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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个500万我容易么? ...

  •   中奖了!中奖了!
      福彩店老板看完中奖通知信息奔出小店,仰天喜极而泣。
      500万!今年的第一个500万!
      ——有人在他店里买彩票中了500万。
      两汪热泪在老板的近视眼镜片底下晶莹闪烁,云还是那么白,天还是……不那么蓝……
      卖彩票的人还是自己,中奖的人还是别人,扶额……

      这是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福彩店小老板,身材干瘦,长年戴一副银白色边框近视眼镜。脸色蜡黄,头发花白,表情惯常严肃。他研究彩票、买彩票、经营彩票店多年,从未中过大奖,反倒是他的小店出了不少中大奖的顾客。
      每当好消息传来时,小老板内心都是这样想笑又想哭,没人来打断这情绪时更眼含热泪。
      人世无常。彩民不易啊!
      搬了把椅子到门口,上面再加一条圆凳,老板颤巍巍地爬上去将条幅挂到店门上。
      红底白字,横幅上写着:恭喜本店再开出500万大奖!
      广告一出,引来不少人驻足,纷纷询问到底是谁中了大奖?
      老板推了推快掉到鼻尖上的眼镜,镜片后的润湿双目精光一闪,瞬间柯南附身。
      “我猜可能是隔壁老王……”
      众人倒。
      这样的好锅怎么能给老王背!
      换一个吧您。
      “那可能是隔壁老宋?”
      众人再倒。
      老宋也不什么好鸟,再换一个!
      “那可能是……”老板眼中精光再闪,脑海中浮现出那张脸……
      对,是她,应该是她。
      不,肯定是她!
      那个女人……
      三年来,每天坚持买走小店的第一张彩票。
      风雨无阻,从不间断。
      然而从上周三开始,她消失了。

      这个女人叫——阴九渔。

      “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曾经迷失风雨中我爱上了寂寞,遥望夜的星斗枯萎了所有……”
      男:娘子……
      阴九渔:aha
      阴九渔一边跟着车载音乐唱歌,双手掌控着十年珍藏版牧马人的方向盘,心情嗨到爆!
      25岁,她的人生梦想提前完成!
      中五百万;
      买一辆牧马人;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一天通通实现!
      更完美的是,上周她研究生毕业,这五百万足够旅游一趟回来再投资部分资金创业,人生美好顺利得让人想落泪。
      阴九渔兴奋得在车里“喔”了一声。
      “轰隆隆”,天空忽然雷声大作,随即车顶棚响起密集的雨点声。
      下雨了,还不小。
      阴九渔透过车窗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暗惊西南的天气居然也如此恶劣,大雨说下就下。不过她是开车不是走路,风雨无妨。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大雨还在下。
      马路两边没有路灯,路上车辆稀少,整条道黑得瘆人。阴九渔之前并没有什么自驾游经验,更不清楚西南的天气和路况。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驾驶着车子,车速已经降到10码。所以预计九点半到达的旅店,已经不可能了。
      透过车灯,可以看到前方路面有散落的泥土和小股水流急促流过。
      雨刷器不断刮开模糊车窗的雨水,即便如此,车灯所及的视线依然有限。
      “哐当!”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车灯的照耀下,前方路面上躺着一块硕大的山石。
      石头上还覆盖着稀泥,不偏不倚地挡在路中间。
      车过不去了。
      阴九渔看着这状况一阵恼火,纠结片刻,决定用牧马人推开它。
      虽然拿爱车去推石头令人心痛,可如今这个情况也只能如此了,更何况银行卡里还有四百多万,再买一辆都没问题。此刻终于体会到这就叫——有钱任性!
      牧马人动力十足,推走这个三四百斤的石头不在话下。稍踩油门,石头就朝路边打了个滚,滚到了左车道。阴九渔想着好事该做到底,推到路边大家都方便。
      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突然就飚了出去,路太滑了。
      阴九渔吓得尖叫,狠狠踩刹车……
      “哐当哐当”,石头撞断护栏径直朝山崖下滚去。
      最后“咚”一声,落进奔腾的河水中。车子堪堪悬在路边。
      阴九渔从惊吓中回过神,战战兢兢地看着车灯的照耀下前方一片空无,心还在怦怦怦跳个不停。或许只差半个车轮自己就会连人带车跟那石头一样滚下悬崖。
      西南这条路一边高山一边悬崖,悬崖下还有湍急的河流,公路犹如从山中间坎出来的,十分奇绝。
      景色美不胜收,但一旦出事也是分分钟要人命。
      从来没有一刻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近。阴九渔赶紧倒车,离开危险的路边。
      刚摆正车头,突然头顶“轰隆”一声,仿佛天塌下来了似的。
      还想着只是在打雷,却突然看见黑压压的东西朝车窗极速涌来,阴九渔还没回过神就连人带车被埋了起来。
      山体滑坡了!

