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超能系女友》Phaessa

5、Chapter 05

　　“斯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斯坦，斯坦？”

　　坐在角落的多萝西倏尔回神，她望向站在讲台前的历史老师，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如同深陷于沉思中留下的后遗症，她缓缓开口：“抱歉……伊万女士。”

　　“没关系。”教授历史的伊万女士担忧地问：“你需要去医务室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多萝西摇摇头，重新看向写满密密麻麻教案的白板，找到了伊万女士刚刚提问的问题，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间线——“是1939年到1945年，伊万女士。”

　　“正确。”伊万女士在开始讲解下一个知识点前，还不忘对多萝西说：“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和我请假，不要硬撑。”

　　“谢谢您，我会的。”多萝西努力扬起一个歉意的微笑，却不知在他人看来，此时的她比刚刚浑浑噩噩的模样更加脆弱苍白。

　　今天是周一，距离上周五与查尔斯教授的见面，已经过去一整个周末了。

　　照顾回到家的玛丽外婆不是一件轻松事。

　　从日常起居，到安抚情绪。在面对如同小孩子一样敏感的玛丽外婆时，多萝西必须让自己的精神状态每时每刻保持充沛，夜深人静时，她都无法做到完全松懈，安眠入睡。

　　如果说玛丽外婆令她的精神状态就像绷紧的细线，那查尔斯教授与她的谈话就如同压在这条细线上的巨石，带给她无法言喻的压力与迷惘。

　　多萝西盯着伊万女士张张合合的嘴，如同催眠一般，她听不清耳边都有什么声音，也看不清身边都有什么人，放学的铃声响起，她几乎是靠着本能拎起书包，走出教室。

　　多萝西看着走廊里匆匆而行的同学们，不自觉地想起了那天离开泽维尔学校时，不经意回头望去的一眼。

　　从窗檐跃进的午后阳光照映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带着木质墙面的昏黄壁灯也亮着，整个走廊干净而明亮。那个时间，学生都已经下课了，正在乱跑着打闹着，一连串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又或者不知道说起了什么笑话，轻快的笑声与精致而古典的泽维尔学校沉淀在一起。

　　与中城高中也没有什么区别，多萝西将历史课本放回柜子中，手扶着柜门，觉得她应该吹吹风，理理乱成一团的思绪。

　　“彼得！彼得！”刚走出教室的内德拽住他身后的彼得，示意他看正踏上楼梯准备上楼的金发女孩，“那是斯坦吧？都放学了，她去天台做什么？”

　　彼得听到多萝西的名字，下意识地探头看向内德指的方向，只来得及看到多萝西消失拐角处的半个身影。

　　“她的状态很糟糕……”即使只有半个身影，彼得仍敏锐地捕捉到对方脸上怅惘噩噩的神情，他担忧地说：“她怎么了？”

　　内德当然不知道多萝西发生了什么，但站在教室内收拾书包的米歇尔却说：“斯坦上午与我一节物理课，她的脸色差到老师叫她去医务室休息，但她说没事。”米歇尔顿了顿，“她心事很重的样子。”

　　“这么严重？”内德扭头看向彼得，提议道：“你要去看看她吗？”

　　彼得拽住背包带，他紧抿起嘴角，思绪一瞬间有些挣扎，但最后想到那天女孩礼貌却冷淡的拒绝，还是苦笑着说：“还是不要了，她应该不希望被打扰。”

　　内德看着彼得这副表情，也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像之前在食堂那样为彼得出主意。他已经知道彼得被多萝西拒绝的事了，而这事没有谁对谁错，斯坦当然有权利说拒绝，内德作为彼得的兄弟，只是为他感到可惜而已。

　　彼得当然不知道内德仍然误会着他与多萝西的关系，他们三人转身走向另一个楼梯口，同内德与米歇尔告别之后，他还要留堂，这是上学期去华盛顿参加USAD时私自离队与翘掉比赛的处分。

　　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悬挂在教室前面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地顺时走动着，彼得看似在发呆，脑海里却全都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场景，多萝西的身影在他眼前不断重播慢放，他看得无比清晰，她的发丝随着她的步伐轻晃着擦过毫无血色的脸颊与唇瓣，那双漂亮淡泊的浅蓝色眼睛也被厚重的阴霾遮掩了。

　　彼得纠结地将头埋在臂弯处，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跟上看看，同她说说话，她或许需要你的帮助。但多萝西已经明确地说了拒绝，而拒绝就是拒绝，无论彼得多么想要帮助她，都要尊重对方的意愿。

　　况且他已经几乎能猜到对方的秘密了。

　　那天在多萝西转身离开小巷时，彼得站在原地，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虽然对方戴着墨镜，但转身的一瞬间从镜架后露出的那张脸也足够令他震惊了。

　　当初斯塔克先生邀请他前往柏林，在那场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具体起因经过莫名其妙的机场战斗，他曾经见过对方——站在美国队长那边的一位变种人。

　　对方似乎和多萝西的关系十分亲密，在多萝西走向她与另一个银发少年时，就已经迫不及待露出笑容上前挽住多萝西的臂弯了。

　　——多萝西，也是变种人吧。彼得愣愣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之前的猜想几乎已经能够被证实了。

