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柳毅传（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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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晖回来得很快，回来后还温柔的安慰了柳夕一句：“你放心，那个人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看他还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柳夕其实有些心痒难耐的想要知道他是怎么对付那个登徒子的，但是又觉得这样问实在有点八卦，便只是殷勤备注的把叶晖迎进了屋子——然后懊恼的发现屋子里连茶都没有，能喝的只有白水。
她又羞又窘，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解释，叶晖就已经注意到屋子里根本没有炉灶，有些焦急的又打量了她一番：“小妹，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三天前吗？”
柳夕点了点头，叶晖看向她的目光越发温柔：“这两天你是不是没吃东西？可怜的小妹，委屈你了。”
柳夕本来是真委屈，还预备着以后要跟大哥好好撒撒娇呢，但被他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想承认了，反过来宽慰叶晖道：“不是的，叶二哥，我一点都不饿，大概是这具身体不太一样吧，你不用担心我。”
“我知道你这次的身份不太一般。”叶晖叹了口气，看柳夕还是一脸懵懂，思索片刻后，温声开口道：“还是从上个幻境的事情说起吧。”
他简单同柳夕说了玄武门之变的始末和异变，包括因为李世民和李元吉被人取代、以及杨青月出乎意料的身份而引起的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化。柳夕听得出神，被这一波三折的真相惊了又惊：“我虽然猜到了这件事，还和大哥说了，但没想到青月哥真的来了，事情的结果居然会变成这样……不管怎么说，真是谢谢你了，叶二哥。”
面对那样的情形，叶晖明明能选择明哲保身，反正他就是什么都不做，也能顺利脱离幻境，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委实算得上是侠肝义胆了。
柳夕心想，有人说藏剑的坏话她是管不了，但若是日后霸刀有人要和叶晖为敌，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再说，能与鄂国公交手，实是我的荣幸。”叶晖倒没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事，回想起来还颇为感慨。不过，他随即对柳夕说道：“我怀疑我们之所以没能顺利返回现世，而是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玄武门之变变化太大，几乎改变了我们所熟知的那段历史……可是，那只是幻境啊，又不是真的历史，也不知道这个幻境，到底是哪位神灵在执掌呢？”
这件事光靠想也是想不出结果的，柳夕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稍微消散了一些，不禁继续问道：“叶二哥，我听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在什么故事里，是吗？”
“是。”叶晖点了点头。“不知道小妹是否听说过，柳毅这个故事。”
却说落第书生柳毅返乡途中，遇到一个神色哀戚的牧羊女，他一时好心，上千前询问对方为何面露哀容，对方告诉他，她本是洞庭龙君的小女儿，被父母许配给泾川龙君的次子，不想所托非人，婚后丈夫公婆都冷落她，将她赶到此地独居，龙女日夜思念故乡，因而难掩哀戚。
她请求柳毅代为传信，告知洞庭龙君她如今的状况，柳毅怜惜她无辜又可怜，一口答应了下来，并顺利将信带到。洞庭龙君见信后哀伤不已，恰逢他弟弟钱塘龙君在此修养，听到消息后顿时大怒，独自奔去吃了那小龙，又将侄女带回了洞庭湖。
此间事了，钱塘龙君原本有意让柳毅迎娶侄女，然而柳毅家中早有妻室，又愤怒于他的强硬，断然拒绝了他。直至几年后，他妻子去世，又迎娶了一位续弦进门，直至迎娶后柳毅才知道，这位继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事后对他一直念念不忘的龙女啊。
听完这个故事，柳夕就知道为什么她从未听说过了——这当然不是还未出阁的姑娘该听的故事。什么远嫁啦，所嫁非人啦，这之类的话题便是哥哥们也不会在她面前提起的。
叶晖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不禁笑着打趣道：“要是知道我给小妹你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故事，柳夫人只怕恨不得把我的腿给打断吧。”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嘛。”柳夕转着眼珠，朝他抿嘴一笑。“再说，要不是叶二哥你看过那么多书，我们根本不会知道这是什么故事啊，要是真变成那样，那岂不是连自己该怎么做都不知道了嘛。所以，就算娘亲知道了这些事，肯定也会感谢叶二哥你的。”
