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不是包养，是交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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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颜的好处，没白给。
这两个人出去没多久，袁绲就收到了童颜的短信，一句话后边缀着一串叹号，邀功的心思不言而喻。
“今天！！！袁总！！！就今天！！！”
今天。
今天干什么？
袁绲抓着手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就是连止的生日。
他已经窝在沙发上了，换了舒服的棉质睡裤，明白过来后当即把手机一收，连蹦带跳的跑去换了衣服，抄起钱包往门外跑：“你给我拖着点。”
童颜立刻开出条件：“我要出专辑！这个季度公司首推的那种！”
“成交。”
童颜得到肯定后，心满意足的把手机收起来，然后战战兢兢的坐在卡座的一侧，心想干/你娘，我拿啥拖。
卡座三米宽，她跟连止一左一右占据着两个顶端，桌子上摆着KTV前台送的瓜子跟刚才顺手点的酒。
灯光五颜六色，斑斑点点的落下来，外边鬼哭狼嚎，里边安静到窒息。
“要、要不要点首歌？”童颜把话筒往他那边推了推，试图找出个话题。
黑暗的包厢中，少年腰腹挺直，两只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薄毛衣，露着一片白皙的肌肤，点歌机泛蓝的微光照在他脸上，在高挺的鼻梁旁留下一片阴影。
童颜咽了一口唾沫，紧张道：“——那要不然先来一炮？”
连止看了她一眼。
童颜双手抱头，说：“我嘴巴糊了，我是说你可以先喝点酒，不、不想喝也没关系，我还可以给你唱歌。”
“不用了。”连止手指微微动了动，说：“抱歉，连累你了。”
“这话怎么说……”童颜挠挠头，“跟录音棚那边约得时间本来就没到，现在过去也得在外边等……哎，我多嘴一句，你喜欢他什么啊？”
至于为了这么一点事儿闷闷不乐么。
上次的话题没说完，换了个地儿继续。
连止想了想，说：“他哪里都好，所以我喜欢他。”
“能换个跟上次不一样的么？”
连止说：“这个理由有哪里不对么？”
童颜被噎了一下，抱着膝盖坐在卡座上：“我怎么跟你说呢。反正不像是正当理由，比如说他长得好看，我一见就觉得开心，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再比如说他声音好听、身高腿长。不管是什么，我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得有个最深的印象吧？”
连止没说话。
她啃着指甲，继续道：“而且喜欢这种东西，又不是非得一个人不可，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干脆就别追了呗，以你的条件，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谈男朋友就是这样咯。”童颜耸耸肩，也不那么害怕他了：“我十七岁就跟我初恋滚过床单了，往后的男人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谈个恋爱而已啊，不喜欢就不喜欢，谁离了谁活不了啊。”
连止反问道：“那音乐呢？”
“这个性质完全不一样。”童颜说：“音乐是死的，不会背叛我，无论什么时候，它带给我的情绪都是正面的。”
“他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
少年声音沙哑，字字斟酌：“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我都觉得欢喜。”
即使嫉妒，即使恨不得把他关进笼子里，即使稍微挤压一下胸口，都能感觉到那些暴躁的、难以压制的情绪。
也掩不住最深处的害羞与喜欢。
“我从出生开始，所有能拿到的东西，都是我父母想要我去拿的，音乐是，性格也是。”
童颜眨眨眼睛，没往深处想：“很多父母都这样啊。”
连止笑了笑，说：“因为我没有见过开放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所以我一直都觉得，我所在的环境就是正常的。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就是我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该想，只要乖乖伸出手，接过他们递过来的东西就可以了。”
“……”童颜问：“你家什么情况？”
连止避开了这个话题，黑暗中他无声的笑了笑，微弱的光芒落在他眼里，像是月色下被风吹皱的水，温柔又平和。
“他是出现在我世界里的，第一个不是被我父母递过来的东西。”
不是因为喜欢他，才觉得他哪里都好。
是因为所有的‘喜欢’跟‘渴望’，都是从他身上生出来的。
从他出现在那扇铁窗外面的那一刻开始，那个被关了五年的孩子，才真正摸到了外面的世界。
“……养成系。”童颜沉默了一会儿，下了定论：“袁总可真是个畜/生。”
跟她说不明白。
连止呼出一口气，觉得心口郁结的情绪散了不少，心里又忍不住惦记起袁绲来，正准备跟童颜告别，包厢门忽然被推开了，外边乌泱泱进来一群身高腿长的小姐姐，有条不紊的放下酒水点心，然后又退了出去。
