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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很快到了六月底,公司要搬迁去一个更大的厂房,后勤准备工作从开年就开始了,已做了半年了,把李科忙得昏头转向,新老厂房都得管一管,她病倒了,腰椎盘突出,这病得养,不能东颠西跑的了。等她稍好些,她被调去一厂当行政科长,主管人事调动,员工工资等等,算是换了个轻松活。
      清悠还是轻闲地干着她抄抄写写的工作,对外面各种热闹就是缺少热情,要搬厂房厂区内热火朝天的,她还是从不打听小道消息。很快公司要放农忙假了,因为这里车间里的工人大多来自农村,七月是割稻的日子,要放十天,也可以留下来帮忙搬厂房,但是要的是男同志,女孩子在这方面派不上大用场。清悠也想回去,虽然家里没稻子可割,但又怕回去,爸爸已从上海回来了,回去一定是要挨批的。可以呆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在要回去的前一周,陈洁跟清悠说:“悠悠,我能不能跟你一道去你家呀?你大舅是医生,我想请他帮我看看我的病,可以吗?”
      “好呀,好呀,可我家是在农村,有些生活上没有城市方便周到。”
      “没事的,农村也有好的地方呀。”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清悠心里乐开了花,如果带朋友回去,爸爸是不会当着外人的面骂她的,她可以逃过一劫了。她便当晚给弟弟写信,告诉他在什么时候回来,并带一朋友叫大娘舅看病等等。

      出发回家的前一天,清悠去超市买了8盒西湖藕粉,4袋麦片。回到宿舍又好好整理一通,公司里有个地方专门搞特卖的,有大货剩下的零头面料,有点小毛病的成品,挑的好真的很划算,只花三四块钱就能买到。清悠给弟弟买了三件短袖T恤,衣上有圆珠笔的划痕,她用清凉油给洗干净了,一点也看不出毛病,还买了两条牛仔长裤,牛仔裤前后片有色差,清悠用板刷把深一点颜色的那片死命地刷了刷,晒干了感觉不太明显了。给妈妈买了好多零头布,只一块钱一块,够妈妈做衣服裤子了。把旅行袋塞得饱饱的。
      跟陈洁约好10点在车站见面的,清悠便在9点半就到达,买好两车票,在大门口等着,陈洁背着一小挎,外加一大袋子,从出租车上下来。清悠一看:“你这是干嘛,回娘家啊,带这么多东西。”
      “没什么,都是换洗衣服。”
      “我才不信呢,你人去就好了,带什么礼品呀,你真是的。”
      车在11点20分准时出发,车上人只有8成,一路上都是乡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清悠坐车最喜欢睡觉了,两人随着车子东倒一下西倒一下地装睡。一路上走走停停地半路接客,到了一半路程,车厢里挤满了人,幸好车窗是可以开的,不然那味汗酸味要叫人窒息了。
      一路上高高低低地起伏,汽车像跳迪斯科一样地前进着,颠得这人都快散架了,下午2点半到达镇上,车站里已等着清悠的一同班男同学,手里拿着红本本,是清悠的高中毕业证书。是清悠写信让凌波同学给转带的,凌波又转交一男同学捎给清悠。
      这男同学脸皮很薄的,一见清悠,话还没说,脸就红了,忙把证书交清悠手里,还没等说声谢谢,就转身跑开了。
      陈洁对清悠说:“是你同学啊?怎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嗯,他是我好朋友的后排,三年同学,我跟他没讲过话。这人太害羞,一跟女生说话就脸红。”
      回村里的三卡车叔叔,看见汽车来,也开着三轮车追来了,看见清悠,便叫:“振安家的妮囡,你妈妈跟我打过招呼,叫我一定要等到你,怎么样?上车吧,哟,这是你杭州的小姐妹。来,来,上车吧。”接过清悠她们的行李,放座位底下。
      “谢谢侬,来福叔叔。”清悠便拉着陈洁的手钻里这陕小的车厢里,清悠提醒陈洁,别撞头了,两人面对面坐下,膝盖便碰着膝盖了。
      “陈师傅,这车这路,比刚才还要颠,你坐稳喽。”清悠要用喊才能叫坐对面的陈洁听清,车子突突突的声音实在是太噪了。
      后来上来村里三两个中年人,清悠都认识,便叔叔,婶婶地叫了一声,人家就长长短短地问个不停,清悠笑嘻嘻地简单作个回答。
      一路上后脑勺碰了不少壁,但清悠是兴奋的,眼看着就能见到亲人了,一路上的风景很美,但车厢里只有前方一小块窗口,能见到一路倒退的青山绿水,陈洁被颠得脸色都苍白了。
      幸亏颠的时间短,只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达村里了,弟弟已等在下车的地方,见车子停下,就打开后厢车门。
      见到陌生的陈洁,他腼腆地笑了笑,清悠便相互介绍说:“这是陈洁师傅,这我弟弟清谷。”
      陈洁下车时人都站不稳了,扶着头到一边吐去了。等陈洁平息了一点才起程走回去。清谷一手一个旅行袋提溜着就开路,很轻松地迈开大步在前头带路。
      清悠便问弟弟:“你们中考成绩出来了吗?”