她说得一派纯然，叶晖却忍不住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毕竟他既不爱武功，也没有科举入士的打算，却爱私底下看这些杂书，这落在别人眼中纯粹就是不思进取，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优点，除了无条件支持着他的大哥以外，大概也就只有柳夕这样天真可爱的姑娘会这么说了吧。
柳夕却没注意到他的尴尬，还在歪着头思考这次的故事：“所以，我现在的身份，其实是位龙女咯？难怪她根本不用吃东西。”
她又忍不住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嫁了个不合适的丈夫，她都不知道反抗吗？居然就这么被赶到这个地方，像个弃妇一样，她还有什么颜面回去洞庭湖啊！如果换成是我的话，哼，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小妹，也不能这么说。”叶晖虽然能理解她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但还是为故事里的龙女辩解了一句。“她的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又知道最后竟然会落得这样的田地呢？再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反抗，若是她什么都没做，大概也不会流落到这种地方，还没法走出去吧。这里毕竟是泾川龙君的地盘，强龙尚且压不倒地头蛇，更何况她只是一位龙女呢。”
“所以说，她为什么不自己选丈夫呢？”柳夕撇了撇嘴。换成是自己的话，是绝不肯嫁一位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底细的丈夫的。她当然是要自己选的！
“或者，是她也没有好人选吧。”叶晖无意让她知道这故事中隐含的讽刺意味，反正看柳惊涛对她的宠爱，柳夕总不会落得这般地步——就像日后叶婧衣出嫁，他自然也更偏向于她就嫁在自己身边，方便自己随时照看，最好也不要嫁给什么武林人士，一生远离风雨，才是亲人的期望。
只是柳夕纯真又胆大，叶晖想了想，又温柔的劝她：“小妹，这只是个故事，你不能就因为这个故事，就认为所有远嫁都是错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洞庭龙君难道不爱女儿吗？他为她选择的丈夫，也是名当户对，说不定也一直有个好名声，只是不幸看错了人。”
“日后你遇到真心喜爱的人，想要嫁给他，也一定要告诉你的父母兄长，如果他们反对的话，你就要想一想啦——只要是真心爱着你的人，他们又怎么会反对呢？既然反对，至少说明他有不足之处，对不对？毕竟，你也可能被他蒙骗呀。”
他实在担心柳夕以后遇到什么处心积虑的坏人，然后像是扑火的飞蛾一样凋零。她自己大概没那份自觉，但若能娶到河朔柳家的姑娘，对许多人来说，几乎就是一步登天了。
“放心，我才不会和人私定终身呢。”柳夕不以为然，她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当然，她自觉自己眼光完全没有问题，爹娘和哥哥们又怎么会反对呢。
“所以、所以……你刚才到底是怎么解决那个人的啊？”
叶晖不防她突然转移了话题，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她，答道：“我把他弄醒后，揍了他一顿，然后告诉他我是你哥哥，其实只要让他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这儿，那就行了。”
——其实他自知所谓的兄妹关系并没那么说得过去，柳夕所在的位置又远离人烟，干脆自称是柳夕的未婚夫，又暗示他俩是一对私定终身又私奔的小夫妻，所以才会选这么个地方定居。不过这件事就没必要告诉柳夕了，当然他也没脸说出口。
柳夕不疑有他，又笑着感谢了他一回。叶晖也完全了解了这个屋子的状况，叹着气道：“我本来打算见到你以后，就带着你一起去洞庭的，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也没关系啊，你赶去洞庭湖就是了。”柳夕拍着胸口向他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叶晖看着她不说话。他还没来的时候，就已经冒出个登徒子来，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柳夕被他看得讪讪，不由忍痛保证道：“那……在你回来之前，我都不去路边露面了，好不好嘛？”
可明明她时不时去山路边走走……也是为了不错过哥哥和叶二哥啊！
叶晖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来，哄着她道：“我快马加鞭赶过去，洞庭龙君和钱塘龙君之中，总有一位是柳大哥吧，他知道了你的情况，肯定会马上来找你，不会太久的。”
“嗯。”柳夕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却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柳毅传（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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