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播放器在未来》小山重叠金明灭

19、约定合作的播放器

　　待姚经理领着众组长回到大办公室边时，明显感到了异样的气氛，大半的人聚在一处，似在与什么人对峙，空气里仿佛都在传递某种剑拔弩张的味道。

　　“怎么了？围在这干嘛呢？还不回去工作！”姚经理皱着眉头，看部下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

　　听到姚经理的声音，众人不得已收敛了愤愤的气势，给他让出了一条过道。姚经理左右看了看，被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恼怒摸不着头脑，再一看，正好就看到了路尽头的伍音，他神色一利。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这么多人围着他一个，是不是还想动手了？”

　　“经理！”戴眼镜的矮个子委屈地喊，“这小子出言不逊，诋毁咱们办公室大半的同事，不信您问问！”

　　姚经理颦眉：“他说什么了？”

　　这下矮个子不说话了，周遭本是义愤填膺的同事也有些讪讪，矮个子暗恼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嘴上又不知该怎么圆话，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兆维瞅着这氛围不太好，忙站出来打圆场：“哎呀哎呀，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姚经理你也知道，伍音他性子直的很，说的话不大中听，兴许是好心办了坏事，惹得大家不高兴了呢？这点小问题，就算了吧，都是同事一场，没那么多恩恩怨怨。”

　　“姚哥……”

　　“你别说话！”兆维走到伍音身边拽了他一下，后笑嘻嘻的接着说，“好歹他也是我的组员，要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这个做组长的先代他道个歉，哈哈，大家就先忙去，自家人我自家教育。”

　　兆维一通胡搅蛮缠，生生打散了尴尬的气氛，矮个哼了一声：“你们家的人自己管好了！”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个都没有一点紧张感，都回去工作，今年的政治任务再给我出乱子，那你们可以卷铺盖回家了！”姚经理严厉地扫视众人，除了伍音，一个个缩起了脖子，一点嚣张劲都没了。

　　归位后，兆维才有功夫高清来龙去脉，听见伍音毫不客气的怼了一组和二组的原话，乐的直拍大腿：“早知道就不劝你了，他们吃瘪，我就开心！”

　　但他很快又改了口：“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和他们撕破脸皮，以后在公司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我都尽量不搭理他们了，边缘化就边缘化吧，好歹能离这些智障远点！”

　　伍音听出了这话中的不寻常，他道：“你从未告诉我你是一个组长，我又是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组员？”

　　兆维听了，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他往椅背上一靠，道：“组员这回事嘛，从你入职，你就划归我管了，至于这个小组，在你来之前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加了你，我好歹不孤单，哈哈哈。”

　　伍音定定看着兆维，目光里的洞悉和探究让兆维笑不下去了，他整了整表情：“你还不知道，在一年前，我们第五小组还是整个设计部最风光的，不管是商业项目还是政治项目，哪有现在的第一第二小组什么事？那群酒囊饭袋，两个组加起来度干不过我们一个组！”

　　“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组长老大带着他的左膀右臂跳槽了，老大他们走了之后，其他同事大多离职了，走不了的，也只能窝囊地龟缩着了。倒是让我白捡了个便宜，当了继任组长，哈哈，还真是……”

　　兆维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的低落了下来，伍音想了想，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很好，第五小组因你，保留下来了。”

　　兆维心头一颤，他缓缓抬头，小眼睛蒙上一沉薄薄水雾，但很快就被蒸发了。他轻轻一笑：“刚才是我说错了，你不是不会说话，你是太会说话了。谢谢你。”

　　一天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临近下班，伍音将自己的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对比旁边兆维的桌子，那就是标准足球场和垃圾场的区别。

　　办公室里的人并不全是按时下班，每天都有大把的人加班，像伍音这样从不加班的，也是办公室异类了。今天那个矮个眼镜男匆匆忙忙走过伍音的桌前两回，美一回都会留下一句优越感爆棚的哼声。这就很莫名了。

　　伍音再度核对了一下时间，他对兆维说：“我先下班了。”、

　　“好，我还要晚点才能下，你先走吧。”兆维挠着脑袋做设计，整个人都飘忽了。

　　伍音站起身，提好自己的公文包，长腿跨出办公桌后，随即就变人狠狠装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

　　“哎呦！你长没长眼啊！路这么宽都能撞着，再怎么归心似箭也不能撞人吧！”是矮个眼镜。

　　伍音自己站好，他回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矮个眼镜男。

　　“看什么看？你们这些二代只要坐个班打个卡就万事大吉了，怕是不知道我们这些还要加班的普通群众的艰难。哦，我倒是忘了，你们怎么可能加班呢？哪里有班让你们加嘛。”说罢，矮个眼镜昂首挺胸，一脸的高傲的表情，走远了。