      “没呢,不过我对过答案了,越州一中能上。”
      “真的,哇,你太棒了,爸爸妈妈开心了吧。爸爸有没有骂我?”
      “能不骂吗?连我也骂进去了,回来在床上躺了好多天,都不理妈妈,妈妈送饭到床前还摔了碗呢,后来跟妈妈吵了几次。不过,今天爸爸不在家,大姑父昨天去世了,今早来报丧的,一早去大孃孃家了。”
      “啊,真的,大姑父什么病?”
      “说是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躺了两天没了。”
      “哦,这么倒霉啊。”
      清悠搀扶着陈洁边走边问着家中各种情况,心情也就慢慢地平静下来。转过弯口,老远就看见妈妈在斜坡上给菜浇水,清悠用手圈起,喇叭式地喊:“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听到喊声,转过身来答应了一声,动作更快地浇完桶里的水,三步两步地下坡来,把浇水桶放进一小矮屋里,那是清悠家的茅厕。赶紧走回家里洗手去。
      等客人进家门时,清悠妈妈已清洗完毕,神采奕奕地迎出来。清悠再作了一番介绍,陈洁非常亲切地叫了一声阿姨。
      清悠妈妈便要去烧点心,陈洁忙拦住,清悠便笑笑说:“妈妈,我要吃糊头,刚才陈师傅晕车吐了,是该吃点东西啦。”
      说完,便去倒茶给陈洁,弟弟忙着帮忙烧火,妈妈便笑呵呵忙开了。
      一大碗热腾腾的糊头下肚,清悠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啊,太舒服了,真好吃啊。”
      吃完,清悠就打开旅行袋,一样一样拿给妈妈看,妈妈一个劲地说:“啊哟,你赚点钱就这么浪费呀。”
      “我才没呢,你知道这些东西多少钱,你猜一猜?”
      “200块总要吧。”
      “NO,35块,弟弟的T恤和牛仔各5块一件,这面料1块钱一块,有裤料和衣料,你跟爸爸都可以做。哎,别奇怪,这都是我们公司里便宜货,真正的价廉物美,哎,你别不信,不信,你问陈师傅。”
      清悠妈妈都傻了,这是真的吗的表情。
      陈洁忙说“是真的,我们厂里这种碎片很多的,一年要搞两三次特卖会,我们部门又跟特卖仓库的人关系好,所以还没卖时,我们就先挑了,你家清悠真的很有眼光,都挑合适你们的东西,她自己倒没啥买。”
      “好好好,你弟弟要上高中了,真愁给他买衣服呢,这个子是一天一个样,再长啊要穿破屋顶了。”大家都被妈妈逗乐了。
      “是啊,我也是挑最大码买的,弟弟,你的衣服以后就包在我身上了,弟弟,你去试试这牛仔裤,估计长度够,腰身太大了,没办法,你只有系皮带了,啊呀,皮带没给你买,回去买好寄回来。”
      “不用,皮带我有。”
      “妈妈,明天要不带去叫三妗姆给做做去?”
