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part 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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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
曾经英武的男人，面部重度烧伤，身体几乎成为黑炭。
这会是怎么样的痛苦……
“这边……有药。你快去吧……我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男人吃力道，想要微笑最终还是没有。他不清楚现在他若微笑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低下头抓住焦黑的衣角，天一颤抖了很久，才缓缓的点头。
为了他，洛基忍受了这些。如果不继续下去，那才是对洛基的侮辱。
看了男人一眼，少年不忍的闭上眼睛，展开翅膀飞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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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三重护佑效果仍在，现在的面庞和气质，大部分隶属于妖精之王。
飞到庄园的密室底层，少年看着巨大的石柱上雕琢的不知名符号，闭上眼，喃喃。
片刻，少年褪去黑羽，睁眼时眼睛犹如森林般静谧安详。
那是经历了上千年沧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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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不知道利用他的身体降临的妖精之王和凯恩斯说了什么，但是等回过神来之后，一切都完结了。
凯恩斯诡异的笑着告诉他，辛苦你了。
任务顺利完成，少年却觉得气闷。虽然一切大都按他预想的进行，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果然近期还要拜访一下城堡里的王大人才可以。
这么想着，少年又回到刚才的战场。
洛基面容已经恢复，正靠在一个断裂的石柱上闭目养息。
“任务完成了。”
“嗯。”
少年不敢对上洛基睁开的湛蓝的双眼。
“我的答案呢？”
男人问，少年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然后又偏过头，反问。
“你想让我答应什么？”
洛基苦笑，在一次合上眼帘遮住带有魔力的双眸，道，“你离开的时候，我想了很多。”
“结果呢。”
深呼吸，男人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请你——照顾好你自己。”
少年叹气。
“谢谢你。”
如果洛基强求，天一可能会就此疯狂。
他还没有接受爱情的心理准备。
这或许是他，最大的让步。
天一抬头看着他，洛基睁眼就看见了少年金黄的剔透的悲哀的双眼。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我决不会对你提出任何要求。”
那一刹，这句话脱口而出。
只为那双眼睛。
少年惊呆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去吧。”
洛基道，像是方才什么都没有说出一样，平和的可怕。
天一觉得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场白日的梦，梦中洛基温柔而坚定的对他说出了那样告白似的话。
残垣断壁还显示着刚刚的惨况，现在他却像救世主一样依旧温柔的对待狠心的少年。
洛基欠宣一份情，他欠洛基一份情。
还不清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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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带着混乱的情绪，回到城堡匆匆告别，去找了妖精之王。
否则，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眼中的凄凉，足以淹没灵魂。
路上，那人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一直没有放开。
直到城堡前，天一低下头甩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
妖精之王的声音依旧沉静，双眼无波如同静谧的森林。少年收回心智，离开某个人深蓝的迷人的双眼，低头道，“我有一些事，还很不明白。”
