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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早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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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之刷完牙回了房间是切切实实打算睡觉的。但是不知道该说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还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外面一点也没有消停的意思。
门铃声几次响起,客厅会在此后的几分钟里安静一会儿,然后故态复萌。料想应该是房主说的楼下那位神经衰弱的老师被他们逼急了。不过这种现象也在反复三次之后消失,可能是那位老师自知投诉无效,放弃了吧。
林安之在半醒半梦之间,对这些事记得很是清楚。她还记得有人进了门,给她拉上了一直懒得下床去拉严实的窗帘,还在她有气无力的反抗之中给她戴上了耳塞。然后,林安之就不省人事了。
这一晚,林安之的前半段睡得很好,在江以曼没有爬上她的床之前。
八个女生三个房间,三三二的分配,房间的床都不算小,勉强挤挤也能睡下。林安之一直以为自己会和许可住在一起,没料到晚上爬床的居然是江以曼。这姑娘估计是把她当成自己的什么抱枕啊玩偶之类的,像只八爪鱼似的挂在她身上。睡梦中的两人就在重复着,推开,贴上来,推开,贴上来,这样反复的动作,导致第二天林安之起来的时候,觉得胳膊腿都酸痛得不行。
林安之昨晚睡得早,又身处江以曼的行为骚扰下,想要睡个懒觉也是难。她是七点半的时候醒来的,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扭在她身上的江以曼。
“干嘛呀!”江以曼突然嚷了一声,然后是小声嘟囔,“还让不让人睡了。”裹着被子有如圆柱状的饭团一般往床的另一侧滚去。
#被肇事者抢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林安之一阵无语,不知道该怎么谴责明显处于昏迷状态的江以曼。她猛吸了两口气,直起身子去洗漱。
自从林安之体会过胃疼的那种无助感后,就坚定了不吃早餐会死的信念。看江以曼这样,应该是没睡几个小时,指望大家一起订餐估计是不可能了,她还是自食其力出去吃早饭吧。
“林安之,开门啦……”安之还在卫生间拾掇自己,就听见门外江以曼催命叫魂似的的声响。
生怕江以曼的噪音打扰到别人,她赶紧吐掉口腔中的泡沫,漱了漱口,开门。伴随着门一起往里面退的还有江以曼斜靠在上面的身子,吓得她接连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林安之看着瘫倒在地面上的江以曼问道。
“早餐。”
“在门口。”
总共五个字,江以曼都断断续续分成了两句话讲,听完前半段,林安之还以为她这是有读心术,居然知道她要出去吃早饭,让她顺便给捎上早餐呢。
林安之没问谁买的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哦”了声算作是回应,语气又恢复了不悲不喜的调调,不过昏昏沉沉的江以曼可能注意不到。
“你可以爬回床上了。”看着软软地躺在地上的江以曼,林安之对于丢下她关门洗脸这种行为心存愧疚,迟迟没有行动。
“没事儿……你不用管我……”
林安之默了默,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江以曼这个活宝,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蠢呢。要不是她堵住了关门的路径,你看林安之会搭理她。
林安之刚转过身,本该作死尸状的江以曼又开口了,吓得她的洗面奶粘到了衣服。
“躺这儿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喻川川突然打电话叫我给他的旧情人送早餐。”
闻言,林安之的手指收了收,低头看了看衣领上那一小块格外突兀的白色污渍,终究还是忍住了对江以曼拳打脚踢的欲望。
林安之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拭着衣服,知道确定衣领上的污渍不会在风干后显示出白色的印记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垂头看了看仍旧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江以曼,没说话,径直跨过她的身子,去门口,取早饭。
返回来的时候,江以曼已经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床上。
林安之习惯性地把房间门关上,在她这一侧的柜子上把早餐放下,凉幽幽地说道:“不是在地板上睡的挺欢实吗,怎么又回来了。”
靠坐在软垫上的江以曼把头瞥向一边,冷哼道:“我才不像某些人那么没良心。”这是在控诉林安之扶都不扶她一把,直接跨了过去。
“抱歉。”林安之的道歉来得突然,江以曼还有几分不敢置信,半眯着的眼睛蓦然睁大,心中刚一阵感动,林安之就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主要是你演技太差了。”
江以曼一口气喘不上来,还要努力保持面上的微笑。还真是谢谢您。
“我要吃早饭。”江以曼朝她伸出手。
“你不继续睡了吗?”林安之抹着水乳的动作顿下,回头看她。
江以曼撇了撇嘴,一本正经道:“江家有训,不能睡回笼觉。”
林安之点了点头,心叹,好习惯。
江以曼在床上卷着被子来回打滚,嗷嗷直叫:“呜呜呜哇哇哇哇!”
