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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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府里全部的账本了。”
王安带着账本来后院见蒋凝，叨叨了半天，将账本分门别类地送上，又细细地解释了开府后的花销：“殿下开府七个月，共花用八千六百二十三两五钱。”
“怎么会这么多？”蒋凝略有几分惊讶。
知道这是小说的世界，通货膨胀，江南盐商茶商等等的豪富之家，更是动不动甩出几十万两白银斗富。可若是不像那些人一样乱花钱，二十两已经够一个五口之家舒舒服服地过上一年。
算一下银子和现代的钱兑换比例，这个世界的一两银子，约为现代的两千块，
而皇子府在七个月花掉了八千六百两，也就等于花掉了一千七百万块的巨资。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蒋凝本来只想拿到管家权折腾季淮安，现在倒真的庆幸自己看了账本。
她咬唇，压下心里觉得季淮安花钱大手大脚的火气，翻开账本查看起来。
她大学专业是财会，古代的账本简单，很快就看完了。这一看完，她眼神微妙，倒是理解了。
原来这七个月，季淮安光是给宫里玉贵人就送了三千两银子，另外五千多两才是皇子府的花销。
而这其中，光是迎娶蒋凝过门，里里外外的花销就高达近四千两左右，最后只剩下的一千六百两是真正用来养皇子府。
这倒是很符合皇子府的消费水平，毕竟也才一百个下人不到，月钱一两到二十两不等，七个月下来用了近千两，另外采买食物、布料、炭火也需要花钱，已经算得上是十分节俭了。
“王安你做得很好，只是我看着只有支出没有收入，难道府里没有赚钱的门路吗？”
王安听了老实道：“之前已经看好了几个铺面，只是殿下成亲，府里有些忙，小的没时间去看铺面，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不知道皇子妃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可以，你去和牙行约个时间，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府。”
正说着，蒋凝不经意看到了一笔大额月钱支出，指着问：“这二人是谁？”
王安的月钱是二十两，已经是高薪了，而这两个下人，月钱竟然是二十四两，比王安还高一些。
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她嫁进来之后就没听说过呢?
王安心道终于还是来了，吞吞吐吐：“回皇子妃的话，这是贵妃娘娘赏下来的两个宫女，本来是给殿下教人事的……”
“什么，你再说一遍？！”
蒋凝不小心激动了，原主的高冷人设忘掉七七八八，杏眼瞪圆，不可置信地瞪着王安。
王安见状小腿一软，不敢迟疑，赶紧把后面的话一起说了：“不过殿下并没有碰他们，一直养在后院里。”
蒋凝迟疑：“真的没有碰过？”
“真的没有，小的用性命发誓！”王安斩钉截铁。
蒋凝这才松了口气：“既然没有碰过，为什么不送出府去？”
“殿下说过要送，不过后来就忘记了，一直没有和小的说，小的也不知道送给谁家去。”
宫女是梅贵妃所赐，就算送人，也要送给高官厚禄之家，才能不抹梅贵妃的面子。可是季淮安开府到现在，一个差事都没有捞着，哪里去结识这样的人家呢？
王安想要解释没有送人的原因，想了想，又怕说出来落了六殿下的面子，让殿下一个光头皇子在身份颇高的皇子妃面前抬不起头，最终隐下理由没有说。
蒋凝于是愈发生气，只觉得季淮安是养着两个宫女打算自己受用的，火气一上头，心里又恼又恨，一时之间，倒完全没想起原著里季淮安的洁身自好了。
在原著里，就算原主一直对太子念念不忘，不肯让季淮安碰，季淮安也没有侍妾通房之流，而是一心扑在夺位这件大事上。
临到宫变之夜失败，自刎而死，还是一个凄惨可怜的老处男。
蒋凝看书的时候对小反派季淮安并没多大关注，短时间没想起这一茬，勾唇冷笑一声：“七个月都没有想起来，我看殿下的记性似乎不好，很更需要补一补啊。”
她转头对侍女道：“静心，去，和大厨房说，今天的膳食做两份，一份正常，一份……给殿下补一补。”
然后她漫不经心地列出了菜单。
王安在一旁目瞪口呆，听着听着，忽然打了个害怕的寒颤。
殿下虽然不受陛下疼爱，可是皇帝满打满算也就两位龙子，再不宠爱，也会多看顾几分。如此情况下，京中人家谁不对六殿下的口味了若指掌，怎么……怎么皇子妃还列出这样的菜呢？
……
晚膳时间，季淮安从演武场擦着汗下来，回前院洗了个澡，依旧去后院和蒋凝一起用膳。
去的路上他还在皱眉思考，他手底下的侍卫是不是有点太没用，行善老和尚的事情查了这么救，怎么还没有一个准信，让他连后院都找不到借口回去。
一边想着，一边从前院回了后院，季淮安迈步走进偏厅，等着那一声在心里回味了好久的的称呼。
谁知道偏厅里蒋凝不见人影，只有一个王安苦着脸道：“皇子妃已经用过膳食了，让殿下自己用膳。”
“她怎么回事？”季淮安不理解，“算了，她用过就用过了吧。摆膳，我吃完去她房里看她。”
“是，殿下。”王安心惊胆战，冲外面的下人叫道，“快送菜上来。”
因为蒋凝临时更次菜单，大厨房匆匆忙忙，一时之间也弄不到那么多新鲜的菜，这才慢了摆膳的时间。
如今季淮安已经坐下了，一碟碟的青菜行云流水般送了上来。
季淮安一愣，瞪着菜骂：“厨子是疯了不成，难道不知道我无肉不欢吗？”这还不算，他细看一眼，竟然发现每道菜里面都有荽菜点缀，当下大发脾气，一掌拍在桌上，“怎么回事？”
