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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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乱七八糟胡来的展开。
自从被召唤到迦勒底，卫宫已经数不清到底出过多少差子，莫名其妙的万圣节，礼物古怪的圣诞日，甚至还有被召唤到异世界碰到变成魔法少女的“姐姐”……
时不时参与其中，他此刻回想起来突然有了种想捂脸的冲动，下次碰到这种事……他还是安安静静地找个小角落开个小店得了，远离是非喧嚣……说起来棉花糖店好像感觉不错。
“这回又是什么设定？”立香颤颤巍巍地开口，她虽然喜欢偶尔肝一肝活动，但不代表她喜欢亲身来体会这种奇妙的展开。
然而，就算是顶着一对可爱娇柔的兔耳，被称作“克里米亚天使”的钢铁护士根本不为所动，她自顾自地抓起立香，又开始自言自语。
“不对…病情虽然没好转，但病患情况稳定。”她突然像打开蚌壳似的撬开立香的嘴巴，盯着对方红肿的扁桃体看了半天，终于下了结论。“明显发炎症状……可是已经没有药了，下界的技术也不足……果然只能物理治疗。咳嗽频繁，肺热，得喝水……喝水，不对还是得先灭菌，避免传染。”
“必须休息。”南丁的眼神终于舍得挪开，头一次放到了卫宫身上。“你说好你会好好照料，但现在看来你根本不行，她必须交给我。”
咦？原来是可以沟通的么。
立香的下半张脸还被护士掌握在手里，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却不敢挣脱。
“她是我的master，我自然会照顾。”红衣英灵明显也没想到立香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但病情竟然丝毫没有好转。少女此刻正拼命眨眼想让他帮忙推脱，但英灵打算熟视无睹。“然而药物缺乏……就算是你，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吧。”
南丁终于放开了手。她又恢复了自言自语思考的状态，过了片刻她重新缠紧头上的绷带，兔耳被掩盖起来。
她头也不回地跳出窗台，像猎兔一样的身姿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视野。
“Archer……她不会是……”
“没事。”卫宫走到她床前，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又推着肩膀让立香又乖乖躺回去。
“我看到她往战区去了，现在天快亮了，附近驻扎的军队也准备行进，很有可能要交战。”
“那她是打算去……军营里偷药回来么”
立香听英灵这么一说，立马猜到了答案。
“没错，”他点点头表示默认，随之补充道，“队伍行进过程中比较容易下手，储备量也较大。”
“这么说……这里的这些病患都是战线上的士兵了吧。”
“是的。”回答她的是曾与卫宫交流过的士兵。
“南丁护士长她从战场上拾回了我们，像我这样没了手臂，不能打仗，就算捡回一条命也没军队再会收留我们了吧。”
“……难道你是雇佣兵？”红色的英灵敏锐提取到了话语包含的信息。“你之前提到过玛丽皇后与法兰城，那你应该是被雇佣去保护她的吧？保护玛丽·安托瓦内特？”
“……是、是这样的。”
玛丽·安托瓦内特——鼎鼎大名的法国贵妇人，路易十六的皇后，更是她在初期接触这个游戏时，打通第一章的过程中陪伴过主人公的一位关键性剧情人物。
如果是主人公的话……现在应该会很担心吧。
“那她去了哪里？你们是走散了么？”立香压下复杂的思绪，还是带入设定担忧地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我们突然受到龙牙兵的袭击，它们数量实在是太多，负责保护她的人和我们这边的大部队被彻底冲散了。”
“这样……”
也就是下落不明。
立香叹了一口气，她自身不保，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她竟然会进入到游戏里来，甚至出现在某个光怪陆离的新开活动剧情中。
身边还陪伴着唯一的从者。某种意义上而言，就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master？”
原以为按照主人公的性格，她与那位法兰西皇后相交甚笃，不论如何都要前去营救的，但卫宫等了很久也没等到指示。
