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非人类做人[穿书]》尧三青

4、4

　　这惨不忍睹的场面让莫菲接受无能。

　　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让人不那么恶心。

　　小说里好像也没这么渗人的情节出现呀，怎么到她这就这么重口了？

　　而且印象中描述人形狐狸还是个极为养眼的少年郎，干净清澈，尽管私下里也有恶的一面，现在难道就因为还没成为人形，所以过的这么惊世骇俗吗？

　　莫菲牙疼的抚了下额头，随后往边上走了几步，操起靠在墙上的扫帚，二话不说快步上前，用力的砸向那口柜子。

　　“砰！”

　　狐狸轻巧的躲开了这一暴击，顺嘴还叼着那挂着肠子的半只老鼠，扭头谨慎的看着莫菲。

　　莫菲低骂了一声，又追了过去。

　　一轮下来，狐狸毛都没碰到，老鼠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

　　狐狸远远坐着，舔了下嘴巴，莫菲脸都青了。

　　莫琛这时注意了下时间，说：“姐，挺晚了，先去睡觉吧。”

　　莫菲说：“我真是想不通。”

　　莫琛解释：“可能是太久没吃肉了，我们明天给它买点来。”

　　莫菲摇摇头：“我们家这么穷，那老鼠怎么还这么大，过的比我们滋润多了。”

　　“……”

　　将屋内狼藉收拾干净，时间也有点晚了，莫菲叨叨着将狐狸训了顿，然而转头看见它那张尖嘴的白毛脸，也明白估计说了也是白说。

　　她只能自认倒霉，上楼睡觉了。

　　堂屋里很快静了下来，灯关了，漆黑中只窗户缝隙泄进来的几缕光亮。

　　狐狸走出来几步，白色狐尾左右晃了晃，抬头看向楼梯莫菲离开的方向。

　　赤红的狐狸眼缓慢的眨了几下，轻巧的跑了上去。

　　莫菲的房门是关着的，只是因为锁坏了，所以关的并不严，轻轻一碰，就开了。

　　狐狸溜了进去，莫菲最近挺嗜睡，这才没几分钟，就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隐隐的还有点鼾声。

　　它绕床走了两圈，从床尾跳了上去，幅度很小，落地又轻，一点都没打扰到莫菲的睡眠。

　　一米五的床铺，莫菲呈大字趴着。

　　狐狸跨过她露在被子外的腿，走到她脑袋旁稍作停顿后坐了下去，尾巴一甩轻轻盖住自己的爪子。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它也不例外。

　　莫菲的所作所为它都看在眼里，就算没有受到绝佳的照顾，也知道这人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

　　初来乍到的敌意随着一天天过去已经消散不少，它与人类还无法很好的相处，但是也不会再随意伤人。

　　狐狸低头看着莫菲酣睡的脸，嘴巴微张，口水挂在嘴角，它对人类的美丑也无法分辨，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过去并不让它反感，也减少了它想要攻击的欲望。

　　它凑过去，尖尖的鼻子蹭了下莫菲的下巴。

　　莫菲眉心一蹙，抬手抓了抓，同时翻了个身。

　　狐狸吓了一跳，连忙跳下床，溜了出去。

　　-

　　狐狸开始住室内了，莫菲过起了铲屎官的日子，满地的大小便简直让她想死，好在几天下来，最近有点知道定点了，虽然定的还不完全。

　　莫菲又一次在拖地的时候，莫琛进来给了她一样东西。

　　是一双板鞋，白色，印着米老鼠，不是名贵的牌子。

　　“姐，你试试。”他可能没送过莫菲什么东西，这会显得很局促尴尬。

　　莫琛手工活做多了，做出来的东西也规范好看，从不曾出错过，老板对他印象极好，最近有一批新花样，他最先给莫琛送了过来，想让他做样板。

　　其他工人之后就按着莫琛给的样板缝制，这样活轻松，收入还能高不少，所谓一举两得。

　　手头宽裕了，就想着给莫菲买点东西，两人现在和谐的关系让莫琛极为珍惜。

　　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维持住这得来不易的姐弟情。

　　男女审美不同，莫菲现在对老鼠也有阴影，看着鞋子上那张着嘴在笑的大耳朵老鼠，真是不待见的很。

　　然而对着莫琛期待的眼神，她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排斥。

　　将鞋子转了转，莫菲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你那天鞋子洗晒的时候注意了下，”莫琛停顿了下，“是不喜欢吗？”

　　她能说是的吗？

　　“没有，挺好的。”莫菲笑了下，低头换上鞋，起身走了两步，“还不错，脚感很可以。”

　　莫琛也跟着笑了，两眼弯弯的，更添了几分温柔：“那就好。”

　　心事已了，他又转着轮椅去工作。

　　今天天气不太好，他在堂屋里干活，草帽铺了一圈，分了好几种，除去做样版的，剩下的时间他也会和平时一样干平常的活。

　　莫菲看了眼脚上的新鞋子，又看了眼边上已经脏了的旧鞋，想了想，还是没换回去。

　　因为白天时间多，做完一些家务活，莫菲都会给莫琛打打下手，时间一长，现在也做的挺不错了。

　　她从来没想过笨手笨脚的自己还能干这个。

　　拿了一顶黑帽子，按着印花纸在上面缝红花绿叶，还会按上黄色花蕊，缝完了还得把纸给清理干净。

　　莫菲拿针在那挑被花瓣压着的薄纸，边说：“再几天我就上班满一个月了，到时要转白班，帮不了你了。”

　　满一个月转正，莫菲工作效率不错，正好长白班有人辞职，老板就准备把她调过去。

　　莫琛愣了下，连忙说：“没事的，我这个活也不急，一个人慢慢做就好。”

