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要嫁葫芦娃[网游]》闻笙

12、酒后吐真言

　　心爱的女人？炎炎七月天里齐叶蓁愣是打了个寒战。不过游戏里一场暧昧，甚至都称不上是暧昧，怎么到酒奎嘴里都变了味。

　　[帮派]酒奎：妖妖啊，有人喜欢你。
　　[帮派]桃之妖妖：……
　　帮主，请开始你的表演。

　　[帮派]爱吃饭团：谁呀谁呀？
　　[帮派]酒奎：他不好意思说，所以我来说。
　　帮主，你还可以更假一点。

　　[帮派]爱吃粽子：居然还害羞，看来是真爱了。
　　[帮派]酒奎：他说他都关注你好久了，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帮派]忘穿秋裤：这年头游戏里还玩暗恋的男人真是不多见了。妖妖大师，好好把握啊。
　　[帮派]桃之妖妖：是骡子是马还不知道，你们瞎起什么哄。
　　桃之妖妖一边在帮里说话，一边观察冰糖葫芦娃的反应。他好像对帮派里发生的事情熟视无睹，依然带着队在做日常任务。

　　[帮派]酒奎：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嫁给他比较好。你看连一句喜欢都不敢说出口，算什么男人？
　　[帮派]瘦成一道闪电：9494，不是真男人，婚后怎么能满足妖妖大师。
　　[帮派]桃之妖妖：闪电，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呵呵]
　　[帮派]爱吃粽子：酒奎，你关子卖够了没有。

　　[帮派]酒奎：但是吧，我又不忍心看他相思成疾，所以我还是帮他问一句——妖妖，你愿意嫁给弈剑公子吗？
　　[帮派]弈剑公子：？？？
　　如果酒奎此时在她跟前，她一定一口盐汽水喷死他。
　　可想而知弈剑公子在屏幕后面那黑人问号脸，真是四仰八叉躺在美国夏威夷沙滩晒太阳都能中了来自伊拉克的枪。

　　[帮派]爱吃粽子：噢噢噢！我就说你上次在国战队伍里跳得那么欢实，原来是为了在妖妖面前表现啊！
　　[帮派]一炮泯恩仇：可以的啊，捂那么严实，居然一点风声都没走漏。
　　[帮派]软妹收割机：震惊！一猥琐中年男子觊觎花季美少女居然做出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
　　[帮派]酒奎：妖妖，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总比你嫁给别的帮派的人强吧。
　　强个屁！还有难以启齿居然可以这么用的噢！今天真是涨姿势了！

　　[帮派]弈剑公子：妖妖，既然帮主都那么说了，那咱俩就凑合过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刚刚那段时间酒奎跟弈剑公子已经通气儿了，只可惜他们两个龙套戏精在帮派频道里面演了半天，冰糖葫芦娃这个男主角还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她在运粮草。

　　[帮派]酒奎：你看弈剑都发声了，妖妖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你要是答应，今晚咱们帮就办喜事~
　　帮里一片躁动，各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的祝福都飘出来了。

　　桃之妖妖：酒奎，他根本没反应啊。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看帮派频道的。
　　酒奎：那你不能提醒他看嘛！是不是傻！
　　戏都演到这份上了，不救场不行了。

　　桃之妖妖：我真是对帮主无语了。
　　冰糖葫芦娃：怎么了？
　　这家伙果然没看帮派！

　　桃之妖妖：你看帮派，他让我嫁给我们帮的弈剑公子。
　　他好久没有回复，桃之妖妖估摸着他是去看帮派频道了。

　　冰糖葫芦娃：你要是受不了你们帮主，可以跟我回伊甸园。那里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桃之妖妖真想把手伸进屏幕里给他两个爆栗，这是重点吗？他这真是来当卧底策反来着？她心一横，破罐子破摔了，决心要是他还不挑明了说出来意，就再也不理他了。

　　桃之妖妖：哎，反正也没别人追我，要不就嫁了吧，省得天天被嘲笑是单身狗。
　　打完这段话，她伸手去拿桌上的矿泉水，瓶盖还没拧开，就看见冰糖葫芦娃发来的消息。

　　冰糖葫芦娃：你微信多少？
　　她慌忙放下矿泉水。
　　桃之妖妖：问这个干嘛。
　　冰糖葫芦娃：多少？我加你。
　　难道他是想在微信上跟她说？她确信他不再是无动于衷，心里带着些许期待，把自己的微信号敲给了他。

