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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六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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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老和尚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两个几近透明的身影,不禁摇头,那一撞击,竟将二人的灵魂撞了出来!!
怎么办呢?
只能设法让他们回归肉身。
可肉身去了哪里呢?老和尚摸了摸脑袋。
只能如此了。
老和尚替南风做了决定,拿出先前南风取出的签“国宝归来”。
前世柜,果然,还是出了问题,老和尚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她和清野又将开启一段怎样的人生呢?爱情依然会刻骨铭心吗?
南风站在二楼俯视着楼下热闹喧嚣,她想起七岁那年,自己是那个场子里的中心,她的身边还站着那个女人。
而今,物是人非。
“南风,跟着妈妈逃走吧。”
“为什么?”南风倔强地追问。
“这里,很快......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南风忘不了母亲眼眸中闪烁的泪光。
是这个女人,曾经教会自己该如何坚强面对一切,而今,她的态度竟先变了,就因为她深爱的男人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女人,还顺便领回了他们的孽子?
南风记得很清楚,她一字一句对母亲说“我不走,我要守护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母亲听到这句,呆立在那里,许久。
南风知道,是自己说的话,伤到了母亲。
这话任凭谁听了,也会觉得是“金钱比母亲重要”的意思。
可南风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才留在这里的。她如何能让那个女人在这里过得轻松?她要让她们觉得“洛南风丧眼到极致”,才肯罢休。
她知道,今天是重要的聚会,有家世背景的名人都会来捧场,看看那个女人的神色也知道,她是想给自己的妹子觅得一个好夫君。
“顾总长来了。”
南风听到父亲用难得熟络的语气寒暄,忍不住向下瞧去。
只见一个虽已过风华之年,却依然英俊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着洋派风衣的男人,面部的骨骼线条清晰锐利,就像刀锋一样,透着硬朗,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微微抿起嘴角,削弱了他五官的攻击性。
顾总长?南风仔细回忆,猜想:这应该是父亲和自己提过的,新调任这里的交通总长。
洛家是做船运生意的,要想将生意做得长远,不得不在交通方面疏通关系。
南风缓步下楼,稳稳地踏在每一级台阶上。
“洛老板的宴会,是一定要光临的。”
夏至毅说得语气不卑不亢,恰到好处,没看出对洛老爷如何亲近。
可他的到来,足以说明洛家的厉害。
“这位便是夏公子吧?”洛老爷注意到了那个看上去谦和有礼的男子。
“这是外甥清野,现在,是我的助手。”
顾总长和夫人膝下无儿女,这是十里洋场都知道的事,可论得力之人,自然还是亲戚最佳。
洛南风记住了他的名字:清野。不知为何,对这个名字产生一种不可言说的亲切感。
“真是青年才俊啊。”洛老爷笑言。
“不敢当,洛伯伯过誉了。”第一次,南风从一个人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种“强于一般人的耐心”。
真是不可思议,南风回想曾经有个修女告诉过自己的话,当时,她只当作笑话随便听听,如今切身感受了,惊觉:通感,竟像是真的。
从一个人的说话方式,语气,竟当真能触到这个人的性情,个性。
“大小姐!”丫头菊香看到南风,本能打招呼。
洛老爷回头,见南风一身精致的洋装,眉眼带着主人翁般的笑意,得体大方。
一时有些恍然。
南风难得对这样的场合感兴趣,这几年,她像个女强人,只对船运公司的大小事务可以做到废寝忘食,其他的,在她眼里,都是石头。
夏清野平静地看着洛南风,这个女人,笑容并非出于真心,他一眼就能看出。
“哎呀,这就是你的宝贝女儿南风吧,长这么大了,上次见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呢。”顾总长看到南风的一瞬,在心里感慨:和她的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顾叔叔亲自光临,来迎接,是应该的。”南风说话得体,颇得顾总长欣赏。
夏清野暗暗打量这个女子,她的周身似是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壳,可她的内心,当真像她给人的印象这般强大吗?
南风总觉得有人在暗暗观察自己,她朝夏清野的方向看去,见对方正大方地看着她,唇角浮现一丝绅士的笑意。
对,就是这个笑容!南风心上一凛。
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感知到了“死亡”的气息,她总觉得:别看他现在优雅而温润,危机之时,他是会第一个跳起来,迅速咬断对方脖颈的猎豹。
南风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惹得心里发毛,拥有两个极端相对特质的男人,还真是稀罕物。
洛老爷招呼着顾总长去和其他政要碰酒了,南风和清野相隔不远而立,可却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在互相暗暗观察。
不知为何,初见,二人目光相触的一瞬,仿佛就注定了之后的眉来眼去。
明明灭灭,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和诱惑。
两个人都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好像越不相信什么,便越会碰上什么。
比暗火要吸引,可好像谁都不舍得去闪躲。
尤其是当洛南风瞧见那个女人看到夏清野的一瞬,露出满意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替她的妹妹感到满意。
南风便更加不愿意闪躲,她不能让那个女人的计划得逞。况且,从南风判断人的精准度来看,夏清野不会喜欢她妹妹绮宣那种类型的女人。
其实,凭良心讲,绮宣并不讨人厌,性情温和,待人友善,和南风之间并无直接冲突,也从不参与洛家人内部的争斗,可南风只要能让那个女人不痛快,便顾不得误伤不误伤了。
当年,父亲面临牢狱之灾,这个女人不知哪里来的神通,竟摆平了那件事,可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住到这个家里。
南风的母亲,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尤其是她的爱情,可她到底是懦弱的,不懂得亲手去捍卫,反而逃跑了。
这些年,母亲连一封信也没有寄回来,南风觉得:她大概已经忘了自己......
夏清野佯作漫不经心地看着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其实,余光早已洞察一切。他发觉南风正用着和自己相同的战术,在打量着他,心底竟隐隐闪过一丝欢愉,仿佛他的心房里沉睡着那只困兽,正在苏醒,将来,甚至可能做出冲撞心门的危险行为,目前,他不想发展到那一步。
南风不经意地一瞥,瞧见夏清野身后不远处,一个母亲在给小女孩擦着嘴巴,一时,竟看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