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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反应四 眼泪是什么化学成分

      谭木吃着葡萄,看卡尔文的背影消失在房间门口。

      唔,他可能有急事吧。还想问问他要不要吃点呢。

      谭木没吃太饱,只吃了一小串葡萄和两块鲜花饼,就停了下来。小篮子里还剩下很多。

      留着等小熊猫睡醒,给他吃点吧。小孩子要多吃点,营养充足才能长好身体。

      小时候总是饿着肚子睡觉,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轻轻捏了下戴米安的耳朵,毛茸茸的大耳朵抖了抖。

      谭木轻手轻脚地爬回床上,把脏了的床单和枕套卷起来堆在靠墙的边上,然后躺下休息了。

      这身体重伤前,似乎也一个人孤零零地吃了不少苦头。失去父母的未成年雌性原本是靠村里接济的,后来原身不知为什么,一直独自勉强度日,最终竟然死在连强壮的成年雄性都很少踏入的密林深处。

      后面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很模糊,谭木暂时也懒得追究。

      现在光洗个澡都能精疲力竭,还能做什么呢?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听着床脚下戴米安均匀的小咕噜声,谭木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占据了几乎一面墙的落地窗很少拉开窗帘,因为实验室里永远都有十几个反应在进行,有些不能见光,有些不能“见光”--毕竟随着谭木的名气越来越大,记者的炮筒甚至暗杀者的远红外瞄准器都在伺机而动。

      谭木的老师,一个脾气很大的臭老头就经常提醒他,越是到了试验的尾声越需要十二万分谨慎,因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试验,在最终关头,都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变量而失败,更不要说那些只会抠脚却觊觎别人实验成果的傻缺们了,他们本事不大,搞事倒是一流。

      果不其然,大名鼎鼎的DoctorC这次就栽了个大跟头,差点把命都赔进去。

      臭老头,多半不会继续研究了吧。超碳反应是自己上辈子引以为豪的成果,自己,当然也是臭老头最棒的成果。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戒酒。

      一定要多活两年啊,混蛋。

      心里一阵堵得慌,做几个焰色反应玩玩。

      去材料室找到钴蓝玻璃和棉球,谭木熟门熟路回到角落。有一个实验台专为他心情不好时准备的,旁边的小柜子里还保存着上次没用完的材料。

      随便找了几样,谭木把东西分别在实验台一字排开,然后点燃酒精灯。

      每次点燃酒精灯,看着火焰慢慢燃烧,都能让他平心静气。仿佛心中的不快都随之化作烟尘。

      刚取了一截铂丝和一小团棉球,就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眼前的实验台如波纹散去。

      谭木睁开眼。

      “塔尼。醒醒。”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呼唤,“塔尼。”

      谭木侧过头,卡尔文正蹲在床头,金色的双眸透露着担心。

      脸侧有些冰凉的触感,谭木用一只胳膊支撑起身子,卡尔文扶着他的肩膀。

      没有枕套的枕头,躺过的地方颜色深了一些。伸手摸了一下,湿的。

      自己刚才哭过了?

      ……丢人。

      谭木悄悄地看了眼卡尔文,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迅速把枕头翻了过去。

      结果枕头的背面染上了血丝。新鲜的,缓缓渗进不太柔软的编织布料中。

      谭木有点迷惑地摊开手掌:一块钴蓝玻璃顺着手心滑落到床单,带着血迹,手心传来丝丝疼痛,从伤口处还在渗出血珠。

      “!”卡尔文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正好看到谭木手心的伤口。

      “这是怎么弄的?”他的声音有些着急,握住那只还在渗血的手,然后凑上去,伸出舌头开始沿着伤口,一下一下地舔了起来。

      “!”谭木反射性地要把手收回来,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很大。虽然没让自己觉得疼,但也抽不出来。