　　以前那么久他也是一个人，从来没想过有谁会帮他。

　　莫菲点了下头：“那就好。”

　　因为莫琛收入变可观，他们一家子的伙食改善不少，连带狐狸也每餐都有肉吃了。

　　吃的饱饱的都胖了不少，当然拉的也多了。

　　莫菲突然闻到一股子恶臭，她脸一拉，扭过头看了一圈，果然看到那狐狸又在拉了。

　　她立时咆哮道：“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去厕所厕所，都特意给你做了个厕所了，你玩我呢，刚拖完的地，这才几分钟！”

　　狐狸已经不怕他们了，换了个地方坐看莫菲跳脚，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意思。

　　不知道是狐狸骚气的问题还是其他什么，这家伙拉出来的格外的熏人，那味道让莫菲非常受不了。

　　一天好几次的下来，脾气再好的人都得发飙，尤其现在屋里经常有股淡淡的臭味。

　　莫菲黑着脸在那收拾，她都有种想把它扔了的冲动。

　　妞宝说：“苦尽甘来，想想你的好感度。”

　　不提还好，这一提，莫菲脸更黑了。

　　自从蛋炒饭带出了好感度+1之后，这个数字就再也没变过了，铲了这么久的屎一点好感度都没有，果然是畜生，一点都不心怀感恩。

　　莫菲：“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宕机吗，我迫不及待的想让你消失。”

　　妞宝：“……”

　　狐狸看了她一会，这时走过来，在她身边绕了一圈。

　　莫菲扭头，嫌弃的说：“你离我远点，教都教不会，蠢死了！”

　　狐狸甩了甩尾巴，跟没听见一样，只是在莫菲走的时候，看了眼她白净的鞋子。

　　当天晚上下起了暴雨，携带着狂风，肆无忌惮的席卷这个城市。

　　外面的树东摇西摆几乎要拦腰折断的架势。

　　莫琛望着窗外，一脸的忧心忡忡，狐狸则趴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雨太大了，我姐去上班的时候好像还没带伞。”而他只是个残废，禁锢在身下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再去不了别的地方。

　　狐狸睁眼看他，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过去有点无奈和受挫。

　　它不太理解人类的情绪，只是能感觉出不太好，它看了他一会，起身过去趴在了他的脚边。

　　这是它能给出的最大安慰了。

　　时间慢慢过去，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大门被风吹得发出一阵杂音。

　　太多年了，门锁已经有点失灵，从外面进来比较费劲，莫琛过去想着先把门开了，让莫菲方便点。

　　然而刮过来的风实在太猛，锁刚开，门直接就被吹的大敞。

　　原本只是安静看着他行动的狐狸就是这时候突然起身找准时机跑了出去。

　　莫琛呆了一瞬，随即大惊失色的推着轮椅往外冲。

　　他知道莫菲虽然嘴上一直骂骂咧咧，但实际是很宝贝这狐狸的，这么多年难得见她养宠物，现在要是在他手上搞丢了，可要怎么交代？

　　两人刚缓和的关系又是不是要因为这件事而破裂？

　　莫琛越想脸色越差，他都没顾上穿件雨衣什么的，直接冲进了大雨中，哪怕明白以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做不了什么。

　　深夜，风雨交加，昏暗的路灯照着空无一人的小巷。

　　莫菲落汤鸡一样的拐进来，匆匆往家里跑，到半路遇上了同样落魄的莫琛。

　　细密的雨帘让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她摸了一把脸，大声说：“你怎么在外面？”

　　“狐狸不见了！”

　　“哈？”莫菲将自己穿着的雨衣前摆掀起来，吃力的往莫琛头上遮。

　　“狐狸不见了！”莫琛大声喊，“我开门的时候它不小心跑出去了！”

　　莫菲呆了一瞬，随后说：“没事，先回家。”

　　“可是……”

　　“走！”莫菲跑到莫琛身后，推着他的轮椅快速往家走。

　　-

　　“抱歉，是我没看好它。”莫琛拿着干毛巾低声说。

　　“没事，明天我自己去找，你赶紧擦一擦，别感冒了。”莫菲扯了扯自己湿透的衣服，“我也上去换衣服了，你睡前记得喝杯热水。”

　　莫琛低着头始终没吭声，莫菲又说：“真不要紧，没了就没了，没什么大不了。”

　　上楼匆匆洗完热水澡，换了一套衣服后莫菲又悄悄走下了楼。

　　堂屋没人，莫菲看了眼莫琛的房门，重新穿上雨衣，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死狐狸到底跑哪去了？！”莫菲走完一条街之后耐心彻底没了。

　　雨势一点都没有消减的意思，马路上别说人，连车都不多。

　　莫菲又一次被淋成了落汤鸡，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有一片是干的，又冷又累。

　　她特别想在路牙子上坐着休息一会，然而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她这么做，只能满肚子火气的继续往前走。

　　说没什么大不了这话纯粹是安慰莫琛的，这不是普通的狐狸，丢了这东西就跟要了她命没啥区别，她还要回去的呢，她还得靠这只狐狸回去呢！

　　莫菲继续急匆匆的往前走，时不时俯身扒拉一下绿化带上的灌木丛，最后在一个水坑里摔了，石头硌着屁股让她“嗷”了一声，将石头摸出来丢掉，之后便彻底停了下来。

　　她耷拉着脑袋坐在大雨中，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声，大点的雨滴偶尔砸在脸上带出点疼意。

　　莫菲抓了抓脸，心情糟透了。

　　正思考着是否直接回家明天看情况再说的时候，胳膊肘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莫菲连忙扭头，对上了赤红的狐狸眼。

　　莫菲一把抱住狐狸，甩手就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吼道，“你乱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