沉默，只有沉默。这不是那位乐观过头、过分乐于助人的主人公风格，肯定有哪里不对。
英灵内心划过数种猜测。他甚至考虑到现在是个较好的时机，如果他突然袭击，很有可能逼她全盘托出。
一黑一白夫妻剑在卫宫手中慢慢凝现，他暂时没有动作，显然还在考虑。但另一边的立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略显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出人意料的决心。
“Archer，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少女温暖的棕色眼瞳中充满了名为认真的情绪，她微微一笑。“我在遇到你的地方附近遗落了一只手机，那种白色的智能机……你能帮我捡回来么？我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好。”他答应了。
英灵的速度很快，不到三小时就返回了救助站的简陋病房里。
藤丸立香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在这三个小时里睡的很香，她被卫宫叫醒时甚至泛起了轻微的起床气。
“清醒点，不是有重要的事么。”
他将白色的手机递给还在打哈欠的立香，立香一沾上床和手机这对绝佳组合，想也不想就侧躺过身，然后夹好被子打算开始……刷刷刷。
卫宫看着她熟练的动作下意识想挤兑两句，但理智显然占了上风，正板着冷酷严肃的表情一言不发。不明身份的人物，还是不要太熟络为好。
“果然……”
立香解开屏锁，画面上出现了一张前所未见的地图，地图以绘画的风格清晰地展明了山川河水、田野城镇的大致风貌。
怎么看都只是一张标准的副本地图。
而她现在所在的位置——交战区救助站被特别标明了出来，成为了一个跳动的图标点，下方写着清晰的地名名字。
英灵在一旁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达芬奇新研制出来的魔术道具？”
确实，他倒是想起达芬奇最近总嚷嚷要做什么新型魔术程序，能安装在便携的通讯工具上。
“应该不是……”立香指尖一滑，回到初始页面，一张英灵卫宫的立绘出现在两人眼前，右侧还有个名称表示为「？？？？？」的活动入口按钮。
“……………………………”
“……………………………”
救命这种莫名的羞耻感是怎么回事！给英灵看自己玩fgo也真是太要命了吧。
趁着红衣英灵此时应该是震惊得说不出话，立香眼疾手快地又戳进了活动，先前的大地图又出现在画面上。
她不敢大声，不知道是怕刺激到她自己还是刺激到英灵，总之就是用很小心翼翼的语气指着跳动的救助站图标说道：“这里是我们所在的地方……呃，我想这张地图应该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模样了吧……哈哈。”
救命，她为什么要哈哈！
立香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做些什么，她惴惴不安地点上图标，一个写明0AP无战斗的剧情副本跳出来，她点了一点……
时间停滞，似乎一切的流动都戛然而止。似曾相识的挤压感袭来，她在闭眼前看到本该眉头紧皱的英灵猛然睁大眼睛，铅灰的瞳孔中映出她逐渐消失的身影，满是不可置信。然而随之她的胳膊一紧，虽然看不见，但总能感觉出应该被人紧紧抓在手里。
思维像被剪断的缎带，终止于此。
可能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者说仅此一瞬，她感到自己脸颊贴在质地冰凉的物体上，想要从趴在桌面上的动作起身，但手臂却被抓得发疼，难以动弹。
猩红的令咒刻印在手背皮肤上，但眼下这并不算什么，相反重要的是——
赤色的英灵半跪在地，一只手抓住她，另一只撑住地面来稳住重心，看上去正相当辛苦的喘着粗气。他的额上全是细密的汗水，疲惫的身躯微微起伏……
“Ar…Archer！”
回归炎热的夏日，立香房间内的空调正辛勤工作，凉风吹过英灵身上红色圣骸布的一角……不管怎么看，这一切都格格不入。
“……不准备…哈——”他看上去还没恢复过来，“不准备说明下情况么……master？”
*
在立香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下情况后，英灵说不上会生气，但也绝不能称之为高兴。
