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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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艾莉邀请赫西一起去了霍格莫德村，她想要去买送给纽特的生日礼物中的重要材料。
二月末的英国依旧春寒料峭，艾莉忍不住将整张脸都埋在围巾里，搓了搓自己裹在毛线手套的僵硬指尖。
暖黄色的柔软毛线编织着太阳的温度和母亲的心意，不大不小，这是特丽莎为艾莉准备的圣诞礼物，手套的边缘被她颇有创意地缝了一圈轻飘飘的白绒毛，在冷风中被孤零零地吹得东倒西歪却十分可爱。
艾莉揉揉那圈软乎乎的白绒，抬起头向蜂蜜公爵糖果屋的橱窗里张望。她同赫西约好了先分头行动，她要去文人居羽毛笔店买几支笔，而赫西则去蜂蜜公爵哄抢新口味的太妃糖和甘草魔杖。
但是蜂蜜公爵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哈气将橱窗蒙上一层薄雾，艾莉伸手擦了擦，微不可见的水珠粘在玻璃上，朦朦胧胧间她只能看到各式货架旁的人头攒动，店主不得不摇铃维持秩序，挂在木质大门上清脆的欢迎铃也从未停下，不断有新顾客因为贴在门上的新品上市海报纷至沓来。
“呼，呼，我快要缺氧了。”两个身影拼命地从拥挤的门口挤了出来，艾莉连忙走了过去，搀扶住呼吸都不顺畅的赫西，替她拍了拍乱糟糟的袍子，哭笑不得问：“还好吧？”
“还好还好，我买到啦！新口味的太妃糖！”赫西笑嘻嘻地举起手里的包裹，撇了眼掏出手帕正为她擦汗的男友，将包裹递给了他，“你先去三把扫帚等我们吧。”
她的男友布鲁无奈接过，伸手将赫西歪掉的帽子戴正又把手帕塞到她手上，扭头对艾莉微笑：“那赫西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艾莉看着布鲁离去的背影，连忙扯过赫西的袖口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要不你们一起走吧，接下来我自己搞定就好。”
赫西挑挑眉，她一边擦汗一边摸了摸艾莉的头，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关系，本来就是我们先约好的，布鲁这家伙偏要和我约会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会把他抛在一边儿。”
艾莉听完赫西的安慰后仍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破坏了善解人意的好友与她男友的重要约会。索性艾莉早就想好了要买的东西，只拉着赫西飞快跑到店里挑选完付款打包，又将她送到了三把扫帚门口，打算回霍格沃茨。
赫西也知道她有多么心急如焚地想要快点回去将这份礼物准备好，干脆也没阻止她，笑着冲她摆手后转身推开门进了酒吧。
艾莉捧着纸盒，踩在拉文克劳塔楼梯上的脚步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眼睛明亮充满期待，她很想看看纽特收到这份礼物后的反应——但估计没有机会了，纽特生日那天不是霍格莫德日，而他也要去魔法部上班。
上一周的情人节与这情况类似，艾莉也是只好将亲自做的手工巧克力包装好，连同信一起寄给了他。
纽特的工作最近变得十分忙碌，战争的氛围终于感染渗入了魔法部的每一司。他不得不同时来往于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两个部门——家养小精灵重新安置办公室与野兽办公室，每天都是堆积成山数不胜数的工作清单。
他有时忙得连饭似乎都没时间吃，在情人节当晚收到艾莉的巧克力后，连忙回信说这份礼物简直就是干涸沙漠最棒的清澈井水，他还在愁今晚的晚餐要如何在魔法部里解决呢。
艾莉看到信，似乎能想象到对方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地吃着巧克力的同时，还不忘记辛苦举着资料与报告埋头苦读。她扑哧笑了出声，却也不由得担忧他的身体。
对此她毫无办法，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帮上什么忙，只好时不时地为他准备一些糖果零食拜托猫头鹰送信时一起带给他。
虽然有点失落于不能当面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但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艾莉推开寝室房门，将怀里的纸盒放在书桌上，魔杖在手中转了一圈，一个木箱从床下飘出，它自动打开，一节节木架与模型飞速精密地拼装，直到一个成型的模特衣架立在那里，最后从木箱里飞出的是一件深灰色大衣。
与纽特之前穿的那件非常相像，但是剪裁的版型更潇洒利落一些，艾莉考虑到他的工作，用了比较抗磨损的灰色面料。她走上前，抬手拍拍大衣肩膀处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又侧身从挂在椅子上的书包里翻出她的素描本，手下书页翻动如同翩然煽动的翅膀，停在了其中一页。
那是一件服装设计图，上面画得正是她预想中纽特穿着这件大衣的样子，而一旁则是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详细数据各类布料的对比以及制版裁片图，艾莉从未想过亲手做一件衣服如此麻烦，尽管因为特丽莎的缘故她很小就对设计服饰耳濡目染，但她从不知道每个假期回到家中的那一衣柜新衣服需要经过如此复杂精细的工序，才能最终摆在其中，等待她回家。
