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part 9-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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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热化的争斗，由两人的带领而愈加激烈。
洛基虽然力量远远低于树，但是技巧熟练且动作灵敏，这是身为重装的树唯一弱点。可惜那一身厚厚的光甲屡次挡下洛基冲着要害的攻击，战况基本持平。
大军压境，其他人并不好过。
烈焰已应接不暇，战线溃败在即。而安静，见形势不对干脆的带着娘子军撤离。
圣战天罚的人反复确定没有什么陷阱，才从大门攻了进去。黑漆漆的一片人，犹如黑色潮水，卷向几乎说是空城的‘涅磐城’。
凤凰涅磐之地，没有黄昏时的金碧辉煌，夜色和魔光的笼罩下反而更加凄凉。
洛基关上了工会频，他听不见宣的喊声，古的叫骂。眼前的人，早就挑起他全身心注意。
没有仇恨，只是有一丝不甘。它可以忽视阴天下雨手腕脚腕的疼痛，可以忽略伴随儿时十几年的噩梦，但它不能忘记那时的懦弱。
仿佛是在证明自己，似乎又是要抹去什么，洛基神色阴恨，出招也愈加快速，不计后果
“已经被攻开一道大门……你终于急了？”
树脸上的嘲笑在白光的映照下尤为森然，洛基不语，只是猛地后退，随即六枚子弹鱼贯而出，同时打向心脏，却又被突然发现是不同部位的攻击！
躲闪不及，被子弹打碎了腿甲和腰部束带。树冷哼，突然听见频道中传来稍稍拖长的，书生气的音调。
[树。敌方烈焰的军队业已全灭，北门是空门。进攻否？]
“正门大开么？不过你忘记一个人。”
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堕天使，犹如发现猎物的猎手。
此时那笑容像极了洛基，他声音不大但偏偏开了公频，让洛基听得一清二楚。那张漠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完全相反，比开始时。
“检查过后，就让他们大大方方的进去！路上一个建筑，一个人，哪怕是生活玩家，都毁个干净！”他看着洛基，缓缓说，“是时候，彻底锨了他们！”
[在下明白。]
好像不满什么，树皱眉，压下声音，“铁扇，你没必要现在也用这种腔调说话。”
[已经习惯了，改不了。那么，敬祝胜利。]
那声音似乎在笑，却又似哭，树眉间沟壑更深。然而不等树再说什么，对方已经关上了通讯。
想起啼血杜鹃，那样美丽，那样凄凉。
树不可察觉的摇头，放下心思看着金发碧眼有几分相似的英俊身影。
“你要屠城，很高兴么？”
他笑得如同阳光一样，“非常高兴，为了即将到来的胜利。不好意思，表哥，你的‘菲尼克斯’，我接手了。”
魔法的焰火渐渐向城内移动，夜空又恢复宁静。可怕的寂静。
不知不觉，他想起那片让他无法释手的光芒。
阳光透过层层绿叶，在那人脸上打出斑驳的树影。清秀的面庞上放松的神情，刚刚睁开眼睛时那迷茫而温暖的金色眸子。
在此时，那恬静的微笑异常清晰。
冬日午后的温度，不像夏天那样刺眼。
眼前表弟的光芒让人不愿直视。
或许，这就是自己迷恋的原因。
但是，他不奢求。或许，他永远无法拥有这样美好的东西。
“除了你之外，这里只剩我们的人了。”一把将长枪刺入染血的土地，树仰起头享受空气中混杂腥臭和汗水的味道。
洛基身后的三个牧师早已不见了踪影——已无后路。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胜过你。”
洛基低下头微笑，黑色的巨大翅膀随风张扬。他身上染满尘土，却依旧出众，气势如虹。
从那嘴角蔓延出的诡异如同生了翅膀的蚂蚁渐渐吞噬着所有看到着笑容的人。那一刹这男人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者，神圣不可侵。
谁第一个举起长剑，谁第一个奔向死神的怀抱。
那些带翅膀的恐惧如此诉说着。
“一切，尚未成定局。”
银白的男子猛地垂下头来，正好对上那戏谑的冰冷的眼睛。
紫色的瞳仁。魔族的象征。
“即使现在开了魔瞳，你一个人又怎么改变全局？洛基，不要太高估自己。”
自己的声音中带着只有自己可以理解的恐惧。树讨厌那笑容，自小到大。
所以他厌恶这个男人。
无关父母所关注的所谓伦理，他只是讨厌。
