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打怪取经谈恋爱》碧落长河

26、鱼大仙，法无边

　　唐棠被这前后巨大的落差给弄得头皮微微发麻，她转脸看向孙悟空，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孙悟空的脸逆着光，此时正值夕阳西下的时候，太阳的光在他脸上镂出了一道金色的边。远处是一片金色的晚霞，跟孙悟空的眸色相得益彰。

　　这样子的孙悟空本来就已经很迷人了，然而下一秒，迷妹唐棠只想溺在男神孙大圣的强大气场下。孙悟空朝唐棠弯嘴一笑，用唇语说了两个字：“别怕。”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一道洪亮的男声撕裂了这份沉默，他站在队伍的最前列，说道：“鱼大仙！”

　　众人慷慨激昂地接着吼道：“法无边！”

　　男声：“教化万民！”

　　众人：“功德无量！”话甫一落音，整个大街又都活泛了起来，吆喝的吆喝，讨价还价的接着讨，游/行队伍继续走着，脸上依旧是挂着虔诚的笑意，仿佛刚才只是按了个暂停键，现在继续刚才的事情。

　　“……”不知为何，唐棠第一反应是想起了天龙八部里的星宿老仙：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要多浮夸就有多浮夸。

　　这时，一个穿着还算正常的青年男子从队尾一路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而且面色焦虑，与周围之人的笑容格格不入。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场景里，这个青年人自然不会引起多少注意，不过孙悟空和唐棠却发现了。两人对视一眼，唐棠小声道：“去看看？”

　　孙悟空点点头：“正有此意。”

　　鉴于人多不好办事，唐棠便打发沙和尚去带小白龙吃草，而猪八戒喜欢凑热闹，早已经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

　　孙悟空跟唐棠穿过人群，径直往队首而去。那面色焦虑的青年男子在刚刚说“鱼大仙，法无边”的男子旁边小声说着话，周围人声鼎沸，但因为有孙大圣在一旁施了点儿神通，所以唐棠听清楚了那二人说了写什么：

　　“大人，最南边张姓那户出了点问题，他家的女儿不肯来。”

　　孙悟空跟唐棠对望了一眼，扬了扬下巴，问道：“去看看？”

　　两人转身往南边走，唐棠问道：“要是南边住了很多姓张的人，怎么办？”

　　然而事实证明唐棠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因为江州的南面几乎没住什么人，这个郡县虽然算得上繁华，但贫富差距实在是悬殊，越往南走越破败，唐棠感觉是自己从城区一直走到了城乡结合部，并最终落脚于小农村。

　　而最南边，只有一户人家，那个小茅屋孤零零地杵在那里，让人毫不怀疑如果来一场稍微大一点儿的风雨，那屋子就要报废了。

　　两人往小茅屋走去，可是还没有进屋，便听到了小女孩儿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伴随着震天响的男人的不耐烦的声音，以及女人低低的啜泣声。

　　这种不和谐的声音让唐棠眉头紧紧皱着，穿越前她经常会去孤儿院做义工，所以对孩子有着天然的保护欲，而屋子里女孩儿的哭声无疑勾起了她的同情心。她快走几步来到了门前，本来想直接破门而入的，但最终还是克制着敲了敲门。

　　屋子里男人的声音嘎然而止，女人的低泣声也被刻意压制着，只有孩子的哭声依然坚/挺着。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开了门，看到唐棠和孙悟空后先是一愣，然后朝她合了合掌：“两位师傅，有什么事吗？”

　　唐棠礼貌性地回了个礼，旋即开门见山道：“路过此地，我听屋子里有孩子的哭声，便来瞧瞧。”她说着便往里走去，可刚进去不过五步，那孩子的哭声又猛地拔高了好几个音调。

　　“……”唐棠心中默默流泪：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乍一出现就把人给吓着了——这跟西游记里面说的真的不一样！

　　女人忙不迭跑过去安慰孩子，足足过了一刻钟，女孩儿才稍微平静下来。

　　女人面露歉意之色，解释道：“让师傅们见笑了，阿莲她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习惯见陌生人，尤其是见到陌生的男人，就会情绪不稳，然后大哭大叫。”

　　孙悟空问道：“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这时，孩子的父亲接过话茬，叹口气道：“大概四个月吧，只是今天尤其……哎！”说罢又是一个沉沉的哀叹。

　　想起刚才在街上的所见所闻，唐棠问道：“我看今天大街上热闹得很，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么？”

