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败者》天之方兮望美人

8、喵喵喵

　　秉持着与生俱来的搞事原则，在白蛰宣布散会以后，猫咪们一个个跑了出去，绕了大半个本丸后终于又重新聚集到一起。原因是蜂须贺虎彻希望大家内部能够制定一套更为详细的日常行动守则，然后每个人都要尽量去遵守。
　　五只猫咪加上五只小老虎、一只狐狸和一只鵺聚在一起开内部的小会，场面依旧很混乱。
　　蜂须贺：【根据今天本丸开会的内容，根据主人的要求，我希望大家今天能讨论出一个关于成为刀喵后的日常行为基本框架。事实上，身为虎彻真品的我刚刚已经想好了三条，第一条是……咦？第一条是什么？我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呢……对哦我没有本子！我连写字都办不到！】
　　然后这位会议主持人就任性又伤心地跑到一旁蜷缩起来了，它把头埋进懒人沙发之中，只留下圆润的屁股和尾巴在外面沮丧地趴着。
　　其他刀喵：？？？
　　于是它们开始聊天，聊天的话题关于小鱼干和猫粮的牌子哪个更难吃。
　　眼见此情此景，小狐狸觉得这个本丸吃枣药丸：“呀呀，在下只是鸣狐随身携带的小狐狸呀，为什么要参加一群猫咪的讨论大会啊？而且就算讨论出来什么成果，我也做不到吧？”
　　面对小伙伴的抱怨，鸣狐丝毫不生气，反而温和地扭头，抬起爪子揉了揉狐狸的尖耳朵上那一撮最柔软的绒毛——就如同他还是付丧神形态时用手摸对方那样自然又亲切。
　　小狐狸很开心地跳起来：“呀，鸣狐，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揉我的耳朵？”
　　说着它们就打成了一团，互相挠痒痒，猫毛掉了一地，想必审神者见到这个场面后会脸色愈发阴沉。
　　…………
　　……
　　加州清光盯着这帮说好开会，然而开会还不到三分钟就乱一团的毛球们，更加绝望。
　　他当初就不应该擅自推开那扇实验室的大门！
　　……现在一切都晚了。
　　虽然说猫咪是很可爱啦，但是他加州清光的可爱也根本不逊色于猫咪呀！根本不需要变成喵星人来给自己增加戏份好吗！

　　看着这吵吵闹闹的欢乐现场，加州清光却觉得自己内心的悲伤无人能懂。他索性将前肢揣起，下巴搁在爪子上趴着思考问题，因为这只脖子上缠绕着红色围巾的黑猫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前主——这里说的并不是那位幕末的天才剑士——而是他的前一位审神者，选择自己成为初始刀的那个女孩子。
　　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这位曾经的初始刀思来想去，想起她曾经认真地做让每一把刀升级的计划，也如同其他审神者那般想要新的、名贵的刀剑。但是“急功近利”、“欲速则不达”这些词同样能够形容她，可是说到底……她并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姑娘。
　　哪怕是隔着次元壁和屏幕的阻碍，他们这些付丧神被要求面对这些第三类审神者时需要照着台本念台词，但是清光还是由衷地感激她，原因很简单：从她选择自己成为初始刀的那一刻开始，他在这个世界上，就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因此哪怕经常搞活动时，女孩子锻刀锻到资源见底，结果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新刀，以至于全本丸刀剑只能偷偷集体种地来添补不足的程度，大家也没有什么抱怨的。
　　所以哪怕永远无法亲眼见到审神者，这位加州清光，也依旧感激和爱戴着那个人。
　　然而一起都在那个看似普通的夜晚被打破了。

　　在时隔几个月后终于上线的审神者，没等无聊到发霉的刀剑们兴奋起来，那个平日里性子急躁的女孩子，就把刀装全部解掉，接着让加州清光心存震惊和不解的事情发生了：她把所有的刀剑，都扔进了刀解池。
　　最后她本来也想刀解掉加州清光的，无奈有着初始刀系统的保护，无法刀解这把最初也是最后的刀。
　　“算了，就这样吧。”
　　说完她修改了面板上的个人简介，最后看了这个又变得空荡荡的本丸一线，终于永久下线了。
　　那人从此再也没回来，世界上最绝情冷酷的刀都没有一个人的心要来得狠。