他只是设想——是的，设想。他曾设想过他为了那个空洞的理想、借来的目标傻瓜式的奋斗一生，最后黯淡死于背叛，成为名为守护者实为人类错误擦屁股的工蚁……的一切，统统成为虚无，那会怎么样？
可能就如藤丸立香所说，他只是个“角色”的情况。
——那么他想，大概他也并不会怎么样吧。
如果真的从未有过Emiya这个人，那么他成为抑制力手下刽子手的事，尽可当笑话来谈。他宁愿自己是个假象，那么他为了多数人去杀戮少数人这般堪称劣质的剧集，也终于可以等到收场的时刻了。
“大致情况我了解了。”卫宫面无表情地撑住了下巴，应该是在思虑些其他事情。“……也感谢你的坦诚。”
立香发现略做休整过后的英灵听到这样的消息，从头到脚都没太大变化，就连行事风格也还干练如旧。不知道这是伪装，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坚强。
“master，就算如你所说，我可能只是个彼端的角色。”
“……………”
“但你的确忽略了你自身的问题。”英灵从桌面上拿起相框，上面是橘发少女的照片。“你真觉得你和你口中完成拯救人理伟业的主人公长得分毫不差会是巧合么？”
突如其来的转折。
“可这是……！”
“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他为此勾起了嘴角，就好像彻底回复了先前的模样，“你就没想过，是你又掉入了类似于噩梦或是平行空间之流的境地，让你误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活在超普通世界的少女么？”
“你的意思是出现情况的是我？而我一直都是迦勒底那位master？”
“没错，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你大概忘了你曾在睡梦中多次被其他从者干扰，甚至到达异界的事了么？然后成为他们所设定的人。”
确实……如此。FGO剧情中的主人公时常会遭遇类似的突发情况，之前也不是没有类似于被某伯爵逮到监狱塔来了个七日游的经历，当然还有其他的很多。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立香低下脑袋，她跪坐在地毯上，原本对英灵的一番话让她忐忑到了极点，整颗心砰砰乱跳。毕竟这与抹杀一个人的真实存在基本无异，更何况他的经历还如此特殊，愧疚就像汪洋大海一样要把她沉入海底。
可现在，她莫名多了一些安心。
还好……还好。虽然很可能是反倒被安慰的话语，但立香心头确实舒了一口气。她这样普通的存在，哪怕就是幻影，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毕竟那个活在迦勒底唯一的master，背着拯救人理的重任向前行的少女，维系住诸多英灵良好关系的人物……她的存在，必定意义非凡，远比名为藤丸立香的存在要重大。
“哼。看来方针定下来了，想想也没什么解决办法，唯一的出路就是再进去这个游戏吧。”
他冷静地抛出了方案，头脑清醒，还顺带环顾了一圈立香的房间。
再明显不过的单人居室，甚至座处只有唯一的一张电脑椅，看上去像出门在外念书所租借的房子。
“……没错，应该再次通过活动进入游戏。”少女的嗓音发哑，但还是尽力干脆果决地朗声回答出来。
“嗯，先养好病吧，以这里的医疗技术应该很轻松。master，你家里有备用药么？”
“咳咳、咳咳咳——”
“……好了，这个时候咳一点用也没有。我知道了，我出去帮你看看吧。都到这个年纪了，都还没有一些照顾好自身的自觉么？”
真是似曾相识的老妈子式语句。
“啊？这么晚了，你知道怎么……”
“我知道的，你睡吧，待会让你起来吃药。”
英灵的背影逐渐消散，他久违隐住了身形以方便行动，就像是过去经历圣杯战争时的那样潜行。
他从高楼的窗台跳下，消失在夜色当中。立香当然能看得见他，毕竟现在姑且也算是位master，但其他人就难以做到了。
她抬高手臂，躺在床上仰视自己手背上出现不久的令咒，看上去从纹路到大小，每一处细节都与游戏主人公的如出一辙。
这大概是她与英灵卫宫之前，有所联系的最强佐证吧。
但前提是，她真的，就是他口中的master。
可能性。
真是个比一票否决还可怕的东西，毕竟有了希望，就会去努力，就会去等待，就会……义无反顾地冲向前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坦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