      四周一片黑暗。
      空气越来越稀薄。
      阴九渔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中了五百万,买了心仪的汽车,踏上梦想的旅程……然后在旅行途中遭遇山体滑坡。
      她死了。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阴九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奋力地刨土。她像一只穿山甲,不停地在黑暗的大山中刨着泥土。急切地渴望着穿过黑暗再见光明。
      她不停地刨,一分一秒也不愿停止,可她好像被埋得很深很深,她刨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出口。
      阴九渔哭了,她一边哭一边挖。
      她不甘心,五百万才花了不到五分之一;她今年才25岁,刚刚研究生毕业,她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她还有很多遗憾!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一边呓语一边继续不停地刨。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痛,只有一个念头:从这土里出去就能重见天日!
      可这座山仿佛大得没有尽头,无论她怎么刨都刨不出去。
      阴九渔又哭起来,哭声幽怨,寒气森森。
      她一边哭一边刨,哭完又开始自言自语,手上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减慢。
      与此同时,工程队正在抓紧时间抢修被山体滑坡阻断的公路。
      这次山体滑坡非常严重,上万方山石垮塌,把河道都阻断了。必须先疏通河道再清理道路土方。
      记者:“您好,至今有发现路人被埋的情况吗?”
      负责人:“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人被埋,灾难发生的时候大约是凌晨,路面上应该没什么车辆和行人经过。”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阴九渔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七七四十九天。
      被山体滑坡掩埋的路段终于清理完毕,被埋的牧马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白光一闪,阴九渔终于再次见到光明。

      这个光明不甚明亮,笼罩着沉沉的灰色,犹如傍晚时分,黑夜将至不至,四周一片朦朦胧胧。
      视线看不太远,隐隐约约中,却有无数朦胧的白色身影在晃动。他们均背对着她,在一座黢黑的大山上忙碌着什么。
      没有一丝风。
      耳边不时传来哭喊声,却辨不清方向。
      阴九渔恐惧地看着这个场景,脚步却不自觉地向前走。
      因为恐惧,她情不自禁地佝偻着身体,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偷偷摸摸地打量四下。
      看了好一阵,她终于看清楚,这些人在不停地刨山,就跟自己之前一样。
      看到他们刨得格外欢畅的样子,莫名地,她的心里竟有点蠢蠢欲动,双手十指不自觉地伸缩着,竟然很想过去跟他们一起刨。
      “嘿嘿。”阴九渔发出一声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笑声。然而,这笑竟然真从她心底发出。
      她目光呆滞痴傻,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看了看那些兴奋刨山的人后,脚步终于情不自禁地朝他们走去。
      那种好想去刨的冲动就像一种瘾似的,挠得她心痒手痒。
      她越走脚步越快,最后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跑起来。
      然而,眼看就要碰到山土时,后颈突然被抓住提起。
      一道特别大的力气提着她远离那座黑黢黢的大山,于是阴九渔努力朝大山伸长双手,一双眼睛如看着食物似的饥渴地看着大山。
      “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跟爷走吧。”
      提着她后颈的人说。声音尖锐怪异,又带着些许促狭的意味。

      阴九渔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提着走了一段路。这一段路上,她眼神惊恐地不断瞅四下,可视线始终朦胧不清,如在梦中,亦如在黑暗之中。
      最后那人一个大跨步,翻过一道门槛进了门,将她提进去扔到地上。
      “爷,来了一条鲜鱼。”身材不算高大力气却很大的男人笑嘻嘻地说。
      阴九渔畏畏缩缩地抬头朝堂上看去,上面坐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干瘦,身上罩着一件官袍长衫,越发显得身材就像一块木板似的干瘪。脸颊瘦长,肤色偏黑,一双不大的眼睛冒着锐利的寒光,给人一种阴狠的压迫感。
      他正端着一个小酒杯自饮自酌,轻蔑地看了阴九渔一眼,淡淡地说:“带下去盖章吧,记住,别再给老子出纰漏!要是再被小公子查到又漏了条鱼,老子就让你们吃屎!”态度陡然就来了九十度的大转变。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手下忙回道,又一把抓住阴九渔的后颈将她提走了。
      这一次提着阴九渔走得飞快,简直是一路小跑。
      七拐八弯地跑进一间堂屋。
      堂屋中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放着一张案桌。案桌上放着一摞书。书是复古风线装,深蓝色的封皮,书页边缘微微泛黄,似乎是因为放了太久所致。
      桌上有一个烛台,上面放着半截蜡烛。烛台上布了一层灰,看来似乎好久没用过了。
      阴九渔正在纳闷他带自己来干什么,男人提着她走过去,右手从桌上的一个印台里取出一枚印章。左手突然将她提起按到桌上,正面面向他。
      阴九渔这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长相,尖嘴猴腮,面色苍白,两撇小胡子。
      小胡子一把捏住她的下颌,然后右手举起印章。
      阴九渔惊恐地朝印章看去,看到那上面一个大大的“死”字。
      “不!”她睁大眼睛惊惧地在心里大喊。
      印章落下,重重地击在她的额头上,瞬间 ,一股冰寒之感从额头传至全身,把她从上到下从里到都给冷透了。
      身体没了一点温度,心都不存在了似的,冰冷得没有知觉,冰冷得没有生息。
      阴九渔终于明白,自己死了。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是第一次来晋江发文的萌新——自在轻风!请各位大大多多关照。昨天要发文的时候听说古穿现在在晋江是冷门了,心瞬间抖了抖,可实在太喜欢自己的文了,所以还是不怕死的来了。祈祷不要被冻成棒棒冰~谢谢捧场,谢谢收藏!各种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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