“你有什么疑问，我现在都可以回答。”王笑了，生命树浓密的树荫下微风荡漾，他面孔带着少见的疲惫。
“那个时候……在我体内的那股和星之女皇相抵的力量，是你的么？”
“是的。”王道，“当你踏入城堡的那一刹那，我就作出了这个决定。你总有一天会去完成这个任务，孩子，所以你需要这股力量。”
“你究竟是谁？”
狡黠一笑，王道，“我不过是一团数据，和你们相比。”
“不。”天一想起现实中某个男人漠然却隐藏着惊涛骇浪的眼神，“我们也不过数据而已。”
微微叹息，王拍了拍少年肩膀。
只要有人可以这么的安慰我们，我们也就没有白白的存在。
他这么想，却发现少年突然抬头，对上了王一脸的诧异。
“我们同样，是拥有思想的数据。”
那两个字在男人的脑海中鸣钟一样悠扬的回响。
“思想……”
拥有思想的物质，就可以称为生命。
那年轻却沉稳的面容，终于荡起一丝开怀的笑。王优雅的坐下，背靠粗壮的树干，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在空气中划下彩虹的痕迹。
“真是难以置信——被认同的感觉，是这么美妙……”
即使生命之树四季长春，一阵微风吹过还是让人感到似乎冬去春来的气息。
看着王，天一同样坐下，微笑。虹色光束在少年的白发上散漫出纤弱的光圈，少年如同阳光的精灵一样耀眼而易碎。
“对不起呢，孩子。虽然，刚刚那么保证过。”
王歉意地看着天一，表情欲言又止。
“你是有权利保有自己的秘密的，我只不过是好奇。”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明明都是虚假的记忆，却还是这么坚持，实在可笑。”语气颇为无可奈何，王自嘲的挑起唇角，又用手掌遮住面孔。
“无论真假，那对你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记忆，既然拥有，就不能忘记。
那是证明，生命存在过的证明。
即使虚假，却是这些可怜的人们，存在的证明。
“呵，孩子，你似乎永远都很聪明，在除了自己以外的方面上。”王突然这么说，对上那双忧郁的金色眼睛，“你现在似乎有些问题在烦扰着你。”
“……不，没有。”
少年看着地面，绿草如茵，鲜嫩柔韧的生命在他手下缠绕。
他的问题，无人解决得了。
“孩子，你知道X的含义了么？”
王突然问，看着花园内绿草如茵。
有谁，说过同样的话。
他不知道。
“X，是已知又是未知，是尽头又是开始，是虚无更是一切。”
妖精之王伸出一只优雅的手，手指指向前方。少年无意识的看向王所指的方向，却只有奇异的植物郁郁葱葱，花朵盛放。
突然，眼前的植物迅速的开花的开花结果的结果，然后果实饱满的腐烂，叶子纷纷换上红黄的衣服，再剧烈地一阵暴雨般飘落。
一刹那间，枯枝纵横，一片荒芜。
手下的嫩草也变为了枯黄。干燥的可以当柴烧。
然后鼻尖感到一丝的清凉。
抬头，生命之树依旧翠绿得让人安享。但在那巨大的树叶的缝隙间，什么雪白的小东西缓缓地飘落了。
冰凉的，一片一片的，然后很快布满了地面。
雪。
数千年始终如春天的妖精宫殿后花园，下雪了。
少年睁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身边的王者。
拥有翠绿眼睛的男人微笑，手臂轻轻收了回来。
天一眨眼。
四周温暖如春。
他听见破土的声音窸窸簌簌的从他脑海中穿过，然后手下感到了一阵阵蓬勃的瘙痒。抬起手，一株绿色的嫩芽正骄傲的抬首。
少年猛地砍向四周。
孤独的枝条又一次的抽芽成长，碧玉样的小叶子们变得深沉而厚大，五颜六色的花包们一个一个如同小孩子一样蹦出了枝头，然后劈劈啪啪的绽放，吐露芬芳。
温暖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了少年金黄色的眼上，耳边似乎是知了一声声的欢笑。
什么发生了，却又是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仅仅是一瞬间，比千分之一秒还要短暂。
少年脑中的一团乱麻，突然找到了头。
想起来了在四神塔，他昏迷前所听到的那句话。
[爱不仅仅是占有，还有包容。]
所以，这是洛基的心情么？
甚至原谅自己的自私，原谅自己的无情。
只为了，那一个字……？
他从没有说出口，即使他并不吝啬那个字眼。
他从没有对他说过。
[逃避并不是忍者之道。]
如此明显，连那个师傅都发现了么？
的确自己是在逃避，逃避那个让他恐惧的事实。
然而这是事实。
[想知道我是如何找到你的么？]
[其实，我也不清楚。]
男人说的坦荡。
[只是找到你而已，就像你在星海中找到了我。]
他突然明白了洛基是怎样走过那片黑暗的。那时他的心里，有着另一个必须到达的存在。
无论如何，不计方式，也要触碰到的存在。
一如当初自己，想要站在那人身边的心情。
“怎么样？”王问。
少年点点头，终于露出那猫一样慵懒的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part 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