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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art 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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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中的休息室里,洛基他们等了有一阵子,三山之川的城主还是没有丝毫召见他们的意思。
渔鱼和那NPC聊得开心,宣正‘再教育’不小心打碎一昂贵古董花瓶让宣赔钱的克利斯,洛基则正神游太虚——即时上互联网查资料。
和‘砂石翼鸟’有关的非官方讯息本来就几乎没有,相关任务讯息也只有简单的赏金狩猎任务;和‘三山川之城’有关的小任务一大堆,关键信息却少之又少;和‘地下空洞’有关的任务数则干脆为零。
‘孙子兵法’是唯一性任务,不会有资料,查也没用。
按着太阳穴洛基关闭最后一个资料窗口,心里既忧又急。
“城主大人传见你们。”
一个女忍者走近来,深深一弯腰,轻声说完,转身便走。他们急急赶上,克利斯小声用德语说了一句,宣瞪他一眼。
那句大意是‘狗眼看人低’。
NPC丫头和他们道了别,说回村等他们的好消息。
这丫头也算神通广大,刚刚还对他们怒目相视的一群忍者面色不善的听丫头低语几句居然就这么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城门也对他们洞开了。
内城里可谓别有一番洞天,内院很别致,日式风味意料中的浓厚,对于任务的不伦不类感总算消除了一点。
赤脚走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们的鞋被那女人强制要求脱下,否则不让进入。渔鱼看见一旁的鲤鱼池和电视上一模一样,很有兴趣。
走到一个拐角时前左侧的木门被拉开,走出一个一样服饰的女忍。他们的领头人先停了下来,克利斯差点撞上前面突然停住的洛基。
“搞什么啊——”
但他的不耐烦的表情很快变成惊讶——随后从木门中出来的人,是个身穿藏青浴衣的白发少年。
‘砰’一声脆响,竹竿敲打在光洁的岩石上,水珠四起,鱼跃龙门。
天一?
少年好像没看见他们,面无表情地跟着女忍向前去。
宣用眼神示意,都别说话,先看情况。
天一走在他们前面,宽大的浴衣让少年身体的线条模糊,却显得尤为清瘦,似乎一抱就会碎一样。
然而洛基还是想冲上前狠狠抱住那瘦小的身影。
看到似乎没再多受什么伤,心似乎一下子能正常的跳跃了。但看见领口、袖口隐约露出的绷带,心又吊了起来,就像蹦极一样,不能好好安生一会儿。
又经过这些,那一定很疼吧。洛基巴不得代替天一去感受那疼痛,如果有这种技能,他一定会用。
到了宗主室,两个女忍先左右跪下在门外请示,天一趁机转身,迅速把食指放在最前面,像是不安心,又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锁的动作,然后又转了回去。
这样的动作洛基看渔鱼做过,熊猫做过,甚至宣偶尔也会这样提醒,带着优雅的从容的笑容,不像现在眼前人做出来那般可爱,甚至刚才微微皱起的眉头都显得可人。
“请进。”
得到允许后,那两个女忍左右拉开房门。天一唯唯诺诺说了一声“是”,显出谦卑的样子走了进去。
按礼节天一跪在靠前的垫子上,低下头,洛基他们则坐在后面——他们是客人,不必那么拘谨。
宗主猿飞洵从内室走了出来。那绝对是和猿飞佐助完全不同的感觉,简直天壤之别。同样是红发,宗主是暗红,佐助则是鲜红。他穿着正式的复杂的靛蓝色和服,看起来稳重而冷静,长发披在后背,腰间别着长刀,看起来更像一个武士,而不是一个忍者。
“你是天一?”
“在下正是。”
一个女忍端上来一样用木盘盛着的物件,木盘上垫着红色绒布。洵小心地双手拿起,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从天一严肃道,“这是你的?”
“是。”天一点头。宗主手中,正是他先前的面具。
“何以证明?”