      “别动,要赶紧消毒。”说着话,嘴上动作也没停。

      一下,一下,在谭木的手心。

      温软,湿滑,在谭木的手心。

      生命中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垂着眼帘,用舌头去舔他的伤口。

      一下,一下。认真而笃定。

      谭木看着他,忘记了挣扎,任卡尔文动作。看他的侧脸,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神之子,那么虔诚。银灰色的短发像是阿尔卑斯山顶终年不化的雪,在阳光下才偶尔反射带着温度的微光。微光沿着雕塑般的面部棱角流动,最终融入他半闭的金色眼眸,汇聚起不为人知的漩涡。

      猩红色的舌头灵巧柔软,谭木认真地在一旁看着,像是千万次耐心地观察记录自己的试验。

      猩红的舌头在粉嫩的手心里舔舐着,手心有些痒,好像胃里也有点痒。

      谭木不自觉地,另一只手按在胃上揉了两下。

      “不舒服?”看手心不再渗血,卡尔文停下舔舐的动作,松开谭木的手,把自己火热的大手覆盖在谭木按着胃部的手背。

      “有点痒。”谭木与近在咫尺的卡尔文对视,认真地说道。

      “……痒?”卡尔文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哪里?”

      “就这。”谭木另一只手覆上卡尔文的手背,抬头继续认真地说道。

      显然卡尔文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愣住了。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下,目光却不由得被近在眼前的美景吸引:精致的锁骨因为纤瘦而有点过分突出,白皙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然后再往下……

      卡尔文强迫自己回神,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重点是,他的手为什么会受伤?

      卡尔文的目光搜索着,然后集中在跌落枕头上的那块深蓝色的小东西上。他伸长胳膊,身体微微前倾,前胸贴在了谭木纤瘦的后背上,然后拿起那块深蓝色的玻璃,还顺势把谭木揽在怀里,让他继续靠着自己。

      “这是什么?”卡尔文把玻璃举到两人面前,上面的血迹早已干透。

      “你不认识?”谭木表面上有些惊讶。这世界应该有玻璃的存在,而且印象中生产力水平应该跟以前差不多。虽然心里还有更大的震惊之处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认识玻璃。”

      谭木眨了眨眼。

      “我是说……”卡尔文悄悄叹了口气,“以后不要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睡觉。”

      谭木点点头,偷偷松了口气。目光停留在那块钴蓝玻璃上,陷入沉思。

      而他身后的卡尔文也在反思。

      卡尔文从未如此耐心如此温柔地对待一个人,就连表弟无理取闹,有时都会直接动手。毕竟雄性小时候都很皮,不打容易惹事。

      而由于家庭出身,卡尔文对雌性向来敬而远之,因为对他而言,雌性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可万万没想到,向来对娇滴滴的雌性都冷冰冰的他,竟然会对一个刚见过两面的雌性上了心。

      在刚才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个雌性在睡梦中流泪的那一刻,他一瞬间方寸大乱。再艰苦的训练他都没有抱怨过,再严重的伤他也没掉过一滴泪。他是永远用同一张冰冷的脸示人,永远沉稳的卡尔文。

      可是刚才,看到塔尼在梦中哭泣,他觉得自己的心一阵慌乱,甚至有些抽痛。

      白皙脆弱的脸庞,在碎发的阴影下,一滴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光滑的皮肤上滑落,然后没入枕头陈旧的布料中,留下小小的水痕。

      戴米安刚失去父母的那段时间,经常在半夜哭醒。又因为兽形比较弱小,一直被欺负,导致小小年纪有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一直不能成功化人。

      卡尔文总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以及为了达到目的需要做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戴米安哭的时候,他都没有慌乱过。

      “累吗?要不要再躺会儿?”看怀里的人开始走神,以为他是累了。

      “不了。”谭木迅速回神,有件事急需确定,“收拾一下,我待会儿想出去转转。”

      “也好,我陪你。”卡尔文立刻接道。

      谭木侧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还带着水汽的双眼弯了起来,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面,“好。”

      “我去外面等你。”卡尔文站起身,有点留恋怀里的温度。看到谭木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上,残存的星点泪珠,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掉。

      谁会想到,这个冷冰冰的一流捕杀者的手指,也会小心翼翼,温柔地,抚去雌性的泪水。

      谭木点了下头,卡尔文就出了房间。临出门还回头看了一眼。

      等卡尔文的身影彻底消失,脚步声走远,谭木偏头看了看床脚,戴米安还没醒。

      摊开手心,看着那块钴蓝玻璃,然后另一只手又端起空水杯,闭上双眼,谭木脑海里想着他的实验台。

      眼前瞬间变成他方才一字排开的材料,酒精灯依然缓缓地燃烧着,残存的酒精跟刚才也差不多。

      再看自己的手,一边是带着自己血迹的钴蓝玻璃,一边是空水杯。

      自己的实验室跟着自己穿越了!