      “好的。”
      “妈妈,我这里还有呢,这是杭州的特产----西湖藕粉,还有麦片,这些平时你们山里回来时可以充充饥,很方便的,开水一冲就可以吃了。给大娘舅和三娘舅也带两盒去,我都准备好了。”
      清悠妈又开始心疼钱了:“给你娘舅准备是对的,家里就不需要了,买太多太浪费了。你赚点钱也不容易,别这么大手大脚地花。”
      “啊呀我的老妈,你这么这样,我没有乱花钱,但是该孝敬你们的还是要买的。喏,这里是500块钱,等弟弟开学了,我再汇回来。”说完一本正经地两手捧上五张大团圆。
      “这么多,你才上不到三个月的班,就有这么多呀,你自己也留一点吧。”说完抽出两张还清悠手上。
      “不用,我自己留好了,妈妈你知道吗?我调到技术部,工资也涨了,基本工资是700,还有浮动工资,做得好浮动敲得就高,我第一个月才半个月,但我们孙经理还敲了50%呢。”清悠越说越兴奋,她妈妈也跟着开心,安安心心地把500块钱收进口袋。
      陈洁静静地看着这一家人,等这边静下来,也打开旅行袋,把礼品一样一样放桌上。
      “啊哟,怎么这么客气,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人能来就好了呀。这补品你还是带回去吧,你自己身体也不好,还是你自己补补顶要紧。我们真用不上。”清悠妈妈慌张地推开去,说着半土半洋的越普话。
      “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收下,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别介意啊。”
      “这么高档的补品,这个在电视广告上见过,叫龟鳖丸,太贵重了,下次千万别买了,人来就好。我家清悠也承蒙你的照顾,我们还没谢你呢。”
      “陈师傅,我们出去走走吧,妈妈,绿谷好吃了吗?”清悠为了打破尴尬,拉起陈洁往外走。
      清谷马上去拿钩刀:“还嫩,不过要挑嘛也能挑几个饱的。”
      三个人来到刚才妈妈浇水的斜坡地里,绿油油的玉米杆比清悠人还高,陈洁仔细打量着周围,“哇,你家乡好美呀,这么多好吃的蔬菜,哇,还有葡萄啊,还有梨,哇,太好了。清悠,你们太幸福了,都不用买,摘摘就有得吃了。”
      “嗯,农村就这点好,想吃什么就种什么,可惜,时候还没到,想吃还吃不上,这梨这葡萄只能看看啦。”
      “悠悠,这房子都是你家的,这么大一幢,在杭州的话,你家就是一别墅。”陈洁看看周围的房屋说。
      “哪里啦,还别墅呢,这间是茅房,这台阶上的这间是羊圈和鸡笼。”清悠指着两间连的矮房子说,转身对着台阶下的大房子说:“这房子本来住着两户人家的,喏,那是我堂二伯家的新房子,本来他们是住在这里的。他们搬走了,我爸爸前年才用地换了他们家的地基,拆了他们的破房子,打了打围墙,现在改进院子了。这围墙都是我爸爸妈妈自己打的,厉害吧。这一半是我小叔的,不过呢,他在部队里,有十年快没回来了,房子空着,我们有客人来了,不够睡才用一下,不过,楼下我们有东西堆着。估计他也不会回来住了。”清悠指指划划地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农村里就钱难挣,其他的真比城里好。”清悠边拍着蚊子边说:“还有蚊子多,嗡嗡地烦死人。”
      “嗯,住在这里人的寿命都会长些。”陈洁看东看西地都看不够。
      清谷从玉米阵里钻出来,腋下夹着一扎玉米杆拖着往下冲,来到羊圈面前,把玉米棒掰下来,玉米杆顺手丢进羊圈里,手起刀落,动作非常干净利索。
      “弟弟,羊呢?”清悠扒着围栏问。
      “喏,在这上面放着呢。”清谷回转身,指了指背后的山坡。
      “哦,该牵回来了吧。”
      “好,你把绿谷捧回去,我去牵。”说完便大步流星地上山去了。
      “悠悠,你弟弟很帅,你姐弟这眉眼还蛮像的。”