天一淡淡一笑,“只有在下才能戴上它。”
审视着少年,洵似乎在认定他是否说谎。良久,他把面具放回原处,道:“这面具是祖上遗物,但很早之前便已流失。待它出现之日,即是神迹出现之时,这也是我们一族流传的预言。不知你可否看见神迹?”
“是不相瞒,在下确实见过神迹——猿飞佐助先生的亡灵。”
洵瞪大了眼睛,“这不可能!”
又是一笑,天一道:“听闻春日一族拥有操魂之术,猿飞与其多次战争下来,如有失利皆是败于其术。猿飞先生不信有灵魂么?”
猿飞洵低下头来思考,甚不确定的问:“那一代宗家究竟说了什么?”
天一表情冰冷起来,严峻的看着洵。
“请停止你无谓的举动。”
“什么?”洵不解的看着他,“什么举动?”
“猿飞先生,如果你自认有一统天下的能力,师父他是不会出言阻止的。”
那一刹宗主的面色变得铁青,然后又变为愤怒的潮红。“啪”的一声他单掌击地,冷冷底喉:“我没有这个能力?开什么玩笑!现在正是大好机会,若不趁现在剿灭‘风魔’一族,更待何时?”
“若无法认清自己的实力,只会带来灭亡。师父他,并不想看到猿飞一族就此衰败下去。”
“那我们一族的耻辱又如何?”洵开始有些激动,语气却愈加冰冷刺骨,“难道就此忍气吞声吗?我做得到,但并我的族人们做不到!他们渴望复仇的血液正在翻滚,你,作为猿飞佐助大人的徒弟,又怎样扑灭?”
突然天一笑了起来,“您是否弄错,如何平息族人的愤怒并不是我的工作。在下不是猿飞一族的谁,仅仅代表师傅来传话。对于猿飞一族,或是忍者之间的斗争,在下根本无意参与。只是,在下仅仅为提醒,若这样下去,您只会失去一切,除此之外别无他果。”
男人冷笑,“你又何以见得?”
“若是暗杀风魔宗主,即使您自认可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毕竟天下皆知猿飞与风魔交恶最甚,难免其他家族会集体怪罪于猿飞……”
“笑话!”洵打断他的话,“与‘风魔’交恶不止我猿飞一家,他们又怎能怪于我一人头上?”
“猿飞一族自古便而自视清高,平时又不甚与他族交流,想必不会有人愿意站在猿飞一方。您,势必,孤军奋战。”
“荒谬。”洵摇摇头,明显不相信天一所言。
“完全没有可能么?”
天一直视猿飞洵漆黑的眼睛,那阳光一样的色彩让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您甚至无法看清自己本质么?”
少年神情严肃,一字一断的坚定甚至让人觉到一种压迫。
“您要用族人的性命来试验么?”
洵垂眼,很久,才回视天一,“决不会。”
闭眼,长叹,“或许,我们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天一笑,放缓语气道,“恕在下直言,放不下仇恨和拿不起勇气之人,一辈子都不可能为王。”
秦皇嬴政正是因那拿得起滔天血债的的勇气,才成为中国第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当然这些,猿飞洵并不了解。少年低头微微笑着,垂眼用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住那双金色的眼睛,颇有些飘逸味道。
猿飞洵的脸色变了又变,沉吟半晌又是皱眉又是叹息。
最终,他仰天大笑:“说得好!这就是,一代目会收你为徒的原因吧……”
“您能理解,再好不过。”
猿飞洵并非没有实力,甚至可以说他有令人佩服的力量,他只不过不适合当一个霸主。
洵摇着头,颇无奈的笑着,又看向洛基他们,“外来的客人,失礼了。你们是为血华村一事而来的?”