“回殿下，是皇子妃吩咐的。”
季淮安还是没弄清状况，皱眉问：“她是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荽菜？就算她不知道，王安你怎么不提醒一句？”
殿下，她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她才会让大厨房改了菜单……王安有苦难说。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王安深吸一口气，不忍道：“回，回殿下，皇子妃是知道后院两位的事情，才吩咐厨房改了菜品的。”
季淮安看见荽菜就心里烦躁，口气越发不好，已经完全忘记了七个月前的事情：“什么后院两位？”
“咳。”王安心虚地解释了一遍。
季淮安记忆回笼，脸色僵硬：“就因为这种事，她就给我吃荽菜？”
王安视死如归，闭着眼点头。
“女人就是不能惯着，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后院两位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她这是在发什么脾气！”季淮安脸色难看，“啪”一声将筷子按在桌上，“我亲自去见她，倒要看看她什么意思。”
说着，带着王安就直奔主院。
进到院子里，眼看丞相府的陪嫁下人全都站在檐下交头接耳，而正屋门大开着，蒋凝坐在上座，下面跪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季淮安脚步一顿，蒋丞相的老脸再一次浮现在他面前。
他转身道：“算了，让她一次，今天不找她麻烦。王安，带上钱我们去酒楼吃。”
王安：“……啊？”
……
“大小姐，底下小侍女说六殿下刚刚过来了一趟，不过在院子里没做声就走了。”
平心进来禀报，蒋凝一愣。
想了想，抿唇道：“随他去吧。”
视线转回眼前两人身上，蒋凝在心里握拳打气，好半响，才摆出一身气势问：“你们两个叫什么，说来听听。”
两个宫女都是梅贵妃在季淮安开府的时候送的，刚开的时候针尖对麦芒，掐的不可开交，都想在未来皇子妃进府前占据先机，结果惹恼了季淮安，被丢在后院自生自灭。
一开始两人还不平，作天作地，日子久了，也就死了这份心。
现在被身份贵重的皇子妃召见，全程乖巧听话，比在宫里学规矩的时候还要懂事。
听到问话，立刻争先恐后地回答。
“婢女明薇/婢女慧柳。”
而蒋凝得到回答，却面色一僵。
一开始看账本就觉得这两个名字眼熟，却没有想起来，现在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两个宫女的名字，不就是原书里太子的侍妾吗？
早古玛丽苏小说有个奇怪的设定，凡是男主，大多身经百战、花丛历练许久，而深情男配，却具是洁身自好，纯情柳下惠。
也不知道作者这样设定是为什么？
是为了女主宅斗打脸，增加爽感，还是等着遣散后宅，给男主营造浪子回头的形象，亦或是觉得女主能让男主放弃一片森林，显得女主很牛？
反正——
太子是书里唯一有侍妾、通房的男人这个事实无误了。
皇帝？皇帝上了年纪，请无视他好么。
蒋凝吐槽了一句，思绪回到眼前。
跪在她面前一脸乖巧的两名宫女，如无意外，日后会成为太子侍妾。其中一名气质清纯一些的名叫明薇，还会成为太子侧妃，在东宫里地位一人之下、数百人之上，耀武扬威，极受宠爱。
原来，竟然是季淮安府中的？
那不就是说，就算她不处理，这两个宫女也不会留在皇子府，而是会被季淮安送给太子殿下的吗？？
蒋凝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是误会了季淮安。对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她却在晚膳时，明知道他不喜欢荽菜，还让大厨房上这道菜。
要不然……去找他道个歉？
“府里你们是不可能待下去了，没办法，你们夫人我善妒。不过倒是可以给你们换个更好的去处，先乖乖等两天，别惹事，到时候自有你们的好处。”
蒋凝说的倒不是假话，虽然她只是初步对季淮安有一点好感，可也不能忍受有其它的女人觊觎她名义上的丈夫。
她打发两个宫女先回后院，想着是不是要提早将她们送去东宫，等人走不见影子了，立刻站起来让人去唤季淮安。得知季淮安出府了，也不恼，一边带着侍女在前庭院散步，一边等他回来。
……
季淮安不受宠，开府的时候，除了份例的五万两银子和早已修建好的皇子府，再没有其它馈赠。
因而府里人手严重不足，为了节省人手，庭院里并未布置奇花异草，只种了一些简单易活的花草。不需要专人细心打理，不过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蒋凝在其中停留驻足，忽然弯腰，鼻尖微动，轻嗅一朵香的花香。
——动作间，侧颊发丝垂落，在昏黄即将落下的太阳下，剪影如画。
从外面回来的季淮安踏进庭院，看见的就是如此场景。
他心里一颤，战栗感传遍心尖。
一瞬间，他忽然不想等什么侍卫的调查了。
没有成亲前蒋凝喜欢太子又如何，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他不能放下新婚之夜的愤怒和误会，征服她，得到她，和她有个新的开始呢？
尤其是，她那般美丽动人……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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