　　桃之妖妖：帮主，他跟我要微信号了！
　　酒奎：告个白还挺正式的……妖妖，加油！距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

　　齐叶蓁把一手拿过手机，一手握着瓶子，咕嘟咕嘟喝着水。她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居然有些紧张。天哪，他要跟她表白了吗？
　　很快微信通讯录下面多出来一个小红点，她点开。

　　梁暄。这个名字真好听，这是齐叶蓁的第一反应。他的头像很简单，是一幅机舱里拍的蓝天白云。地区里填着S市，跟B市之间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公里。
　　申请信息里面写着“我是冰糖葫芦娃”。
　　她点了同意按钮，但还是小心翼翼将他放入了网友这个分类里。她平时发与现实相关的朋友圈都会屏蔽这个分组，他们只能看见她的游戏分享。

　　梁暄：/微笑
　　这个看似简单的表情，其实背后有很多种复杂的意思，但绝对不是表面的含义。这是齐叶蓁从《你不知道的各类表情的真实含义》这篇文章中学来的，她跟朋友之间只要发这个表情就代表没好事。

　　齐叶蓁打了“你好”两字，顺手点了一个可爱的小黑猫招手的表情发了过去。
　　梁暄：在干嘛呢？
　　榛子酱：跟你聊天。/微笑

　　她点开了梁暄的朋友圈，封面大图跟他头像一样。内容少得可怜，只有三张不带任何说明的照片，发布时间早已是两三年前了。
　　一张是从汽车驾驶座上拍的远处的火烧云，另一张是副驾驶处拍的滂沱大雨，还有一张是从某高楼顶层拍的S市夜景。
　　简单干净的朋友圈。

　　梁暄：最近忙吗？
　　榛子酱：还好，周末可以放松一下。
　　快点说啊说啊说啊，真是要急死人了！这都火烧眉毛了还在这拉什么家常。她状若淡定地回着消息，另一只手把矿泉水瓶捏得凹下去一小块。

　　梁暄：你周末打算干什么？
　　榛子酱：在宿舍宅着呗，单身狗哪有什么周末可言。
　　梁暄：你还小，应该多享受享受单身生活。
　　齐叶蓁心里莫名一紧，理智突然上线了。不管他对她什么想法，她必须要弄清楚对方是否单身，这是她的原则问题。

　　榛子酱：还说我，你比我大那么多，肯定不是单身了才说出让别人不着急这种话。
　　打完这句话，她的手心微微渗出汗。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

　　梁暄：我没有大你很多吧。
　　榛子酱：三岁一个代沟，你看我俩之间是不是有好几个？
　　梁暄：我腿长，能跨过去。
　　齐叶蓁发现他很巧妙地隐去了是否单身这个话题。

　　榛子酱：别，你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梁暄：女朋友？
　　榛子酱：对呀，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齐叶蓁尽量表现得毫不在意，故意用确认的语气跟他说话，其实内心的想法是他赶快否定掉这个猜测。

　　梁暄：你挺关心我的。/微笑
　　齐叶蓁莫名脸红了，她抬眼看见桌上的小镜子，耳朵都慢慢弥上了一层粉色。

　　榛子酱：我就是无意间听别人说的，没有关心。
　　梁暄：谁说的。
　　榛子酱：忘了。
　　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曾经跟人打听过她的事，那她的脸还往哪搁嘛。

　　梁暄：谣言。
　　他弹出来的对话框里仅有的两个字，像是一阵雨后的轻风，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都卷走，无影无踪。
　　她真想立即冲出宿舍，在楼道里用喇叭大喊一句：“哈哈哈哈哈哈他TMD是单身！”
　　当然也只是想想。

　　梁暄：我有事，先下了。你自己先玩着。/再见
　　喂！大哥！等等！你是不是把正事忘记了！你老婆还在地上等着捡走呢！
　　齐叶蓁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等一个男人告白真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桃之妖妖欲哭无泪，跑去跟酒奎哭诉。
　　桃之妖妖：帮主，我回来了。
　　酒奎：嘿嘿，啥时候结婚？我去给你打广告。
　　桃之妖妖：结什么婚啊？他屁都没说。
　　酒奎：我靠！那你俩刚才干啥去了？探讨人生理想去了吗？

