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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仇人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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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血淋淋的狗头装在盒子里。
狗应该死得很快,似乎感觉不到痛处,连眼睛都还骨碌碌的睁着。
这哪里是给老朋友送的礼物?分明就是戏弄仇人的手法。
张府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到底是谁在玩弄自己?
或者说,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仇?
张府蹬蹬的后退两步,缓缓坐在椅子上,神思飘浮,游离在那看得见摸不着的时光隧道里,开始回忆自己这一生究竟和谁结下不解之仇。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他以前办错过一件案子。
这不是案件本身的问题,而是在追逐犯人的时候,错误的让犯人逃了。
张府沉思了一会儿,断定这戏弄自己的仇人必是那逃走的陆离。
他喃喃而语:“二十几年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只是他想不明白,要报仇,直接找自己就行,又何必费尽心思大费周章的杀人送狗头?
一想到此处,张府又开始紧张起来,他害怕自己的儿子也同仆人一样惨遭毒手。
张人韦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绝对不允许儿子有任何闪失,那怕是拼了自己一条老命,也要保证儿子安全离开。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使命在身,那就是助帝返京。
按照仇人心狠手辣的屠杀府里的仆人来看,恐怕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必杀自己的气势,那么自己就再也不能和皇上一起返回京师了。
除非交手之时死的是对方,活的是自己。
想到此节,他沧桑的道:“皇上……”
为今之计,还是先保证身边之人的安全为要。
张府立马起身,想去见儿子是否安全。
他刚离开椅子,儿子和络英道长就走了进来。儿子尚安全,他纠着的心总算是有了个着落。
石绚音,梦圆梦轩也被赵管家叫到大堂来。
一众人见着张府脸色苍白,忧心忡忡,均满是疑问。
络英道长急切的问道:“张兄,不知出什么事了?”
张府顿了顿,道:“道长,可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件事?”
络英点头道:“记得。”
“怎么了?”
张府眉头一锁,道:“仇家……上门了。”
络英惊了一下,继而无畏的道:“无妨,有我与张兄同在,想必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张府摇了摇头,道:“事隔二十多年,他尚能找到我,必是有备而来,硬拼自是讨不到好处,而且府里的仆人已经被他杀了。”指了指盒子里,道:“还送来一个狗头。”
他又对络英道:“我有件事,务必请道长答应。”
络英道:“张兄尽管吩咐,在下定当尽力相助!”
张府看了看张人韦,才说道:“如若仇人真的找上门来,你不用管我,务必带着小儿离去,保全小儿一命!”
“好,请张兄放心!”络英看着张府的神情,知道事态严重,便果断答应了下来。
张人韦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他听着父亲像是在托孤一样,遂问道:“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事,只不过是在多年前与爹结怨的仇家上门寻仇罢了!”张府一直没有和儿子说过自己有仇家,此时,也不去多解释。
“仇家是谁?敢上门挑衅,就让他有来无回!”张人韦怒气冲冲的道,“我张府且是说挑衅就挑衅的地方。”
“岂是这狗头任他宰割?”
……
……
突然,张府的东西厢房,烧起了熊熊大火,刹那间将整个张府照得如同白昼。
“张府,你还不逃命?你好淡定啊。”声音响起,犹如半天打了个霹雳。声音是从院外传进来的!
张府闻声走出大堂,来到前院的空地上,左右寻找对方。
络英道长,张人韦,梦圆梦轩,以及石绚音也走了出来,想瞧瞧对方是何方神圣。
“不用找了,就在这里。”声音又从大堂的屋顶上传将下来。
众人抬头举目望去,只见两个人站在上面。
接着却有哈哈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张府闻声,举目找人,但见屋顶四方均站着两个人,共有八人。
张府凝目盯着着华丽服饰的中年人,眉头一皱,道:“果然是你。”
“必然是我。”那人道,那人正是当年在西湖边逃走的陆离。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能找到这里来!”张府惊讶对方的毅力。
“那怕你在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陆离很果决,他又狠狠的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张府道:“我知道。”
陆离问道:“你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顿了顿,又:“我忘了,就算你有什么遗言,也不会有人替你去做?”
“二十年前让你逃走,今天就看你有没有这么本事了。”张府说道。
“很好!那么纳命的应该是你。”陆离道。话音刚落,他便从屋顶上落了下来,其余七人也相继落了下来。
“道长,务必保小儿周全,拜托!”张府慎重的对络英道,说着,转身对着陆离,陆离与张府对立而站,一双眼睛瞪着张府,好似要喷火一般。
而剩下的七个人则围在外围,不放人离开。
“我找了你这许多年,始终没有你半点踪迹,没想到你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南蛮之地来做买卖,今天既然寻得你,你的死期是到了。”
“你要杀我,可以,不过在动手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张府道。
“你说。”
“杀你父亲的是我,与其他人无关,你可否让他们走?”
陆离道:“那你认为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张府想了一下,似乎明白陆离的意思。
“放了其他人,我将会成为现在的你。”
“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张府神色不宁。
“你在恐惧,”陆离看着张府说道,“而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原来你杀了这么多人,又送了一个狗头,要的就是让我恐惧。”张府恍然大悟。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太小瞧我了。”
他现在暗悔当年在西湖边、断桥头没有把陆离给结果,以致有今日之祸。
他这一生当过官,逃过命,如今又富甲一方,可谓是精彩的一生,除了死之外,他还有什么没尝过的呢?
只是……
他回头看了看儿子!
“那么你儿子呢?”陆离说道。
张府不再说话,这确实是他的软肋。
既然对方不放过,那就只有拼死一搏了。
或许还有保儿子全身而退的机会。
战斗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张府与陆离之间相距丈余,中间枯黄的落叶在飘飞着,狂舞着,周围的气流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空气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让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地上冻了一晚的冻土也在慢慢的融化成泥泞,径自冒着腾腾白汽。
他俩呆立良久良久,犹如两尊神像,一动不动的矗立着。然而,他们又彼此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似乎这两个人完完全全与死人无异。
陆离呆若木鸡。
张府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能把对方看得透明。
陆离与张府都是高手,自是知晓对方的实力,故而又把身上的杀气隐藏得干干净净,让对方不知道自己力量的强弱,对方便不敢轻易出手。
因为这一招出错,便有可能招招受制于人。
此时此刻,这种隐藏杀意的险招也只有他俩才敢用。
他二人好像猜透了对方何时会出手一样,同时向前攻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