林安之的太阳穴跳了跳,耐心问道:“又怎么了?”
“你现在知道喻川的行为有多少恶劣了吧!居然大早上把我吵醒,要知道我昨晚四点才睡啊,是四点啊!”江以曼举着床头的闹钟,手指用力戳着上面标记“4”的数字。
林安之敷衍地点了点头,“恩,恩,知道,是很恶劣。”
江以曼翻滚的动作突然停下,捏着被角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他以前仍然是个善良少年时候的故事吗?”
林安之突然失去了按压泵头的气力,半天没有挤出东西来,皱着眉头和瓶子较真。身后的江以曼也没有催促。
斗争无果,林安之索性把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全部塞回来了化妆袋中,小指勾起装着早餐的袋子甩到将以满面前,淡淡道:“吃吧。”
林安之居然意图用食物堵住她的嘴,江以曼愤愤不平,她在别人印象里难道就是个为了吃不择手段的人吗!
虽然,她确实是。
不过江以曼没刷牙,根据江家家训,当然是不会吃东西的。她只是愤愤地把金黄酥脆的油条掰成两半,发出“咔咔”的声响,表示自己的不满。
功亏一篑啊!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散场的时候。
困倦得高频率打着哈欠的江以曼被喻为止喊到阳台。
“有话快说,困死了。”
“什么!你让我爬床?”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许可不会同意的!”
“你已经收买了人家?用什么?色相吗?”
江以曼尖利的声音几次让喻为止想要把她从阳台上扔出去。
“江以曼。”喻为止叫了她的名字。一惊一乍的江以曼立即安静了下来。
“诶,哥,您说。”江以曼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和江以曼咋咋呼呼的动静全然不同,喻为止全程都保持着冷静的状态,声线沉稳,条理分明。
“不对不对,你凭什么觉得人家对你还有念想?老哥,为人太自恋可不好,万一最后是你自作多情,我岂不是也很尴尬。”江以曼能考进淮大,思维逻辑也不算是太差,这不一会儿就转过弯来质问喻为止。
喻为止猛然被问住,一时无言。半响,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幽长的说道:“你年纪小,不懂。”
如果有,那最好。如果没有,那就无中生有。
江以曼移开他的手掌,嫌弃地叹了一口气,对他这种哄小孩子的话嗤之以鼻,“林安之难道不是和我年纪一样大?您还不是下手了?”
江以曼说话的表情有几分猥琐,好似喻为止做的是什么不可言喻,羞于见人的事情。
喻为止觉得江以曼的反应有些好笑,怎么有股小人得志的味道在。“她比你大一岁。”
“说得好像这就能掩盖你老牛吃嫩草的事实一样。”江以曼小嘟囔叨着,轻“哼”了一声。
“这个忙,”喻为止突然顿住,一直温润的语气多了几分凌厉,“你不帮也得帮。”
江以曼被他这副不容置喙的样子怵得后背挨到了墙边,声音都细弱得丢了江大小姐原有的气势,“有话好好说,吓我干什么。”一点好处都没有就算了,求人办事能是这个态度吗?
当然,长期屈服在喻为止的威严之下的江以曼这次也不例外,非常怂包的妥协了,所以才会有了现今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