      “嗯,你看到我爸爸就知道了,我爸爸才叫帅呢,五官长得像个外国人,有点像那个唱冬天里的一把火的那个人。我姐姐最像我爸爸,我像妈妈的多,我弟弟五官像我爸爸,脸型像我们舅舅,要柔和一些。”
      “嗯,你妈妈也挺好看的,就是皮肤黑了点。”
      “脸上那是太阳晒的,我妈妈身子雪白雪白的。我们三姐弟眼睛眉毛脖子都像我爸爸,一模一样,所以粗略一看,我们三个都像,仔细一看,长得都不一样。”边聊边走进院子里去。
      清悠妈妈已在厨房忙开了,香气一阵阵地飘出来。
      “妈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菜啊?”黑漆漆的厨房里比外面暗多了,妈妈也不开灯,顺手拉了一下开关线。
      “天还没黑,你开什么灯啊,你自己看吧。”
      “哇,煎豆腐,黄灿灿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咸肉蒸蒸,缸豆炒茄子,藠头炒洋蕃薯,鞭笋放汤,妈,这鱼是哪来的?弟弟弄来的,这么小就吃了,好可惜哦。”
      “这石板鱼就这么大,你弟弟抓了好半天,才就这四条。”
      “那怎么烧呢。”
      “陈师傅喜欢怎么吃?”
      “我随便的。”
      “那清蒸吧。”
      “好的,阿姨,你菜少烧一点,太多吃不完的。”
      “喏,这个馋佬坯,可会吃了,这些还不够她吃呢。”妈妈用煎豆腐的筷子指了指清悠。
      “妈妈,我还要个笋衣蛋羹。”
      “好的,那你把壁橱里的咸肉露儿拿出来,打三只鸡蛋进去,再去拿些笋衣来。”
      “好嘞,我的口水吧嗒吧嗒地流下来了。”用手叼了一块煎好的豆腐放嘴里,烫得手舞足蹈的。
      “就你这付馋样,看以后谁敢要你。”
      “嗨,娶我的人还没生呢。”
      “十三点。”
      过了半个钟头,晚饭就端上桌了:“清谷,你去挖一大碗甜酒酿来。”
      “啊,还有甜酒酿啊,我一个人要一大碗。”清悠兴奋得直蹦达。
      “又说傻话,一大碗,你不醉倒了。”
      “那一小碗总要吃的,有点醉怕什么,在家里哎。”
      四个人在八仙桌上,刚好一人一方坐定开吃。果然,一餐饭毕,清悠吃得最多,食量惊人,把陈洁看傻了:“悠悠,你在单位没这么会吃啊。”
      “那要看是谁烧的菜啦。好吃极了,就是吃不了,不然我还没吃够呢,我是肚饱嘴还没饱呢。”边说边揉肚子。
      “傻姑娘,看你这德性,谁敢娶你。”妈妈用筷子轻轻敲敲清悠的脑袋。
      吃好,天完全黑下来了,陈洁和清悠步出家门,来到院子里,“天哪,哇,满天的星星哎,这星星都跑你们家乡来啦。”
      “羡慕吧,可惜你已嫁人了,只能这么看几眼了哈。”两人仰望星空数起星星来了。
      妈妈洗完碗,又去喂猪,清悠问弟弟:“小猪全卖掉了。”
      “留了两头,其他早半个月就卖光了。”
      妈妈忙完也拿出椅子来,叫大家坐院子乘会儿凉,聊会儿天。
      “妈妈,小猪不要养了,太辛苦了。”
      “不行啊,你弟弟才读高中,还有好多年要艰苦艰苦。”
      “不要了,这不有我和姐姐两人赚呢。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啦。”
      “再说吧,不过你姐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真没看到有钱拿回来。你爸爸,他说过些天还是要出去做工的。不然靠你一个也不行啊。”
      “爸爸不能去,留家里,帮你一起养小猪算啦。”
      “你爸爸呆不住的,这次是被你气回来的,过些天,你弟弟录取通知书下来,他就去了。”
      “妈妈,你劝劝爸爸,不要去了,他身体吃不消的。”
      “你爸爸几时听过我的话了,我说了他还不找我吵架。”
      “妈妈,为我这事你们吵了几架?”