      四处转了转,意料之中,并不是整个六层实验楼都跟着过来,而是核心实验室和几个材料室,也没有助手在里面。

      整体上看,就是四层的三间半材料室和两间器材室,五层的核心实验室和一间小型材料室以及六层的一间休息室和半个杂物间。

      三层之间刚好有楼梯间相连,这便是谭木忠心耿耿跟着穿过来的实验室的全貌了。

      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些利欲熏心的人相比,他的试管烧杯更有温情。

      这实验室可能已经跟谭木融为了一体,他可以确定这是属于他的一个稳定的小空间,不需要任何分析,他就是知道。

      而这个空间可以通过他与现在所在的时空相连,里面的东西可以带出去,外面的东西也可以带进来。

      也许是原身体质的特殊吧。

      这个身体的母系家族,以两件事出名。其一,是家族的雌性历来都是美人;其二,是家族的子嗣,一大部分会觉醒空间异能。

      出名的重点在第一点,毕竟雄性是视觉动物,这里的社会组成是雄性养家,雌性卖萌。空间异能没太大用处,就比别人多一点收纳功能,但在雄性的认知中,就很贤惠。

      漂亮又贤惠的雌性,谁不喜欢呢?

      可惜那是在和平时期的看法。原身的母系家族在五十年前的一次浩劫中没落了,如今,和平年代再次到来,氏族的末裔仅剩一人。就是现在的谭木。

      原主的空间异能原本只有一间小屋,也就不到三十立方的大小,穷得空间里都没东西存。

      于是跟着谭木一起穿过来的可爱实验室,就占据了原本空间的位置。或者说强行挤了进去,还硬生生地扩容成两千立方。

      这下连理由都不用想了,大家都知道原主有异能,以后存取东西很方便,也不需要避人耳目。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空间就是个鸡肋,不如实战异能实用,但对于谭木而言,再好不过了。

      只是,空间里不能进入活物,包括他自己,都不行。他存取东西时,身体是在外面的,空间的控制靠的是他的意念。他可以凭想象在空间中走动,但本体是在外面的,不然原身在危机时,只要躲进空间就万事大吉。

      还有一个特点,空间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所以基本就是一个仓库,但是好在这个“仓库”可以随身携带。不过这么一来,也没法用意念在里面做实验,因为初始状态什么样,就基本一直保持一个样,反应进行不下去。但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轻松地保存性质活跃的化学物品和危险品了。

      大致清点了一下目前的材料储备,然后把实验台、床头柜、小床轻松地靠意念拿进取出,也不费力气,试了几次,谭木心情愉快地退出空间。果然充足的材料让人心里踏实多了,这十几年存的实验数据也基本都在,回头再准备一个研究室,就可以正式开始新生活了。

      把空水杯放回床头柜,谭木轻轻推醒戴米安。

      “起来吃点东西,我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

      戴米安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看谭木,又被撸了把毛。但他已经不像最初的不适应了。这个雌性,手好软,有一种怀念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亲近。

      谭木又捏了捏戴米安的耳朵,然后看他爬起来,甩了甩尾巴,抖了抖毛。

      “走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实验记录:
    (补前几天)
    1.谭木穿越到异世兽人大陆,成为一名废柴雌性。
    2.谭木目前所在的村落生产力水平很低。
    3.谭木是个大美人。
    (新)
    4.谭木有了随身空间,里面是他可爱的实验室的一部分。
    5.谭木的空间里时间几乎静止,东西可以随意进出,活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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