因为他所看见的表哥的第一眼，就是这个笑容。
甚至那时表哥正万劫不复无以翻身。
洛基仍然笑着，甚至开始颤抖，细碎的头脸遮住了眼睛，树只看到那拥有完美弧度的唇线，“是啊，一个人，什么都干不了……”
寂静的连一丝微风都不曾吹过，逻辑洪亮低沉的声音在烟尘四起的战场上回响。
“但是，你看不见么？我那些亲爱的朋友们。”
树大惊，张皇的看向四周，却只看见自己的队伍。
“你说什么，你疯了么？”
“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仰天长啸，树不禁退后一步，防备的看着那人。
即使癫狂，他也有种贵气，不可磨灭不可掩饰，却邪恶阴沉让人生厌。
树最为恨的，就是这气质。
明明已堕落于地狱。
是的。不讨厌，他恨。
停止狂笑，洛基闭上眼。无论忘记什么，他都永远记着那日的阳光，还有挚友向他伸出的双手。
似乎从那时起，戴就那样笑了。永远温柔，永远谅解，永远让人不可拒绝……
这样的人，是要别人来疼来呵护，自己竟心安理得的享受了那么多年。
真不是东西。
戴啊戴，你的情谊，用中国人的话说，下辈子也还不清。
但是，任性，自私，恐怕永远改不掉了。竟能包含这样的我……
洛基喉头不自禁一动，他看着树，伫立在原地，双手插兜，挺直了身板，似乎是他拥有胜机。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总是笑，挨骂也好，受罚也好，挨打也好……那笑容依旧刺眼的让人憎恨！
他总是能那样笑出来，好像了解一切一样……
这是树心中永远解不开的谜题。
幼年的洛基的笑容，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叠。
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午后，连续几天阴雨之后的久违阳光。那讨厌的笑容，无论如何都伴随着那眼神，看着他……
似海洋的眼睛仿佛穿透灵魂，那一刹那全世界就剩下那双眼。
多少次，他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醒来……全身冷汗。
那不是人的眼睛。
没有属于孩子的天真清明，那是一片浑浊，像暴风雨时的海洋。
恶魔——附身。
母亲拿着十字架，挥动着银烛台，昏暗烛光摇曳。
漆黑的眼睛天真地注视一切，躲在门框后的小小身影……
不可怜匍匐的少年，那是活该。
孩子在心底叫好，隐藏不住的微笑。
“为什么不笑呢，傻弟弟。你看，多么美丽的星光。”
树抬头，没有了绚烂的魔法，夜空完全显现，确实耀眼，隐约看得到星星组成的银色光带。
没有异常……
突然星光扭曲！
巨大的漩涡显现空中，夜空就像被拧的抹布，诡异的让树说不出话……
“终章——”
洛基如是说。那片扭曲渐渐消失，随之出现的，是庞大的空中军队。
军队四周围了整整一圈骑着独角翼龙的绿魔法师，由他们扭曲时空隐藏最后的王牌。
[树，大事不好。北门和西门冲进去的士兵都中了埋伏，是从未听说过的空中军队。]
他知道！恨恨看着天空，洛基是怎样隐藏这样的队伍的！自己的间谍明明已经查了个通透，完全没有这支队伍的消息……
[现在胜算，很低……]
“该死的！”
[……呵，还有更惨的……咱们的大门被攻破了，洛基的跟班克利斯，不知何时埋伏在那里。]
“怎么可能！克利斯不是带领自己的队伍支援古——”
树立即缄口——虚假的战场情报，已经玩玩全全将自己蒙蔽。
眼前人笑如魔魅，惹得树出了一背冷汗。洛基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得？
他又看到了多少……
恐怕一开始，就早已算计好……
[怎么办，大将？]
那边沉默，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心就那么悬着，铁扇又一次，理解到紧张。
“——管不了那么多了！拼了！”
高声叫着，他猛地拔出长枪，刺向孑然一人的主将。那边的书生浅笑，几丝无奈几丝愁。就是这样的人，才能让她喜欢……
洛基微笑着迎接。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华丽的死亡让将让整个篇章升华。
但是那一团明亮的光芒，突然停止！
空气鼓动，男人身后显现一只通身黑鳞闪着血光，雪白鹰头鸟翼鸟爪的巨大生物。那生物的一只趾爪，刚好刺入男人后心！
盔甲四碎。