她无时不刻不被爱意包围着，艾莉想。
眼底漾出笑意，艾莉凝视着这份将要送出却还没有完成的礼物，打开了从霍格莫德拿回来的纸盒，里面摆着她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买来的口袋——施了无痕伸展咒恒温咒以及永久的清洁咒。艾莉想把这些口袋缝在大衣内侧，这样既不影响美观也方便从中拿取东西，这是她参考了巫师袍总结出的优点。
其实这份礼物是从他们伦敦动物园约会之后艾莉想到的，但她没料到纽特会在圣诞节的时候穿着一身麻瓜的服饰来见她。
这大概就是甜蜜又烦恼的默契吧，艾莉笑眯眯地将口袋一个个小心翼翼地亲手缝制在大衣的内衬，虽然他已经有了差不多的服饰，但这份礼物是不一样的，他会明白的。
令艾莉意料之外的是，她没办法将这份礼物当面送给他这件事居然会有转机，但牺牲交换的条件居然是这份礼物要被提前几日送出。
在纽特生日的前三天，她收到了他的信。
展信佳。
亲爱的艾莉，我想第一时间与你分享一个消息。
我今日收到了魔法部的紧急通知，受火龙研究与限制局的委托，我将于即日启程前往乌克兰研究当地的龙——我相信不用说出口，你也会想到那是乌克兰铁肚皮。
我能在信中同你说的只有这些，因为这涉及到一些保密条例，为此我感到十分抱歉与内疚，所以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在我离开前与我见上一面。我恳求你能够给我一个机会将这事当面说清。
今晚八点，天文台。
这是纽特第一封如此简短的信，没有署名，信纸上的字迹难得潦草凌乱，就像他额前时不时被风吹散的褐色发丝，写到最后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些忐忑不安，仿佛在恐慌于女孩将这封信的请求视而不见。
指尖划过那几行字——乌克兰地区、乌克兰铁肚皮，艾莉终于知道为何他的情绪如此异常。
晚上八点。
大不列颠冬末春初的夜空总是格外深沉，点缀在黑幕的璀璨繁星今夜半遮不遮地藏起了身影，当艾莉爬上天文台时，迎面吹来的凛冽冷风让她的身子不禁打了个颤，但下一秒肩头就被披上一件厚重还留有余温的毯子。
她偏过头，纽特正站在她身侧，嘴角紧抿着一个弧度，他说：“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冷。”他抬手帮她掩好衣领，懊恼皱起眉，“我不应该选在天文台的。”
艾莉摇摇头，轻笑着说：“我不冷。而且天文台确实相对安全些，虽然还没到禁宵时间，但我们不用担心被其他学生或者教授撞见，他们不会来这里的。”
纽特停留在艾莉肩膀的指尖止不住颤抖，他低敛目光。在没见到她之前，他就一直在担心，但没想到在见到她与以往无常的模样，会更加惶惶不安，“我……我是否令你感到了苦扰。”
艾莉忍不住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牵着他走到围栏边坐下，将抱在怀里的盒子放到身侧。
“你在害怕什么？”艾莉轻轻开口，她转向纽特，抬头缓缓望向他，“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前往东线战场研究龙，我会因为你将要去硝烟弥漫的战乱地区，而感到惶恐害怕难过吧。”
她闷闷不乐地说：“虽然我真的很担心恐惧你会遇到那些未知的困难与危险，但是……我与你一样呀，我希望你能开心，希望你能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但你的情绪对我来说很重要。”纽特紧紧抱住了她，他从未如此用力地拥抱怀里的女孩，他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波涛汹涌却又膨胀酸涩的内心。
纽特知道艾莉对于战争的话题有多么敏感，她厌恶战火纷乱，她担忧流离失所，她恐惧家人离去，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她聪敏而不失勇敢，体贴也难掩善良，但她在自己面前落泪的原因却总是因为战争。
纽特不能忍受由于他的缘故而令女孩哭泣，但他更难以承受——明明心底阴云密布哭泣着，却在面对他时却竭尽全力地勉强自己露出笑容的艾莉。
“我知道。”艾莉从他怀中抬起头，“但这是我的想法，我所表现在你面前的——所有的一切，我不需要对你掩饰欺瞒，我保证永远都会是最真实的我。”
“你看，你已经把我宠坏了。”艾莉弯起眼睛，夜幕中不肯闪烁的星星全部落在了她眼底，“我完全有恃无恐。”
纽特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在经历着一场浩劫——一场令他甘之如饴的浩劫，明明是在黑夜中他眼前却晃过太阳，明明是暴露在冷风中他却觉得自己的皮肤温暖炙热。
“……我做的还不够多。”他沉默了许久，低声说。
“相信我，已经很多了。”艾莉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侧亲了一口，“不过有一件事你倒是可以为我做。”她拿起一旁的盒子，纽特凭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黄黑横条的包装纸，缎带在左上角像朵花一样绽放舒卷着姿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它，发现里面是一件叠置的十分整齐的毛呢大衣。
这是他的生日礼物。
“将它放入你的行李箱中吧。”艾莉笑眯眯地望着他，“等你回来时穿上它，再让我看看那时候的你，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