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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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叔答应我不去找卷毛，我还是不放心，睡前一直提醒自己明天要早点起来，监督大叔。
可谁知，因为半夜没有休息，这一觉竟然睡过了头。
一醒过来看到明媚的阳光，我就知道糟了。练武之人一般都起得很早，若是有比试，只怕我早就错过了。
当下从床上爬下来，迅速整理了一下就忙不迭地奔向后山的竹林。这是定律，武林高手就爱在自然保护区里过招，不破坏几棵植株心里就不畅快。
竹林里卷起阵阵凉风，带有肃杀之意。
竹林正中，有一人的身影，半跪在地上，带着无限颓然与凄楚。
我放慢了脚步，穿白衣，是剑晨没错。叹，果然还是来迟了吗？
发丝凌乱，满身伤痕，脸带自嘲与痛苦不甘，就是被断主席追杀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剑晨大哥，”犹豫了一下，虽是不忍，我还是轻声唤道，“你…没事吧？”
大叔抬头，满是错愕，什么话也说不出，显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阴晴不定起来。
挨千刀的卷毛，又闯祸了，还把这么个烫手山芋扔给我。
刚想靠近，却被大叔的大叫声止住了脚步：“不要过来！”
我不敢再动，要是打击得人家精神错乱，责任可全在我。
“抱歉，楚楚。”大叔幽幽地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他的声音仿佛闷在心里。
尽管在爹的熏陶下，咱对处理伤口得心应手，可还是没有帮人处理心理伤口的经验，我很自知地退了下去。大叔现在需要的，可不是同情。
就算走错一步，还是有机会弥补的。我对自己说。
两个时辰后，正到处闲逛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往大叔的房间跑去。
靠，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十年之期已到，绝无神会来，破军自然也会跟着来，要是让他截走大叔，那大叔可真是陷入万劫不复了。
等我跑到大叔的房间，已人去楼空，到处都是乱扔的衣物，碎屑的木渣，桌椅被劈断，木盆被打翻。这些若不是大叔泄愤而行，便是他已遭了破军的毒手。
不行，管不了那么多了。时候已到，卷毛和无名的决战在即，僧人大多都聚集在寺后的练功校场观看他们的对决。我要是再随便乱跑，难免不会被有心人捉住威胁卷毛，这对谁都不是件好事。
当即决定赶往校场，人多总安全些。大叔，这次我可真救不了你了。
等我赶到时，卷毛正一个人站在山头多时，一身劲装，风扯动斗篷，让他的身影更显得萧条孤寂，眼神中流露的是坚定，是悲壮，是义无返顾。他的头顶总是劈不开的浓云，这是他的标志，黑色的云，就像他。
这倒是一件神奇的事，无论阳光如何灿烂，卷毛的头顶总是一片阴沉。开始我还以为是心理作用，这毕竟不是漫画，背景效果如何突出也达不到那个效果，后来才发现，这家伙似乎是有些特异功能，那片云仿佛有生命般，牢牢跟随着他。
同时，我还见到了令一位有此功力的人，就是无名。从来不知道，原来无名大叔出场，背景一定变得无比明朗。这不，谁都推不动的乌云，无名一出现，它就自动消失，天空甚至还出现了彩虹。如此看来，现在的卷毛和无名果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人已到齐，老和尚出场了：“今日老衲为此战作证，若步惊云能接下一招，就可得回绝世好剑。若不能，就必须留寺清修十年。”
开场白就到此，渡空一挥手，一名僧人手中端着的木匣赫然打开，里面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剑。
“此二剑乃一名施主赠与本寺，完全未经尘手，未染尘血，且二剑一式一样，同重同长，务求绝对公平！”渡空一扬手，两柄剑即刻飞出，各自落在无名与卷毛身前。
“惊云，此战无论胜负，绝对不容后悔。你，可想清楚了。”无名的声调一如既往的平稳。
卷毛默不作声，身形没有一丝的动摇，这就是他的答案。背对着众人，他的表情只有我和无名看得见。他缓缓闭上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哭死神，他的眼中竟然落下了泪。
不是没见过别人哭，可卷毛不一样。小说中那个挚爱死后跪在雨中，痛苦地呐喊着：“让我——哭！”却因为心中的泪已留至干涸，而现实终究没有留下一滴泪的人，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哭了，还不知道为了什么。两行清泪缓缓淌下，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得特别突兀。
良久，卷毛缓缓睁开眼睛，不经意间与我对视。吓了一跳，刚才光关注他哭了，没留意到存在角度问题，让卷毛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我。这可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成我在担心他的。算了，权当是给主角点面子。
耳中传来阵阵梵音，原是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众僧亦诵起晚经来。
刚流过泪，眼角却没有泪痕，卷毛始终不是适合流泪的人，所以没有痕迹可留。他目视前方，眼中闪过决然，语气极为平常地道：“亮招吧！”
无名凝神看着他，催尽至右手，真气带动面前的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如有意识般落入无名手中。
卷毛缓缓拔剑，“你助我疗伤，我欠你一个人情，”他说着猛然将剑掰断，“此战无论胜负，我亦不想伤你，今日就断剑为报！”
“发招吧！”他手持断剑，朗声道。这小子，还挺懂讨人家的喜好的。无名的眼中显而易见地流露出赞赏。
“好！”无名的声音并不大，却如洪钟般贯穿耳内。忽然，从他身上爆发出冰冷的气息。地面上的水坑顿时结成一层薄薄的冰。众人皆感到手脚冰凉，连同内心也透出丝丝寒意。
看着冰剑一直延伸到脚下，我佩服的同时也连忙退后一步，远离事发现场。
如此可怕的剑，未出招已令人心生退意。
“好可怕的一招无情道。”渡空闭目，“当年佛祖须舍七情才登极乐，但施主一心为登剑道最高最绝境界，以致无情可舍，这又何苦？唉——”
无名也是有故事的人，无上剑意都是他拿一生的痛苦与悲伤换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