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刀剑]败者》天之方兮望美人

17、喵喵喵

　　气氛非常尴尬。
　　审神者白蛰双手环抱在胸口，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只乖乖跪在自己面前认错的金黄色的孟加拉猫。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充斥着让所有人都感觉难熬的氛围。
　　“加州清光那边我暂时糊弄过去了，他不知道你现在在这里，但这件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一笔带过的。”
　　“——给我个解释吧，蜂须贺虎彻。”
　　白蛰感觉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审讯一只猫咪……简直是愚蠢的行为，对他这种老年人真是一种折磨。
　　原本垂头丧气地近侍猫听见他的声音后浑身一抖，毛发发颤地立刻趴下来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主人！给您添麻烦了！都是我的错！！】

　　白蛰面无表情地坐着，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不过他看着因为愧疚到浑身发抖，都快要当场哭出来的蠢刀喵，觉得万一自己不肯原谅他，说不定一出门这笨蛋猫咪就跑去跳刀解池了。
　　万一发生那种事情，根本捂不住好吗……到时候全本丸刀剑都会知道，他，审神者白蛰，前政府工作人员，在正式开工的第一天晚上就把近侍逼到跳刀解池，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这个渣审？
　　而且后续而来的一连串调查更是麻烦得要死，总不能审神者自己说是误会就让调查人员相信吧？而且最可怕的是刀解池存在有【初始刀保护机制】，就算是蜂须贺虎彻满心羞愤地想要自杀也无法办到，最多就是在里头泡澡一晚上严重脱水而已——加州清光就是他先前所在的那个本丸初始刀，之所以只有他能活到今天，全都多亏了该制度。
　　所以，为了不让自家的虎彻真品去跳刀解池，搞出更丢脸的事情，白蛰还要想尽办法的了解对方今晚的想法和动机。

　　“说一下吧。”白蛰内心分外惆怅的摸了摸睡衣的口袋，毫不意外地没有摸到烟——因为没人会在睡衣里放香烟盒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想听一下……蜂须贺！你为什么今晚偷偷摸摸的跑到我房间里来？难道是想刺杀我么！”
　　【诶！】蜂须贺虎喵为审神者大人的脑洞惊呆了，【主人！我从来没有想过那等大逆不道的念头哇！】
　　“那你解释一下嘛，总不能是迷路到我的床上来了吧。”
　　【…………】
　　蜂须贺趴在地上呈土下座的道歉模样，实则内心瑟瑟发抖：怎么办？到底说不说真话？如果说“对不起主人我怀疑你要对加州清光那只小公猫同伴下手”，主人会不会恼羞成怒地把自己一脚踢出去？可是如果不说真话，随便找个借口，那完全就是对主人撒谎了啊！
　　因此，在短短的几十秒后，它忽然像是泄了气一样的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水光。
　　【对不起，主人。】蜂须贺虎彻坚持道，【我不能说。】

　　白蛰皱了皱眉：“蠢货，连撒谎骗人都不会了吗。”
　　【撒谎这种事情我当然是会的。】近侍猫自责无比地回答，【但我不想对您撒谎……我知道今晚发生的这一切对您来说简直是不可理喻甚至可以说是荒谬，可是……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无法对您撒谎！】
　　诚实是他仅剩的唯一美好品质了！

　　但是这样的说辞明显无法打动一个铁石心肠的审神者，只见白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从睡裤后边抽出了三竭这把青铜古剑，连同剑身外的鲨鱼皮镶金剑鞘一起重重地拍在了榻榻米上，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蜂须贺虎彻，你这算什么！连借口都懒得给我找一个？堂堂的虎彻真品尊严就是这种程度的敷衍吗！”
　　【很、很抱歉！但我真的没有想要敷衍您丝毫……】
　　可怜的近侍猫忽然变得平静下来，他不再为自己辩解，而是悲伤地垂着脑袋承受这一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没错，他平日里非常重视虎彻的尊严，也以自己是虎彻真品而自豪。但是今晚，他已经亲手毁了审神者心中对于自己的一切美好评价……愚蠢，太愚蠢了，好好的一手牌被自己硬生生给打坏了。
　　现在他不用抬头，都能猜出主人现在的表情在透露着怎样的一个意思。
　　这振蜂须贺虎彻，悲伤自责到了极致后，彻底选择放弃了挣扎，决心任凭审神者处置。

　　“我发现，你从得知加州清光要加入我们的本丸开始，就好像有些奇怪。”
　　白蛰的声音在它头顶忽然响起，犯下大错的刀喵震惊地抬头，却发现自己的主人似乎也很疲惫的在讲述这个故事。
　　“我知道你们刀剑的本性，都是渴望被人所使用。所以在变成付丧神，甚至是变成猫咪之后，想要争宠也是可以理解的。”
　　蜂须贺：……等等？我不是要争宠啊！您误会了！
　　就在它犹豫要不要否认之际，白蛰自认为推理出了正确的真相，于是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本丸的加州清光他有着很令人悲伤的过去，但这不是他的过错，所以我想要帮帮那个孩子，我想要让他不再那么悲伤和难过。”
　　“可是蜂须贺啊，当我的目光投向其他人的时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重视你，也不重视本丸里的其他刀喵了。你们几个在我眼里……”
　　这样说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揉着孟加拉猫的脑袋。
　　“都是很可靠的下属。虽然你们在我眼里都还是新生的孩子，可我相信你们在未来的某天一定能挣脱这具猫咪躯体的束缚，从而变回成熟稳重的原状。”
　　他不轻不重地揉着，感觉手掌底下的那只猫又开始身体发抖了。

　　“本丸的初始刀一共有五把供新上任的审神者选择，分别是加州清光，歌仙兼定，山姥切国广，陆奥守吉行……还有你，蜂须贺虎彻。”
　　说到这里，审神者停顿了好几秒，“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偏选择的是你吗。”
　　“蜂须贺这把刀，可不是什么热门的初始刀选项。”
　　【我……】
　　蜂须贺顿时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好像加州清光的特点是可爱，歌仙兼定的长处是风雅那样，自己身为强势又看似不近人情的虎彻真品，在世人口中的评价如何，他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因为我相信你，相信虎彻的能力，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白蛰这般认真地说着，旋即反问道，“那么，你觉得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让我失望呢？”
　　【——对不起！主人！让您失望了！真的非常对不起！！】
　　这只情绪濒临崩溃的金黄色的猫咪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哭得就像一只二十斤重的猫子一样。
　　审神者面露无奈之色，只好把它抱进自己的怀里轻声哄道，就如同在哄犯错的小儿子那样耐心又充满慈爱之意。
　　然而近侍猫的下一句话就让审神者心生震惊。
　　它抽抽搭搭地说出了被自己一直隐藏的真心话：【我以为您是想对加州清光开启寝当番，所以我才……呜呜呜对不起！】

　　白蛰：……
　　白蛰：？？？
　　他听到什么？他的近侍怀疑他之所以会对新来的同伴那么热情异常，是因为想要对一只猫咪下手？！他只是有时候会神经病发作，还没到成为变态的地步吧！！

　　于是他强行冷静地把猫咪放回榻榻米上，看着它一脸迷茫地落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抬头看向自己方才开口。
　　“蜂须贺。”
　　“喵呜……？”
　　“你现在，立刻麻利的给老子滚出去！从明天起，给我连着耕地一个月吧！看来只有朴素踏实的大地母亲才能清洗你那些龌龊的脑补了！！”

　　老白：请问现在还可以换初始刀吗？
*
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担心起青江龟甲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