　　桃之妖妖：哦，也不是啥都没说。起码我知道他没女朋友。
　　酒奎：……你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人家有没有女朋友跟游戏里结婚不结婚是两码事。再说他说什么你都信？
　　桃之妖妖：他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啊。
　　酒奎：呵呵，你对男人还是了解太少。我诚心诚意告诉你一句，不要想太多游戏以外的事情，你会失望的。
　　桃之妖妖：我懂，你们男人在游戏都吹自己有18厘米，其实有个零头都不错了。
　　酒奎：就说你不懂吧。我们不光在游戏里吹，现实中也吹啊——啊呸！扯哪去了！

　　桃之妖妖：也许人家真没意思呢，是我自作多情。
　　酒奎：诶呦，我都替你俩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外人都能看得出来，你俩还遮遮掩掩的。要我说，直接问他约不约就成了。
　　桃之妖妖：不跟你这个小太监说了，净是馊主意。

　　齐叶蓁郁闷地拿过身后的Hello Kitty抱枕，把脸埋进软绵绵的枕头里，露出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一遍又一遍看着刚刚她与梁暄的对话。

　　时间很快就到了六点，齐叶蓁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最近经常吃食堂都腻了，她点了个披萨外卖。
　　正看着聊天记录，她发现她的头像自打跟肖昱文分手后还没有换。这是情侣头像中的一张。

　　她点击更换头像，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换什么好。自拍大头照？感觉有些矫情。她的手划拉开相册，终于看到一张去年暑假跟朋友去海岛旅行照的背影。
　　当时她们在海岸边的礁石上摆拍，她面朝大海，背对着朋友，一头柔顺及腰的头发被海风卷起。朋友一手拉住她，一手给她拍了这张半身背影照。
　　她把这张照片换成了自己的头像。

　　切回聊天界面，梁暄居然给她发了近十条信息。
　　梁暄：妖妖，你在吗？
　　梁暄：妖妖，能不能帮我上号做一下今晚的出海任务。
　　梁暄：我在外面应酬，要喝酒。
　　梁暄：你知道我的号吧？
　　梁暄：我的账号密码是XXXXXXXX。
　　梁暄：谢谢你啦。
　　梁暄：爱你。
　　梁暄：记得帮我做。

　　满篇的聊天记录，在齐叶蓁眼中只凝成了两个字——“爱你”。

　　“爱你”是什么意思？她平时请朋友帮忙时候也会有意无意说这两个字，基本等同于“谢谢”。可冰糖葫芦娃又不是一般人，他是比一般人迟钝很多的人，他也会用“爱你”这个词的引申义吗？
　　桃之妖妖难得生出希望他是个笨蛋的想法，越笨越好，因为对笨蛋来说“爱你”就是爱你，字面意思。

　　他第一次叫她妖妖，隔着手机都能脑补出他温柔的嗓音念着妖妖两个音节的暧昧语气。她稳住激荡的心，开始打字。
　　榛子酱：你怎么了？
　　梁暄：你是妖妖吗？
　　榛子酱：我是。

　　梁暄：妖妖，我现在还记得，一会儿我可能就不记得了。
　　他是要变成金鱼只剩七秒钟的记忆了吗？

　　榛子酱：不记得？
　　梁暄：我喝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榛子酱：……
　　这是真醉了？都开始发乱码了。

　　榛子酱：你刚刚说的什么还记得不？
　　梁暄：[震惊]
　　梁暄：[吃瓜]
　　梁暄：[吓得我都坐到了地上]
　　梁暄：%……*#……&&#*&（#%
　　这还秀起表情包来了！看来是真醉得不轻。

　　齐叶蓁心里憋着一口气，按下不表。
　　榛子酱：我会帮你做的，不过明天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梁暄：[震惊]
　　梁暄：[吃瓜]
　　梁暄：[吓得我都坐到了地上]
　　梁暄：*（&&*……&%￥￥#%￥###@￥@
　　榛子酱：……

　　桃之妖妖不再理他，开始登录他的游戏账号。
　　账号是个邮箱地址，而密码……应该是他的生日加姓名缩写。
　　他的生日——齐叶蓁看着那串数字，不敢相信他真的只比她大四五岁。准确地说是四岁半。

　　一个半代沟，不算很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