄明光，几乎在瞬间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就算提前做好了准备，夏七的眼睛依然感到了短暂的刺痛。等视线重新恢复正常，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天花板上一块明晃晃的光斑。
台灯的灯罩像个倒过来的笔筒，顶端的直径比尾部略短几分。在灯光亮起的瞬间，整个房间的明亮度都提升了一个等级，却依然是有明有暗的。
暗的比如床、地板，而最亮的地方，毫无疑问是从“笔筒”投射在天花板上的那一块。
夏七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那块形状不规则的光斑，似乎并不是特别均匀……
下一秒，他拿过碎片状的镜子，放在了灯筒的出口处。
镜子被摆出四十五度角，将光线从灯口汇聚起来，几乎刺的人眼睛睁不开。夏七往另一侧挪了两步，避开光线的直射，然后将它反射到不远处——那张标准的双人床上。
然后，他微微眯了下眼睛。
光斑落在被单上，经过一段距离的散射，面积比天花板上大了不少。青年的手一直很稳，因此那个稳定下来的光影，也格外的清晰。
在床作为背景的前提下，不需要发挥太多的想象力。仅凭第一眼的直觉，一般人都能看出：
这个明暗凹凸的轮廓，就像一个拥有好几条“肢干”的不明生物。
或者是，两个交叠在一起的人。
“【‘我’正在做嚳爱】……”
夏七慢慢地，念出墙上那行如同玩笑的话。
***
季予把裁纸刀插嚳进床铺之间，几秒之后，听到了机关挪动的声音。
他瞥了眼“卧室”的入口，意料之中的，看到房门从左往右缓缓打开。
“啧。”
年轻的男人发出一个舌音，却没有再说什么。仿佛对开门的过程毫无兴趣，他在盯着那里看了两眼，重新将视线落回了裁纸刀上。
“可惜了，不能带出去……那边应该还有一把？真不公平。”
他的语速极快，音调里有种独处时才会出现的跳跃感，因此显出某种微妙的神经质。但他似乎对自己的怪异毫无了解，又或者是明明清楚，却并不在意。
如果只听这个语气，就算是再熟悉季予的人，也绝不会把他们混为一谈。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圆球，在指尖拨弄了两下，又没什么兴趣地塞了回去。然后他又摸了两把，这次夹出了那只小小的傻瓜电话。
“要不要打过去？太主动好像不好，被看出问题的话……或者也是种玩法？直接撕掉面具，把猎物捉起来，关进笼子后再想该怎么玩儿……”
只有自己能听清、能真正捕捉到节奏的语句，像是某种含糊不清的呢喃，在舌尖上飞快的连串滚过。最终季予拿起了手机，按下那串已经背下来的号码——
“嗡……嗡……嗡……”
或许真的是某种潜在的默契，这一次，在男人的电话拨出之前，却被另一端的人捷足先登。
“阿予，你那边的门开了吗？”
电话刚刚接通，他就听到对面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
稳定到近乎冷漠。
男人挑了挑眉，然而出口的声音却同样平稳，带着几分“季予”式的轻快：
“刚打开。哥，你那边遇到问题了吗？”
“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边的墙上，写了什么内容？”
他们上一次通话的时候，由于在科普发电问题上耗费了大部分时间，许多细节还没来及探讨。除此之外，也因为某段话内容有些难以启齿，导致夏七本能地放到了后面。
但如今季予已经打开了门，那因为内容而本能产生的尴尬，他必须搁置在一边。
“我的墙上写了‘我正在杀人’。”季予说，然后非常自然的反问，“冉冉，你呢？”
他的态度自然而随意，从表情到语言都无可挑剔，就像对电话那头青年的称呼。
之前那个自言自语的蛇精病，简直就像是场幻觉。
但比起他的闲适，夏七那边明显有些紧绷。季予听到对方仿佛压抑着什么的呼吸声，在猎人耐心的等待之后，终于吐出了他希冀中的果实：
“‘我正在做嚳爱’……咳，这是这上面写的内容。”
在无人能见的电话彼端，季予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大概是为了缓解尴尬，夏七在说完这句话后，飞快的分析起来：“那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是把自己的刀刺进了光斑里？那我……”
“冉冉，你先别急。除了开门的方式，我们得考虑一下两边的‘剧情’。”
男人不轻不重地打断了他，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之前的尴尬。而那因为认真而沉淀下来的声音，也让夏七原本莫名发痒的神经一颤，随后被无形的手缓缓抚平。
“我来做个假设——结合两个房间的布置，假设我们各自所在的房间，在这个‘故事’中其实代表了同一个。把纸条上的话结合起来，你能想到什么？”
夏七愣了愣，把两句话拼凑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抽搐：
“先……先煎后杀？”
口味有点重吧。
那边季予笑了笑，仿佛是种认可：“根据目前的剧情，‘你’在做嚳爱，而‘我’在杀人。但区别在于，我这边的行为，一个人就能完成了；而你那边……”
他像是终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说下去。
夏七：“……”
夏七一脸WTF。
显然，啪啪啪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那么问题来了，假设季予在杀人的时候，他在和另一个人那什么。等季予这一刀下去，究竟是一穿二呢，还是瞄准一个呢？
再进一步推测，对方的目标究竟是他，还是另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家伙？
“……我猜，被‘我’杀掉的人，应该是除你以外的另一个。”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夏七还以为自己被读了心，差点没把手机摔了。他在千钧一发间回神，才反应过来季予已经说了好几句。
他赶紧接上对方的话题：“另一个？为什么？”
那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看什么东西。夏七吊着一颗心等啊等，终于在片刻后等来了回复：
“门彻底打开之后，我这里又掉出来一张纸……时间快到了，你仔细找找，你那个房间的东西里，有没有和纸条上的内容有关的？……”
嘟。
电话戛然而止。
而夏七握着手机，呆在了原地。
刚才找到的玩意儿里，和那什么什么……有关的……
东西……？
“系统，这真的是篇替身文吗？我是不是误入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世界。”
他发自内心地，感慨万千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白月光呀（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