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君一曲》老滚儿

3、被安顿

　　当然，宋坚是不可能坐下来吃饭的。

　　尹子彦放下筷子，说：“我的房间呢？”

　　宋坚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尹老板，您吃饱了吗？”

　　“看饱了。”宋坚站起来，拿起他的小包袱。

　　“尹老板这边请。”宋坚引导尹子彦往内屋里去，边走边说，“我们老板已经吩咐下人布置房间，若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可跟我说。”

　　“你不是管家吧，”尹子彦道，“太年轻。”

　　“翟府的管家是何伯。”

　　“哦。”

　　到了厢房，宋坚推开门扇，没有老房子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残旧声音，两名下人从俩人身后进入屋内，一人打开电灯，一人捧着新衣的托盘站在一旁。

　　“尹老板，这是您的房间，若还有什么缺的，让小红小月告诉我。”宋坚道。

　　尹子彦把小包袱放在圆桌上，看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你是小红？”

　　“先生，我是小月。”

　　“……”尹子彦又问，“几岁了？”

　　“十八。”

　　尹子彦点头，问穿黄衣服的小红，“你几岁？”

　　“十六。”

　　“怎么来当下人？”

　　小红和小月对看，而后小月道：“老家打仗，逃到邕城，是翟老板收留了我们。”

　　“你们是姐妹？”

　　俩人点头。

　　“噢。”尹子彦问宋坚，“你们老板没到三十？”

　　宋坚第一次遇到问这么尖锐问题的，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看似尹子彦对年纪没多大兴趣，又问：“你们老板是不是脑满肠肥、肚大如筐、丑得惨绝人寰一副淫-贱模样？”

　　宋坚眼角直抽抽：“不是。”

　　“那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假仁慈。”尹子彦自行下判断。

　　众人：“……”

　　饭吃了，房间也安置好了，尹子彦就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宋坚的任务完成，对尹子彦道：“尹老板，有什么事儿就吩咐小红小月做，我先走了。”

　　尹子彦点头。

　　待宋坚离开，小月说：“先生，我给您去倒杯茶。”

　　“不用，”尹子彦道，“你俩出去吧。”

　　“这……”小月看小红，小红也看小月。

　　“你们在这儿我没办法专心看书。”尹子彦道。

　　“好的先生。”小红小月异口同声，一前一后出去了，并合上门。

　　宋坚站在不远处，俩姑娘到宋坚跟前。

　　“以后你俩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尹先生，明白吗？”宋坚对俩孩子说。

　　小月小红：“是”

　　“去吧，就在他门口候着，直到他睡觉。”

　　“是。”

　　姑娘老老实实去守着门，另一个保镖从暗处里出来，一身黑衣，宋坚说：“你在屋顶上盯着，尹先生有什么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在宋坚眼里，尹子彦怎么看都不像是愿意被包养的人。

　　黑衣人点头，一跃上了房顶，毫无声息地蹲坐下来，移动屋瓦，从一指宽的缝隙观察屋子里的尹子彦。

　　说白了，宋坚也是怕尹子彦过于傲气，一时想不开自戕，回头儿他也没办法向老板交代。

　　翟天佑忙到夜深才回来，吃面时说：“怎么样。”

　　身边的宋坚回汇报情况：“一开始是想逃跑的，被我发现了，现在人在屋里，我让人看着了。”

　　“嗯，”翟天佑点头，“他有没有说什么。”

　　宋坚犹豫。

　　翟天佑：“说吧。”

　　“他说您脑满肠肥，肚大如筐，丑得惨绝人寰，模样淫-贱，假仁慈。”宋坚如实说了，偷偷观察自家老板的脸色。

　　翟天佑的脸色亦如往常冷淡，毫无波澜，把筷子搁在碗上，用手帕擦嘴，说：“面很好吃。”

　　“……”

　　翟天佑经过厢房尹子彦所在的那间屋子时，见屋里的灯光还亮着，停下脚步。

　　宋坚问：“老板，您要进去吗？”

　　翟天佑想了想：“不必了，回房。”

　　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