　　这也许也是她在学校里没有朋友的原因，她只是不想与普通人有太多联系。

　　彼得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否太过自大了，他问自己，你凭什么就自顾自的认定多萝西·斯坦没有朋友呢？她也许只是不需要你的亲切与友好，她也或许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孤单，她有朋友，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留堂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在他发呆中度过了，彼得踱着步子走出校门时，偷偷转身看向教学楼，理所当然地看不到天台上是否有人。

　　而此刻坐在天台吹风的多萝西，正深陷于与查尔斯教授的那场谈话。

　　……

　　“对自己的能力心生畏惧，我不知道该说这好还是不好。”查尔斯教授端端坐在办公桌后，“但多萝西，你不光害怕自己的能力会伤害别人，也害怕它会伤害你。”

　　“我——我没办法控制它。”多萝西抚向自己的额角，她的手颤抖得就像寒风中瑟抖的落叶，“我试着摆脱那些负面情绪，但我只要松懈一秒，它们就会像疯长的杂草一样蔓延在我脑海里，我明明——明明没有那些想法的。那种能力，它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我甚至觉得——它不属于我。”

　　“不，多萝西。”查尔斯突然打断了多萝西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相信你自己，它属于你。”

　　“我知道你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成为泽维尔学校的学生。”他侧过头，望向窗外，他看到一群孩子正在草坪上嬉闹，隔了那么远，他们的笑声却仿佛就在耳边，“明明你也是变种人，明明你的能力比起学校里任何一个孩子都更难以控制，更需要指导，明明知道你渴望朋友而毫无疑问在泽维尔学校你不会再有那些顾及，为什么我却没有要求你入校。”

　　“这是一个约定，而我也许从没告诉过你——”他收回目光，望向多萝西，“你很特殊，特殊到泽维尔学校不适合你。”

　　查尔斯说出这句话时神情复杂，多萝西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约定，但他眼神中透露的深深歉意却传达给了多萝西。

　　于是她微妙地懂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他在说抱歉——抱歉没有办法帮助她更多了。

　　问题的根源是她自己，只有她才能拯救自己。

　　天色渐晚，远端的天空依旧被夕阳烧成瑰丽的红色，天台上的多萝西怀抱着双膝，一动不动地看着虚无的前方。

　　为什么。多萝西回想着查尔斯教授的话，也不断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笃定地相信她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为什么要让她生而拥有这种连自己都会伤害的能力？

　　多萝西想到了房间地板还留有的恐怖抓痕，想到了下午那通与玛丽外婆的电话，想到了帕克因为她的拒绝而瞬间暗淡的棕色眼睛，她在心里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相信我自己，我不能相信我自己。

　　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就好像一个定时炸弹，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狠心挥断所有善意的刽子手。

　　一道红蓝身影攀附在摩天大楼的顶端，制服下的彼得望向学校的天台，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金发女孩蜷缩成一团的渺小背影。

　　他原本没想回学校的，但当他牵引着蛛丝在纽约的空中乱逛时，脚下的车水马龙堵得他心乱如麻，他忘不掉多萝西的事。

　　不是与朋友见面了吗？为什么她今天的状态反而更糟糕呢？彼得抓着蛛丝的手轻轻一颤，险些撞到大厦光洁映人的玻璃上，幸好他敏锐快速又射出一道蛛丝，荡到了另一栋楼顶。

　　他握了握拳头，最终打算回去看看。

　　结果她果然还在。

　　彼得心想，来都来了，就别纠结那些了，而且他现在可是穿着制服的，他可是蜘蛛侠，斯坦对彼得·帕克说的拒绝在他这可不生效，他就是要狡辩耍赖。

　　“嘿，这位同学，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为什么这么晚了都不回家？”

　　穿着红蓝紧身衣的纽约义警毫无征兆地落在她身边，多萝西被吓了一跳，身子蜷瑟了一秒，她完全想不到在天台上也会遇到同她说话的人，而且还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蜘蛛侠。

　　她怔怔地抬头看着对方，而与她对视的彼得当然看到她眼眶通红，他感觉自己僵住了，面罩上的黑白眼睛快速收缩了一下，这也使多萝西倏尔回过神，她连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擦干自己的眼泪，开口时的哽咽却无法控制。

　　“对不起，我……我只是心情不太好，在这里吹风。”

　　“发生什么事了吗？”出乎意料，蜘蛛侠下一秒居然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身旁，面具下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但他又仿佛为了掩饰什么，语速像倒豆子一样飞快，“是学习不顺利吗？失恋了？又或者和家人吵架了？还是生活中其他方面不顺利？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几年级了？难道是因为升学而太紧张？”

　　多萝西因为思考太久，混混沌沌的思维根本跟不上对方，一时间只能傻傻地看着戴着面具的超级英雄，回答不上来他的问题。

　　彼得原本手心都要冒汗了，但看到女孩红彤彤的眼睛与挂在长睫上的泪珠，失语般停顿了一秒。

　　再次开口时他的语速放缓了，“嗯……你喜欢雨天吗？”

　　一个很简单却毫无关联的问题，多萝西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却还是摇了摇头。

　　“可是你哭起来，天空都要下雨了。”彼得歪头凝视着她，轻声说道：“所以，不要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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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高中生蜘蛛侠居然天台撩妹！是道德的沦陷还是……（被糊一脸蛛丝。）
多萝西会好起来的，因为种种原因从开头到现在是她最为崩溃的阶段（也许不是），但我发誓都会过去的，之前不会这么压抑啦。
以及这篇我保证是全文免费，所以所以所以——可以给可爱的我留言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