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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红色杜鹃花(四) ...

  •   客栈房中,沉着稳重的中年男子笑道:“两年不见,白贤弟风采更胜往昔,不知多少女子要为你倾倒。”

      “苏大哥说笑,我就是一个江湖浪荡子。倒是大哥你清减不少,可是事情太多?”

      苏千秋叹口气,“不过都是些免不了的人情世故而已,哪能像你一样逍遥自在,仗剑江湖,来去随心呢。对了,这次好不容易遇到,咱们兄弟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正合我意!大哥不许推脱,我们不醉不归!”

      苏千秋笑道:“那可不行,我喝酒比不过你。我还记得上次,你喝醉了酒,将我明月庄中布置的机关一一攻破,害得我修了大半年。”

      男子道:“那好吧。我下次不去找那些机关了,只摘一枝明月庄里最香的梅花送与江湖第一美人。”

      “你呀你呀!”苏千秋道,“可别得了女子的芳心,不放在心上。”

      对面的男子笑笑,将手上的折扇放在桌上,问道:“苏大哥常来洛阳城,可知定远镖局的王定远其人?”

      苏千秋道:“怎么忽然对他感兴趣?我还以为你是来赏牡丹的。”

      “是来赏牡丹。不过遇到件有意思的事情,我得抢个先机,心里才舒坦。”

      这话倒让苏千秋好奇不已,问道:“我知你一向只与开封府那位争强好胜,难道……”

      “没错,就是开封府那只小猫。”

      苏千秋了然一笑,正要说出展昭就住在这客栈之中,房门忽然被推开了。

      阿园旁边站着身姿挺拔的展昭,她笑着跑进来,说道:“就是这位苏庄主看到你,说你是个侠士,我可以跟着你的。”

      展昭微一点头,说道:“原来是碧水潭明月庄的苏庄主,幸会。”

      苏千秋站起身,道:“久闻南侠展昭侠肝义胆,又在包大人手下为百姓沉冤昭雪,苏某自叹不如,很是敬佩。”

      他刻意说的是“南侠”,没有说“御猫”,不然,旁边这位风流倜傥的“锦毛鼠”可立马要变脸了。

      其实展昭一进来就看到坐在那里的白玉堂了,白玉堂一身白衣潇洒,发带垂在身后,手边放着一把折扇,无端就让人觉得放荡不羁。

      展昭仍是那般好涵养,道:“白兄,失敬。”

      苏千秋在旁边抬眼看着,生怕白玉堂脾气上来,要找展昭比个高低,也不知到时候他拉架拉不拉得住,却见白玉堂和和气气笑着道:“原来是展护卫,真巧啊!”

      这时阿园跑到白玉堂旁边,看着他道:“又一个俊哥哥!”

      白玉堂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问道:“又一个?还有哪个?”

      阿园指着展昭,“还有这个,你们两个都长得好俊!”

      一时间,除了阿园,房中倒有些安静,白玉堂将展昭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却侧过头没说什么。苏千秋咳了一声,打破场面,说道:“苏某这几日诸事缠身,刚好听阿园说遇到一位少侠,结果苏某一看,竟是南侠,所以便和阿园说,可与展护卫多多认识。今日,阿园想必与展护卫在一起,真是麻烦展护卫了。”

      展昭忙道:“不碍事。”

      白玉堂忽然开口道:“明日是洛阳城的牡丹大会,不如一起去吧。”

      阿园开心道:“好啊好啊!”

      苏千秋也点头,“嗯。”又对展昭道,“展护卫若无事,也和我们一起去看看这洛阳牡丹的盛况,我在云容轩定了个位子,那里看牡丹最合适不过。”

      展昭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回绝,毕竟刘敏之的案子现在进展不大,他还想再去查一查王定远。谁知阿园却将她和展昭刚从云容轩回来的事情讲了。苏千秋愣在那边,又是惊讶又是生气,惊讶的是展昭竟然去逛青楼,生气的是阿园一个女孩子也去逛青楼,还是和展昭一起。

      白玉堂嗤笑一声,“都说展昭是个正人君子,却没想到也喜欢流连烟花柳巷,还带着一个小姑娘。”

      展昭既没有解释,也没有生气,淡淡道:“展某行的正,站得直,问心无愧。”

      白玉堂轻哼一声,苏千秋道:“阿园任性,不拘礼数,我想展护卫一定也拿她没办法。”

      阿园不在意他们之间你来我往的,兀自开心地说:“太好了!明天可以去看牡丹花了,还有两个这么好看的哥哥!”