连止顿了顿，问：“是你叫的东西么？”
“啊？”童颜也一脸懵，“我、我叫的么？”
“我叫的。”袁绲推门走进来。
童颜：“我先走了，晚上录音棚见。”她冲连止一挥手。
包厢门被关上了。
KTV里隔音好是好，但耐不住外边鬼哭狼嚎，什么声音都往里挤。
袁绲把外套往卡座上一扔，手背在身后，暗搓搓的藏着他的小蛋糕，准备给连止一个惊喜。
必须得讨好了。
段缮跑了，连止这样细心体贴的人可遇不可求，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排场真大。”连止轻声道：“不把段缮约过来一起？”
袁绲说：“约了，她说没空。”
在给你姐洗水果呢，哪儿还记得我。
连止气笑了。
袁绲轻咳一声，还藏着他的蛋糕，眼睛中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试探：“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邀请的意思摆在脸上了——我觉得咱俩这个相处方式很不错，你要是愿意，咱还这么一起过——来呀来呀，说点好听的，说好听的就给你吃小蛋糕。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止背面逐渐僵硬，袁绲半跪在茶几另一边，眉眼冷峻，即使是处在下位，也没有丝毫弱势。
“……你要是觉得我烦，我可以搬家。”连止说：“但如果你是想让我跟着连戎回去，抱歉，我想我有拒绝的权力。”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往外走，口腔里一股铁腥味，刚才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
袁绲一脸懵，心想我说什么了么？他为什么生气了？
他站起来，跟着连止走了几步，说：“等一下！”
连止没回头：“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袁绲紧张的要抖起来了：“你人挺好的，也没有想让你跟连戎走。”
连止微微侧过头，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
袁绲深呼吸：“段缮不要我了，你能留下来么？我给你钱，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每天给我……”
剥剥坚果，做做小零食。
“你想包养我么？”连止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顿的问：“不能包养段缮，你还有童颜啊，来找我做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段缮走了，他才愿意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怜悯他。
连止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尖锐的爪子划玻璃，声音刺耳难听，几乎把他的心火都激了出来。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悲哀的想别走啊，就算是包养，也是跟他在一起啊，自尊有什么用，只会离着他越来越远，回去，别走了，回去！
袁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他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姿态都摆得这么低了，连止平时那么温柔，现在在闹个什么别扭？
眼看着人就要走出去，到嘴的饭票没了，袁绲一狠心，后退一步，踢到了一个酒瓶子，捂住自己的眼睛，慢慢缩成了一个球。
断粮的球球特别暴躁，连滚带爬的跑过去，爪子抓在连止裤腿上，把那一片布料给抓勾丝了。
“不准走！”球球超凶：“我要咬你了！”
连止一只手抓住门上，手上泛出了一点白色。
他裤子上缀着那么一小点东西，却把他一直被蒙蔽的黑暗撕开了一点。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如果袁绲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怎么会愿意、愿意变成这个样子？
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
抱着侥幸的心思，连止像是站在悬崖的钢丝上，谨慎而卑微的摆出自己的条件：“我不接受包养，但是我可以接受跟你交往。”
球球没动。
连止深吸一口气，慢慢的说：“我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不去找别人，其他的我都没有关系。”
袁绲说：“哦，那算了。”
他赤身裸体的站起来，捡起衣服，拍拍灰，套上内裤，开始穿衬衫，一边扣纽扣一边想，媳妇儿是用来宠的，又不能剥坚果，有什么用咯。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不是包养，是交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