      “我才不理他呢,让他一个人唱独脚戏,他唱不下去就不吵了。好巧不巧,你大姑父没了,不然,你呀,不被你爸爸骂个猪血淋头才怪。”
      “迟早要被他骂的,我皮厚,骂就骂呗,反正骂了也是白骂,覆水难收了。”
      “妈妈,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去大娘舅家?”
      “最好是明天去,陈师傅,你累不累?要累,就休息一天,后天去。”
      “还行,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去好嘞。”
      “我跟你讲,我们这次去是走路的,没有车的,你吃不吃得消哦?”
      “哦,那也没办法,迟早还是走的。”
      “好的,这样,你可能是针灸加吃药的,那这样吧,回杭州直接从平岙出发,清悠三娘舅送你们到山阴市,你们再转杭州车回去,那今晚把要带杭州的东西准备好。那早点睡吧,洗澡水都烧了一大锅呢,你俩先洗。”
      “陈师傅,我们只能简单地洗一洗,没有花洒,要手动淋浴的。”
      “好,没关系。”
      洗完上楼睡觉,清悠又简单地说一下房间的格局,楼梯上去,左手转弯是爸爸妈妈的房间,直走是清悠和清兰的房间,走道右边放着一只只酒坢,里面装着各种腌制干货,梅干菜,笋干之类的,左边是一口柜,超大型的,过去客人多,上面可以当睡铺,大小像北方的炕,里面是猪吃的玉米粒为主,还有其他粮食。
      走进房间,是一张古式的红木床,陈洁只有在古装剧里见过,镂空雕花的翻檐,漂亮极了。进门靠墙是两口大木箱压着一口小矮柜,床对面是窗户,窗口的一侧又放着一口像炕一样的大柜子,它的旁边的墙角放着一只黑桶,那是晚上方便用的马桶,这桶也很特别,椭圆型,像水桶一样有拎手把儿,前长后短,盖着盖子。
      靠对面墙是红色书桌,桌上空空的,啥都没。靠墙放着两太师椅。
      “清悠,你家是不是地主?这家具也太古朴了吧。”
      “还地主呢,那是因为我爷爷是我们这儿远近闻名的木匠,除了这床不是我爷爷做,其他都是他那辈留下来的东西。这床是我爷爷的徒弟做的。”
      “这前半间是我弟弟的房间,这隔壁是我小叔他们的房间,我小叔的房间的家具都是我小叔当兵后做的,比这些新,但没这些有味道。”
      “刚才楼梯右边是我两岁时造的,没装修,是个空房子,我爸爸说,等我弟弟大些,给他做房间,我和姐姐就这一人半间做房间。农村其他没有好的,唯一的优点就是房子大。”
      “那你小叔也这么大吗?”
      “那没有,他那边是我们这边的三分之一,他那边也是我两岁时一起造的,也是我爸爸手里造的,就这两间是我爷爷留下来的。”
      “那你小叔还回来吗?”
      “估计不会,他在部队当官呢,我婶娘也是部队里的医生。快10年没回来了,只是偶尔通个信,报个平安罢了。”
      “哎,陈师傅,我们山里夜里比较凉,竹席会不会冷啊?好不我拿床垫被垫上。”说完打开那个大柜子,找了一床薄的垫上。
      “哇,这里都是装被子的呀,这么深能装多少被子?”
      “我们小时候捉迷藏都是躲进这种柜子的,里面藏个七八孩子不成问题。小时候,房门外的那柜子里面是装好多好吃的,我妈妈怕我们偷吃光了,那时候是锁上的。”
      清悠铺好床后,又拿一把巴蕉扇赶蚊子,然后把蚊帐口子塞垫子底下,接着向后一仰躺下,浑身舒坦啊。
      陈洁侧卧着看清悠一付无比享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你家都是这样的床吗?”
      “嗯,我弟弟、这个和我叔叔的是一起做的,长一样,我爸妈是结婚时做的床,我叔叔的后半间是我奶奶用过的,旧一些,款式都是一样的。”
      “这里晚上太安静了,关了灯真是一片漆黑。”
      “嗯,我们睡吧,明天够你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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