      “苏庄主,展某……”

      “明天所有人都会去看牡丹,谁会留在家里。”白玉堂打断展昭要拒绝的话。

      展昭微一思量,想到王定远必然会去云容轩,刚好可以查查他与杜鹃,便道:“那展某打搅了。”

      苏千秋呵呵一笑,“哪里哪里,是苏某的荣幸。”

      展昭告辞离开,苏千秋又说了阿园几句,这才坐下与白玉堂继续说话。

      “你今日脾气怎么这么好?我还以为你会和展昭打起来。”

      白玉堂自然不好意思说那天因为在定远镖局在亭子上离得太近,被王定远发现,他便拿石子将王定远引到展昭那里去。只是低头自顾自地倒茶,道:“早晚要打的,不急在一时。对了,那王定远是什么来历背景?”

      苏千秋喝了杯茶,慢慢道:“王定远的来历不是很清楚,听说他十几岁跟着走镖,武功一般,后来成立定远镖局,为人心狠手辣,非常精明,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人脉也广,现在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你与他有什么瓜葛吗?”

      白玉堂道:“没什么瓜葛。王定远是云容轩杜鹃的常客,苏大哥觉得以王定远的身份地位和为人,他为什么不为杜鹃赎身?”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为人,实在没什么理由不为一个喜欢的青楼女子赎身。”苏千秋笑了一下,“你说的有意思的事情与他们两人有关?展昭也是为这个?”

      白玉堂拿起桌上的扇子,道:“我无意间得知展昭是来查案的,所以就想先查到真相,挫挫他的锐气,也好叫大家看看,老鼠比猫强。”

      苏千秋无奈道:“贤弟啊,你什么都好,就是一遇到展昭就炸毛。其实所谓鼠猫不过是个称呼,你怎么总与他较劲。”

      白玉堂“啪”地一声放下扇子,道:“我一听到‘御猫’就气恼,就想与他较劲;一看到他就火大,就想找他的不痛快。世人都说猫捉老鼠,老鼠怕猫,我白玉堂总有一天要叫展昭这只猫儿怕了我。”

      苏千秋知道白玉堂心高气傲,劝也没用,只好扶着额,叹道:“那,为兄我只能祝你早日得偿所愿了。”

      夜风微凉,展昭白天去打听了王定远,又在刘忠住的院子外徘徊许久,这会洗漱之后,总算是舒缓下来。他推开窗,看向洛阳城。

      洛阳城静谧肃穆,不远处仍有些许灯火显示着这座城的繁华热闹。也不知包大人何时回来?展昭心想,凶手到底是不是王定远呢?

      想到王定远,便不得不想到白玉堂。

      那日在定远镖局,亭子边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今日见到的白玉堂,展昭几乎想问问,那人是不是他?不过,以白玉堂的性格,未必会告诉自己。

      只是,若真是白玉堂,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定远镖局?难道他和王定远有什么过节?可是,如果真有过节,白玉堂必定会堂堂正正地前去,找王定远做个了结。除非,他和自己一样,是在查王定远。

      依那日的情形,查王定远这个可能性更高一些。自己离得比较远,而白衣人就在亭子边,那么,如果白玉堂是白衣人,那他一定清楚地听到刘忠和王定远说的话了。

      这么想着,展昭觉得很有必要明天问问白玉堂,兴许对案子进展有帮助。只是……

      展昭微微叹气,颇有些无奈。猫鼠是天生的敌人,他和白玉堂都名声在外,而白玉堂其人,自负骄傲,目中无人,对他“御猫”这个名号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也曾来开封府挑衅过,如果不是身在官府,何妨与之一战!只是职责所在,这等意气之争,不愿为之。

      外头街上更夫的梆子声打断展昭的思绪,他低下头,伸手去关窗户,忽然间瞥到右边一扇半开的窗口。那里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人,正自喝酒,他举杯一饮而尽,眼中映着灯光,星星点点。

      看了一会儿,关上窗,展昭脱了衣衫,躺在床上,心道,若不是猫鼠之争,他必会与白玉堂交个朋友。

      白玉堂离开苏千秋的房间,便在隔壁一个人喝酒,他酒意上涌,脸色发红,桃花眼更是水气弥漫。一个没拿稳,手中酒杯落下,他眼中出现笑意,右手抓起桌上的折扇,往桌子右边探去。一只脚踩在地上,一只脚勾着桌子,上身向后倒去,身下凳子纹丝不动,仔细一看,那杯酒稳稳当当的被扇子接住,一滴未洒。

      转瞬之间,动作潇洒自如,简直让人想叫好。他侧头望向折扇上那杯酒,眼中笑意慢慢褪去,隐约中显出几分落寞孤寂。

      喝完最后一杯酒,手腕一翻,扇尖微挑,酒杯高高飞起,然后正正落在面前的桌子上。白玉堂放下扇子,关上窗户,向床铺走去。

      洛阳城更静了,然而明日又是怎样的盛况?

  •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个鼠猫的小故事,《老鼠撩了猫》。因为和本文没什么关系,而且画风很不一样,且内含包策,为了不破坏大家看书的氛围,所以就放在微博啦,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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