　　“智障！”兆维率先出声，看着对方远走的背影，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伍音正想说些什么，通讯器突然响了，伍音接通后，弹出的窗口是一个意料不到的人：“你好，是创设师伍先生吗？我想我们还可以再谈谈，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那头是邓不孤。

　　又是一个周末，伍音早早来到与邓不孤约好的咖啡馆。这间咖啡馆也在胜日广场，伍音决定同邓不孤见完面后，可以再去一趟茶馆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阵拖拽椅子的声音响起，是邓不孤来了。

　　今天的兆维和上回见面时简直派若两人，穿做与态度都端庄的多，像是刚从什么正式场合离开，还来不及换装。伍音礼貌的给邓不孤点了一杯咖啡。

　　“邓不孤小姐今天找我决定了继续合作吗？”伍音单刀直入。

　　邓不孤被直接这么问，不知为何表现的有些紧张，她握紧了杯子，略有忐忑地说：“对，我想还是继续合作比较好。”

　　即使是伍音，听到这话也感到意外了，他产生了好奇：“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毕竟之前邓不孤拒绝的如此彻底。

　　邓不孤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透露着她内心的纠结，不同以往的朴素装扮反倒更能看清她的面容，丝丝缕缕的隐忍和纠结缠绕在她的脸上，伍音见状也不愿强人所难了。

　　“你不想说，便不说吧。我们讨论你的婚礼设计。”

　　邓不孤神色一松：“谢谢，对了，我这里有一份婚礼设计的大致要求，你可以参考一下。”她慌忙翻找着自己的手提包，好不容易从中翻出一张折了两折的纸。

　　“这是我的一些设想，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这次邓不孤的态度同上次简直是天壤之别，伍音也不会拒绝这张承载着雇主期盼的A4纸。他接过这张叠的很整齐的纸，小心的展开，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夹杂在字迹中简笔勾勒的设计图。绘图之人明显功底十足。寥寥几笔，便将一些想象中的意向勾勒的精巧唯美。

　　“我是做画师的，在创作方面，也算你半个同行。”邓不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在设计里尽量用上我的想法？”

　　“你的婚礼，自然可以。”伍音收回凝聚在纸张上的视线，认真的回应。

　　邓不孤闻言，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只是很快又底下了头。她期期艾艾地道：“之前，是我做的过分了。没想到伍老师您这么好说话。实在抱歉。”

　　“不必，我不是老师，只是受雇于你。”伍音淡淡的回应。个性使然，他不太容易受到他人情绪的影响。

　　如此一番话，让邓不孤不知该怎么接，她索性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伍老师，关于费用问题……”

　　“可以打折。”

　　“啊？”邓不孤迷蒙了一瞬。

　　“可以打折，你的创意有参与，这部分无需付费。另外，我们需要商讨分成模式。”伍音先收起了邓不孤的设计稿，一本正经得说。

　　“这是，什么意思？”邓不孤很茫然，不是讨论婚礼设计吗？跟分成有什么关系？

　　伍音正经危坐，仔细解释：“出于个人原因，我的每份个人作品将以免费形式公开发布，不限制使用人数，但你我之间的合作涉及商用部分，我将根据客户的要求，进行版权分类。由于你也将参与作品制作这一特殊性，我们应当商讨一下，未来作品的版权与可能的收入分配问题。”

　　伍音的台词很正式，正式的仿佛再签一份商业合同。没经历过这等阵仗的邓不孤晕乎乎的：“好，好，要怎么讨论？”

　　“请问，作品是否公开发布？”

　　“发，发吧，我不排斥。”

　　“请问，作品是否收取使用费？”

　　有些犹豫，但邓不孤一咬牙道：“收，办完这个婚礼，老娘就要穷死了，为什么不收！”

　　“好的，既然收取费用，那么我将在成品完成后，按照作品中由你本人创意的部分所占比，制作收费细节，届时会通知你。注意事项我已经提前告知，请问你还有什么需求？”

　　邓不孤觉得喉咙发干，她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咖啡：“没有了，之后就靠前你了！”

　　“好的，关于制作费用，届时会有账单发送给你，作品初稿将于7个工作日后发送至你的账号，请及时查收。制作过程中如有需求，请及时沟通，作品的最终解释权在我，若想符合你的预期，请积极参与制作。合作愉快。”

　　伍音伸出了他的手，邓不孤战战兢兢与之握手，忍不住道：“我感觉，我在和一个客服说话。”

　　伍音浅浅勾唇：“客服很好，我喜欢他们的说话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