宣点点头,天一已经找回,现在只剩下任务的问题,“是的,血华村诅咒已经持续了30年,那里的人也应受到足够的代价了,不知是否能收回——”
“除非他们将孙子兵法还来。”洵在这点上似乎毫不忍让,“那是武田大人当年所看之兵书,可以说是猿飞一族至宝,若不还来,诅咒仍会继续。”
克利斯暗骂一句,该死的老头,一本破书还不说真话,什么真迹副本的副本,本来就是文物!
“为什么他们当年要偷走兵书?”宣问道。
“出了奸细,是风魔的人。”洵狠狠说着,攥紧了拳头,“这是我们猿飞一族永远的耻辱!视若珍宝的物品被他族盗走,被别人奚落不算,还要放低身价求他们还回来!”
洵回忆到痛苦之处,闭上眼调节着心情。
“后来经过调查,是血华村的忍者协助他们偷走了东西。况且风贼根本不用兵书,竟把至宝留在了血华村里!仅凭这点,我也决不原谅那些叛徒!而且,我们几次三番要求他们还回,他们也不肯应允。要不是顾及同族之情,我早就应亲手剿灭了那一窝叛匪!你们也听到了我和天一君的谈话,即使我可以原谅,我的族人也不会原谅。”
众人面面相觑——安排他们同时会面不过是为了申明血华村根本无法得到原谅。且不说能不能解除诅咒,就算能解除了,也不能要到兵书!怪不得这任务当时标出3S的难度——你根本要不到奖励!
得不到原谅,要不到兵书,任务失败;要到了兵书还给猿飞,血华村势必被猿飞洵下令铲平,任务亦失败。
且两条路都得不到最大的奖励,《孙子兵法》。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各位请回吧。”他一招手,上来女人把面具还给沉默着的天一。天一接过,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啊,差点忘了。猿飞先生,师父还有一事。”
“请讲。”
“师父说武田大人在那边闲得慌,特意要求在下向猿飞先生要回兵书烧给大人看呢。”
“烧书?”猿飞洵的脸明显扭曲了。
“反正之是一本书而已,您要不回来和在下烧了也没什么区别,不如……”
“我知道了。”男人摇摇头一副认命的样子,却又似不相信的表情,“只要你能把书要回来,书就是你的。”
对这个少年,他似乎是管不了了。
“还有一事。”
“请讲。”
猿飞挑眉,少年微微咳一声,道,“希望您不要怪罪于血华村。”
“这不可能。”猿飞洵面上虽没有什么表情,却攥紧了拳头,“他们罪孽深重,何况也不是我一人可以控制——猿飞一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民愤,不得不平。
“佐助师傅最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景。”天一微笑道,“我想,这也是先生他要求烧书的用意吧。”
猿飞洵沉思,然后又摇头,“罢了罢了,听你的便是。我也不想冠上不忠不义的名号。最后——再原谅他们一次。但天一,我要求你告诉他们,下不为例,否则灭族。”
自己也趋近于放弃了。与其让两方如此僵持不下,不如给个台阶,让大家都下吧。
可以说是最好的办法了。
这么多年,大家都累了。再怎么说也都是猿飞,血华村也是奸人所迫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是时候团结了。再这么下去,或许猿飞一族真正要退出忍者的舞台。
男人面容严峻,丝毫没有玩笑的意味。那目光如炬,少年似乎在其中看到了身为一位上位者应有的狠断。
“真是,非常感谢。”天一微微一低头,笑得像一只刚喝完牛奶很满足的猫。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宗主笑着担担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看则少年,带着一个极浅而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一没反应过来,木木地说,“啊?……啊请讲。”
“弧光9日中午12点,希望你能去一趟白马城中的四神塔,我会在塔顶等你。”
少年目光又变的迷茫,这件事出乎了他的意料,唐他感觉有些措手不及,天一问:“那是……?”
“如果不能挑起战争,我希望永远的和平。”
听见门外隐隐的敲打的清脆声音,那一刹少年如同归海的游鱼,自如而奔放。
起身,深深一鞠躬,金色的眼睛仿佛在发光一样:“我会按时到达,祝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