　　“主……主人？”
　　用语言已经无法形容当时加州清光的心情。
　　他是如此的敬爱着那个人，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莫名其妙的一个个死去。但就在他也做好赴死的准备时，那个人却又残忍的把他留在了这个本丸里。
　　她抛弃了我。加州清光伤心欲绝地想。
　　她抛弃了我们和这个本丸。

　　事到如今，一想到那个前主，他就难过的心如刀绞，他搞不懂，是自己等人做得不够好吗，还是她也有着自己的苦衷？
　　这也是当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发现异样赶来时，他为何会心如死灰地被认命带走的真实原因。
　　“你要回归本灵吗？”政府的心理专家在给他治疗时询问道，“我们会洗去你现世的记忆，你将不再痛苦，径直回到高天原的本灵上。”
　　他在那张有扶手和靠背的椅子上枯坐了许久，最终他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嗓音说道：“……我想要一个答案。”
　　心理医生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因为这位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治疗过成千上万个刀剑付丧神的心理问题并做出评判：“加州殿，虽然按道理来说没有权限获知此事的结果，但我会上边帮你申请的。同时这件事情我们还在调查中，但是我得提前说，如果这是你唯一的执念，那恐怕……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黑发的年轻人倏然抬头，满是血丝的眼眸里终于有了点亮光：“真的可以吗？谢谢您，不过时间长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
　　是的，他很累了，他活着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为此哪怕是等上十天，一个月，一年，百年……他都能等下去。

　　就在加州清光陷入沉思不可自拔之际，忽然间，他感觉有猫用爪子推了推他。
　　【起床啦，加州。】
　　蜂须贺虎彻不知何时将脑袋从沙发里拔了出来，依旧恢复了那副高傲冷静的做派，然而他眼睛里还是透出无法遮掩的羡慕光芒。
　　加州清光不情不愿地起身，抖了抖身上有些萎靡的毛，【什么事呢蜂须贺？】
　　【主人在待客室里，他让我找你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单独和你谈谈。】
　　【诶！】
　　一瞬间，曾经有过丰富的初始刀经验的加州清光，瞬间明白了蜂须贺为什么会露出这般高傲中带着羡慕的这种矛盾复杂情绪——因为对方也想被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叫去做事情啊！ 
　　这个时候，清光知道自己最好乖乖的服从安排，不要说任何废话，自己去找这位新的审神者，而不是叫上眼前这只近侍猫一同前往，免得等会这位虎彻真品要郁闷的发狂……
　　【好的喵~】他乖巧地说道，然后迈着优雅的步伐跑出去了。
　　还好之前在当本丸导游时带着新来的动物们转了好几圈本丸，如今的加州清光很清楚待客室是在哪里，于是他跳上了围墙，沿着墙头走近路，没有几分钟就出现在了审神者面前。

　　也许是准备外出办事的缘故，白蛰此时不再是穿着常服，而是已经换上黑西装白衬衫，背挺得笔直的坐在屋里头等人。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这只从外头跑进来的小黑猫，它脖子松松垮垮缠绕着的红围巾随着奔跑而一抖一抖的，如同一条细长的火苗在舔着猫咪的脖颈。
　　你该洗洗它了，加州清光。白蛰由衷地想。

　　“喵呜。”
　　【我来啦，您有什么事找我？】
　　作为这个本丸的审神者，白蛰拥有听懂属于自己的这些刀剑付丧神言语的能力——无论他们讲的是日语还是外星语——于是他平淡地问：“你想见见自己的前主吗？”
　　“啊啊啊？！”
　　“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一面，但是只能以猫咪的身份。”说到这里，白蛰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劳力士手表有没有校对准时间，“毕竟这是违规操作，按明文规定来说是禁止的。”
　　加州清光：……
　　您一脸平淡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词啊！
　　确认完时间无误，他方才重新抬起头，用宛若要不要一起去买个菜的口吻，再次重复一遍：“你要去吗？不去的话我就去买菜了。”
　　——真的去买菜？还是穿着西装？是不是有点太不接地气了？？
　　加州清光有点儿说不出话来，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下口。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前主，仿佛就有一只悲伤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痛苦到不愿意回忆。
　　“……喵。”
　　【我想要去，拜托您了。】

　　白蛰神态平和，对于这个答案似乎早有预料，整个人波澜不惊的回答道：“好。”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