　　女人回答道：“是的，我们江州有一个风俗，每个月的十五到十七是拜鱼大仙的日子。”

　　“每个月？”唐棠顿了顿，“那也够频繁的啊。”心说跟来大姨妈似的，难道不会觉得烦么？然而，眼前这对夫妇的神色却告诉她：不烦。

　　女人的眼睛里全是感恩戴德之情，她说道：“可是鱼大仙真的是好人啊！听我们上一辈的人说，几十年来，他保佑我们一方百姓风调雨顺，别的地方偶尔还会来个大旱大涝的，我们江州从来没有过，真的是连年丰收啊！而且，鱼大仙还会特别好心地教导我们的孩子。每个月的这三天，他都会挑选八个女娃娃亲自教导他们功课。”

　　听到这里，唐棠觉得有点奇怪：“那男孩子呢？不教了吗？”

　　女人笑道：“不是不教，而是没有必要，我们这里注重教育，男孩子从小就是要上学堂的，但女孩子不能去，所以鱼大仙就只教女娃娃了。”说到这里，女人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眸子里的感恩之情也愈发虔诚了，她说道，“我能识几个字，也是小时候鱼大仙教的。”

　　唐棠挑挑眉，笑了：“看来这位鱼大仙是你们江州姑娘们的启蒙恩师了？”

　　“是啊，”女人毫不掩饰自己对鱼大仙的感激之情，“可惜后来长到十四岁，鱼大仙便不再教我们了，他说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他只是负责把我们带进了学识的殿堂里，以后就靠我们自己了，他要把机会留给其他的小孩。”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阿莲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哭声再次响起，她的父亲看起来特别为难，一副想去开门又不能开的样子。

　　孙悟空被这敲门声给闹得不耐烦，反手一甩，门外的人被定住了，那半山响的敲门声也立即停止了，阿莲的父母觉得很奇怪，不过孙悟空倒神色如常，他问道：“外面是谁？”

　　女人回答道：“是鱼大仙派来的人，这个月轮到我们家阿莲去听课，这本来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可是阿莲她……”

　　孙悟空和唐棠对视一眼，了然：阿莲害怕见到陌生人，所以即便是被当做江州的一方恩人鱼大仙，她也从心底里感到抗拒。

　　唐棠眼睛骨碌一转，在孙悟空耳边低声说道：“我对这个鱼大仙挺感兴趣的，要不然我们去会会他？”

　　孙悟空笑了：“这好办。我们来个偷梁换柱，把你换成阿莲不就好了。”

　　于是，在这对夫妇的目瞪口呆中，孙悟空将唐棠变成了阿莲的模样，而自己则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小猫，露出肚皮，软软地趴在了唐棠的臂弯里。

　　孙悟空解了门外那群人的定身术，唐棠便随着他们来到了一座庙里，此时，庙门前已经聚集了一大群方才在大街上游/行的人。

　　唐棠最终来到庙中的一个小房子里，发现这里还有另外十一名女孩儿，目测年龄在六岁到十四岁之间不等，她们看起来都很兴奋，吱吱吖吖地说着话，大抵都是“能来鱼大仙这里好开心”之类的。

　　有个约莫十岁的女孩儿看到唐棠后，非常兴奋地说道：“阿莲，又碰到你啦？！”

　　“？？”唐棠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你又不记得姐姐啦，”那个女孩儿虽然本身不大，但比起阿莲却是年长了好几岁的，小孩儿就是这样，大一岁就是大一岁，何况她大了少说也有三岁，便以小大人的口吻说道，“我是师师姐姐呀！好几个月前咱们还在这里见过的！”

　　唐棠恍然：这个叫师师的女孩儿，也至少是第二次来鱼大仙这里聆听教诲了。便讪讪一笑，然后特别乖巧地喊了声“师师姐姐好”，并下意识地撸了撸怀里的悟空猫。

　　孙悟空：“喵。”

　　师师看到悟空猫后，两眼都在发光，兴奋道：“好可爱的猫啊！我可以摸摸它吗？”

　　唐棠一笑，将孙悟空给推了出去，大方道：“当然可——喂……”她看着从自己怀里蹿出去的悟空猫，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师师道，“不好意思啊，我家猫怕生，它只认我。”

　　说罢弯腰捡起地上的黑猫，拿自己的鼻子顶了顶它的，笑道：“对不对呀，小空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