那鹰头并非完全如雪，一缕红羽自额翘起，长长直到尾椎。黑色的龙尾在空中甩动，卷起的风刮得人脸上生疼。
血液飞溅，鲜红衬着纯白，妖媚的艳丽。
那是只漂亮的生物。
有一双黄铜色的鹰眼，锐利非常。
抽出爪子，树的身体一抽搐，倒在地上。
洛基有种预感。
他缓缓抬头，同样看见一只白鹰。真正的鹰，在夜色中发出淡淡的乳白的光芒。
那仿佛是月亮，柔和的美丽的，带着希望和让人不得不驻足赞叹的力量。
大鹰拍打着翅膀，有人抓着它的爪子。那人全身随意的放松着，脸上猫一样慵懒随意的笑颜。
树化作白光，军队慌乱，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组织好进攻，矛头直指地上邪神。
然那人却痴痴望着天上，一眨不眨。
天上少年看着地上的男人，安心的微微一笑。一扬头，那鹰突然向下飞速滑行！待到人群中心的上空，白鹰突然会为一团烟雾，少年在空中坠落！
男人的心揪了起来，却做不出动作，只看着，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更接近一点。
突然少年背后浮现半透明的妖精翅膀，霎时悬在半空。随即，翅膀散发出虹光，羽毛迅速从后背覆盖上整个翅膀。
一黑一白。
轻轻一抖，双色羽毛缓缓飘下。
少年看着人群，扬起覆满黑白光圈的右手——
“堕落的救赎”
星空突然乌云密布，人们纷纷打出护壁，防止来自天上的进攻。果不其然，云中射出光柱，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的打到护壁上，震得天崩地动！
突然有人发出惨叫，护壁却仍旧完好无损。
地下迸射暗紫色的光，一片片攻击全范围内的人们！完全来不及防御，被从内部攻击的法师们无力支撑庞大的护壁，白光洒向大地。
光明与黑暗，交织。
白发少年浮在空中，翻云覆雨，仿若天神。
地面上的男人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那样遥远……
法术的攻击时间并不长，耗血也不能说高。然而在这之后，空中军团的攻击立即展开！方才的大范围法术虽然没有造成大伤害，但其带来的负面效果和如此快速的配合却让人难以反击！
战斗如火如荼的展开。
洛基一抖翅膀，飞上天空。
即使遥远，也要接近。
如果连试都不试就放弃，那他不如改名叫芙蕾。
墨守成规，不知情为何物的女神。
也或许，她只是没有胆量去接近爱情。
但他是洛基，不是芙蕾。
虽不相信付出了便有回报，但是他从不害怕去尝试，去接近，去改变。
少年念念有词，又是一扬手，朗声道，“大天使的祝福”
全身渐渐被温暖的风包围。洛基很熟悉这种感觉，因为宣常常耗费自己的HP给他们加上这个状态——法术吸收。
但不同的是，洛基突然发现身体轻快很多——他身上的伤全部痊愈，HP也迅速回满。
已经很接近了，洛基甚至能看见那在空中停顿的瘦弱身体微微一晃，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
但是少年依旧浮在空中，双臂张开，像一只大鸟。
“天遣”
少年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但让人听着却很有压迫感。
乌云还没散尽，又聚集成浓浓一团，发出黑色的光泽。
然后，流星破空。巨大的金色陨石，裹着地狱的漆黑火焰，纷纷下落。
世界末日。
为了真实性，攻击是无差别的。但己方的人加上了吸收，显然占尽上风。偶尔也有流星打在洛基身上，但他只感到一种按摩般的舒适感。
少年摇摇欲坠，柔软的白发随风无力飘摇。洛基的心像是被紧紧抓住，提到喉咙。
全世界性的通告突然响起，但洛基完全没有听。
[‘圣战天罚’工会标志已被破坏，‘菲尼克斯’工会判定胜利。]
[‘圣战天罚’工会标志已被破坏，‘菲尼克斯’工会判定胜利。]
[‘圣战天罚’工会标志已被破坏，‘菲尼克斯’工会判定胜利。]
那一刹，所有人静了下来。
汗滴随着谁的脸庞下落，掉入泥土。
时间静止着，只有灰尘还在飞舞。
突然，喊声震天。
欢呼如同潮水，一波盖过一波。
少年微笑更盛，犹如白莲出水，清纯艳丽。
但如同昙花，下一秒他就如折翅鸟儿一样直线坠落——
落如一个如土地般踏实温暖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part 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