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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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留彩当晚做了噩梦。
她站在一处楼梯的拐角，梦里没有色彩，简单的黑白构成了主画面，但看四的结构和装饰画应该是在秀尽西校舍连接三楼和四楼的地方。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但心里有个声音正在大喊——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双腿尽可能快得加速冲下楼梯，三四节楼梯合到一步跳下，她在慌乱中还摔了一跤。尽管这样，但最后还是被抓住了。为了抢夺她手里的东西，和追上来扯过她肩膀的人发生了争执，而在过程中她被推下了楼梯。
脖子大概摔断了，但意识勉强还在，她看到了那个人站在楼梯之上，他粗声喘气手里捏着从她那儿抢走的东西，在惊慌中转身朝楼上逃走了。
最后那一刻，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鸭志田。”
愤怒和悲伤充满了胸腔，但她已经连一句话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最后的力气支撑她勉强用四肢慢慢挪动，她透过走道的窗户向外望去，直到颠倒的视界下，一张硕大无比的脸拦住了她的去路。
“——！！！！！！”
吉留彩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有些过呼吸，额头满是汗水，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确认自己的脖子跟脑袋还连在一起。
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而是属于那个从楼梯上摔断脖子的女生，她在梦里经历了一次濒死体验，对方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死亡的真相吗？荻野生花。
鸭志田拿走了她手里的东西推她下楼，但最后那张大脸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她好像都能感觉到，那张大脸上嵌着的滚圆眼珠子，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她。
……死死地盯着她。
死死地。
察觉到了视线，吉留彩慢慢朝向阳台的落地窗看了过去，那张刚在梦里见过的大脸正扒在离她不过两米的玻璃上，跟篮球一般大小的眼珠子各朝左右两边转动了一圈后停住，上下眼皮合起来眯成一个笑眼，她甚至能透过月光看到如同镜子的漆黑瞳孔里照出一脸苍白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中，头戴睡帽的谕吉沉脸站在了窗台前，巨大的猫和巨大的脸出现在同一画面里，伴着雨后的月光轻洒异常诡谲。
简短的对峙后，大猫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肥厚的猫爪隔着窗户伸向那张大脸，像是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轻易将他撕成碎片。
房内的顶灯忽然亮了起来，窗户玻璃上的那张大脸在最后惊恐的表情中消失不见。
“……谕吉？”
吉留彩摁下开关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台前的大猫拉起窗帘，转头望向她的样子与往日相同。
但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确实看到了谕吉露出了陌生且可怕的表情。
谕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样已经比刚才出现的大脸更让吉留彩震惊，他拿过她床头的闹钟指了指，时针已经指向了两点，美少女如果再不睡觉的话会长皱纹的——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吧。
看着大猫的样子，吉留彩告诉自己，一定是被刚才的大脸吓傻了，所以看什么都凶神恶煞，自己家宽厚能干的谕吉怎么会露出那种要吃人的表情。
随后，谕吉去厨房热了杯牛奶递到吉留彩手里，在看着她喝完后又把枕头的位置重新调整了下让她躺下。
吉留彩闭上了眼睛，屋内的灯很快暗了下来，谕吉把自己的猫窝拖到了床边，肉肉大大的猫爪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谕吉。”
“……？”
“明天的话还是按时叫我起床吧。”
“……？？”
“上学可不能迟到。”
“…………”
床边的大猫叹了口气，又看向了挂在衣橱上的秀尽体育服，其实他早将衣服洗净烘干，就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到了第二天，伏黑惠正满头包地在座位上看着自己那张白到只剩下零分的测验卷，一早就被班导狮子尾五月亲切慰问了半天，让他作为转学生压力不要太大什么的。
昨天跟吉留彩分开后，他又回了学校，从伊地知那里确认了残肢上有咒灵的残秽，但在学校根本找不到那只杀人的咒灵。最后就是他操作式神杀了半宿的三四级咒灵。不得不说，哪怕是学校这种容易积攒负面情绪的地方，这个数量也有点多过头了。
如果五条老师在的话，大概一眼就能找到那个关键问题所在的咒灵吧。
伏黑惠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稍稍转头看向了右手边空荡荡的座位，或许这个时候她正在被窝里酣睡吧。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应该在酣睡的人一脸晦气地将书包甩在了课桌上，大咧咧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察觉到了来自邻座的震惊视线，转头挺着比他更浓重的黑眼圈，干巴巴地跟他打了招呼。
“……早上好。”
“荻……”那个不应属于她的名字卡在嘴边没有说出口，伏黑惠顿了下，省去了称呼，将一堆的疑问化为了一句话，“你怎么又来了？”
她抱住脑袋，用着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声音说道：“我啊……大概被诅咒了。”
“……”
昨晚见到那么一张死人脸，就算有了谕吉的牛奶和拍拍，吉留彩也没有再睡着，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愣是等到了天亮。如果不彻底解决这件事的话，她大概这辈子都会在这样的噩梦中度过。
那个孩子被鸭志田卓追到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断掉脖子的时候，一步步向外挪动试图呼救又被咒灵拦路的时候，该是多么得绝望。
所以，这一定就是诅咒了吧。
为此，她回到了秀尽，才没有其他理由，而事成之后，她一定要狠狠敲荻野刚史一笔，全当精神损失费。
没错，就这么办。
吉留彩给了个伏黑惠一个眼神，在早课前两人凑到了走道小聊了一下，主要是她单方面输出了下昨天再次见鬼的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另外更重要的就是，真正的凶手或许正在浮出水面。
“鸭志田？”
“没错，鸭志田卓，排球部的教练。”
就冲他昨天听到她是荻野生花时的反应，跟昨晚那场濒死体验的噩梦，鸭志田卓绝对有问题。
“排球部的话确实有古怪。”
伏黑惠说起了整起事件的开始，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学校出现了人类的残肢，算上昨晚遇害的高本茜，一共发生了四起学生失踪的案子。而校方直到第三起失踪案的发生，意识到没办法再继续隐瞒私下处理，才找到了高专高层要求低调处理这件事。而那四个失踪并留下残肢的学生都是排球部的，且均为女生。
“但我第一时间就去排球部看过，那边都是些低级咒灵，跟学校的其他地方差不多，并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是因为……之前鸭志田不在学校吧，带着男子排球部出去外训了。”
听着好像还挺合理，但上午鸭志田卓没在学校，听说是去处理昨晚发生的追尾事故，他们暂时没机会去当面试他，不过还是决定趁这个机会去了解下鸭志田卓其人。
于是任务更新，向排球部成员打探鸭志田卓（0/10）。
不过在那之前，一本点名簿拦在了两人之间，被老师抓包这种事就跟刻在DNA里一样，他们猛地一抖同时望向点名簿的主人，班导狮子尾五月。虽然笑得很灿烂，但能感觉到了那份专属教师的可怕。
“伏黑、荻野，年轻是好事，但无视纪律可不太行呢。”
“……知道了。”
任务只能在课间展开了，伏黑惠是官方指定地特派员，所以很轻松拿到了排球部的名单。两人便依照名单去打探了下鸭志田。
但在行动前，他们反而被人拦下接受了古怪的调查。
吉留彩望着面前两个强行拦路的女生，她们穿着明显不是秀尽的校服，一个神色淡淡，一个笑容满满。
她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刚才两人的提问：“……如果有喜欢的人，我会怎么告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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