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黄昏之宿敌》酒醉亦休

14、第 14 章

　　“嘿Alex，一起吃晚饭吗？”

　　“不了，谢谢。”

　　Forth一开门就听见了Leam吊儿郎当的声音和Alex不出意料的拒绝，循声看去，Leam正斜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一抹轻佻的笑，对面则是站得笔直的副官。见Forth来了，Leam略微坐直了些，调笑道：“哟~，这不是我们尽职尽责的中将嘛，为了工作连家里的美人儿都舍得‘抛弃’。”

　　Alex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冲Forth行了一个军礼，迅速退了出去，还顺便带上了门。Forth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Leam举起Alex端进来的果汁抿了一口，满足地说：“Alex真贴心，还记得我的最爱是芒果汁。”

　　“你有事吗？”Forth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Leam笑着摇了摇头，又喝了几口果汁，才放下杯子，拎起手边的箱子摆上桌面，说：“来，手伸出来，我给你打戒断剂。”

　　“为什么是你来？”Forth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哦豁，中将大人，你的禁烟令昨天就挂上军区星网了。你自己出去看一看，有多少可怜的士兵因为你，现在还在医院里排队等着打针呢？”Leam一边熟练地抽出针管，拉高Forth的袖子，用酒精消完毒之后对着血管戳进去，一边抱怨道：“Heal都快发疯了，逼着研究院这边帮着一起配药，医院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尼古丁戒断剂，你这条禁令发得也未免也太仓促了吧，简直如同儿戏一样。”

　　“我昨天正好在Heal那里和他讨论正在研究的课题，恰好碰见Alex了。”见Forth没有说话，Leam又继续追问道：“你究竟怎么回事？你以前从来不会贸然下发这种没头没脑的指令。”

　　“难怪Alex昨天回来的那么晚。”

　　Forth避重就轻地说，Leam抽出针头，替他止好血，丝毫不错重点地问道：“你突然戒烟，又搬到办公室来住，都是因为Bayonet，对吗？”

　　“Alex这家伙，是时候该回训练营里重新学习一下什么叫机密了。”Forth冷了脸，显然有些不悦，Leam收拾好东西，举起果汁一饮而尽，回护道：“你恋爱不顺心，关Alex什么事？”

　　“Forth，你对Bayonet到底是什么想法？”Leam正色道：“你对他的用心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利用价值，你从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我不相信这仅仅因为他是四年前那一场败仗的罪魁祸首。”

　　“……”

　　“Leam，你说得对，除了他，我确实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理由的话，我想，只能是因为我爱他了。”Forth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散发着疲惫的气场，甚至有些颓然的无措：“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留住他，更糟糕的是，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总是吵架，结果也永远是他受伤。”

　　Leam没想到Forth如此坦诚，想了想，说：“不对等的感情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Forth，你别忘了，Bayonet是你的俘虏，不是你追求的对象。”

　　“可我根本不在乎他是俘虏或是什么其他该死的身份！”Forth烦躁地说着，端起桌前的清茶一饮而尽，难得地失了冷静。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Leam拎起东西，说：“Forth，一份健康的感情一定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的。虽然我不知道Bayonet是怎么想的，但我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将我囚禁在一个狭小笼子里的人。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被迫离开了研究室，而作为一名军人，他又被囚禁在了敌营里。这两者任选其一，都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你为了缓解你害怕失去他的痛苦，所以让他在这样更加深重的痛苦里只能依赖着你这个敌人，甚至还要苛求他爱上你，你不觉得你太强人所难了吗？”

　　Forth的手搭在早已凉透的杯沿上，找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这些日子里，他不就是一直在这么做吗？

　　“Forth，我知道你们情况特殊，可试着让你们之间平等一些，对你而言并不算很难。”Leam说着打开了门，顿了顿，又转过身来，冲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露出了平日里熟悉的轻佻笑容：“对了，明天Alex不会来上班了，我要和他约个会。”

　　门重新关上了，Forth动了动，点开了智脑里的加密文件，Beam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眼前。这是他偷拍的，Beam靠坐在飘窗上的一个侧脸。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Beam才会露出这样平静的表情，他在的时候，Beam永远只有焦躁和防备。

　　Forth觉得，他确实该好好想一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先生，您回来了。”

　　Sears的声音在楼下响起，Beam瞬间进入了防御状态，将打开的门关了回去，坐回了沙发。算算时间，Forth已经一周没有回来了，Beam猜不到他今天回来的目的。

　　熟悉的脚步声在靠近，停在了门前，门开了，Forth熟悉的脸出现在门外。

　　他今天有些不一样，少见地穿了一身休闲服，浅蓝色衬衫搭配白色九分裤，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抓了抓，不同于往日的沉稳和内敛，整个人看起来鲜活了不少。

　　Forth挨着他坐下，习惯性地抬起手想要抱他，Beam反射性地要躲开，躲到一半，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多余，干脆停在了原地，Forth却没再继续，收回了手。

　　两人都有些尴尬地沉默着，Forth没有开口，Beam自然不会主动找他说话。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没有一见面就冷嘲热讽刀剑相向，反而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平。

　　难得没有被强迫做自己不愿意的事，Beam却更加的烦躁和不安，这样的情境下，仿佛有什么超越他们之间应有身份的东西在缓慢滋生。这是不合理，更不该出现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掐断这种存在，可开了口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和Forth能好好说话的日子过去太久了，他早就忘记了如何与他正常交流。

　　“Beam。”

　　Forth开口了，Beam紧张又期待地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对，和他争吵，然后继续强迫他吧，就和以前一样。他们合该是永远的敌人，这种关系是最正常，也是最安全的，除此之外的其他关系都不该存在，他承受不起。

　　Forth的眼睛很好看，天生就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在Beam渐渐有些无意识地沉沦进去时，他听见Forth温柔地对他说：“明天和我一起出门吧，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说完，Forth起身出了门，空气中遗留了淡淡的茶香，是他的信息素。

　　Beam这才恍然惊觉，今天的Forth，身上没有酒味，也没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