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的记忆》予青深深

18、你又不是第一次做棋子

　　很可惜的是，我没有等来顾予青，林家的大伯父和我家的伯父就找上了门。

　　“予青还没回来呢吧，东部的事情的确是有点难办，但是也可以变得很简单，你说对吧，笙笙。”林安昭对我与我这般交谈，倒也叫我吃惊，不过，他都来找我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吃惊的呢。

　　林安昭是顾予青的大伯父，按照我们两家的世交，我也称他为大伯父，林焕则是我的伯父之一。两个人算是林家父辈在政治上抱负最外露的了。

　　以前觉得林家早就已经远离是非之争，结果我恢复记忆后留心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错综复杂，果然，顾予青突然的上位背后大有意思。

　　“笙笙并不大懂。”对于这两位长辈，平日里人多，勉勉强强能有个一两分的亲近，如今，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我实话实说，是最大的以不变应万变，毕竟和老狐狸玩，我还嫩了点。

　　“笙笙，你也知道，予青的母亲当年是私奔来的我们理流内，后来尼克来自己的点燃的战火害死了我的三弟三弟妹，让予青那么小的孩子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现在又想要搞得民不聊生，予青居然还念及血缘亲情，下不了狠手，那个顾司城可没把他当外甥呢，你说对吧？”林安昭把脸凑得近了一些。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大伯父如此的“猥琐”？从一个从政人的大气转化成家常可不适合他，况且，这可没有家常味，有的是不安好意的火药味。

　　“我不太清楚呢，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我装傻到底。没有料到，林安昭竟然会如此急不可待地说出意图，看来在他们眼里，我真的是小白兔的可以。

　　“你去劝劝予青，他最在意你了，你们是最亲近的！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林安昭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十分的有说服力，好像已经心满意足，达成所愿了，说完这话，整个人就放松下来，在一旁瘫坐下来，完全没有外面的精明样。

　　世人大概多误解，怎么林安昭连自己的侄子都不了解呢？顾予青把我接回来，到底是给了他们多大的错觉，会觉得我十分的重要，所以说，顾予青，你为什么要把我接回来呢，这是给自己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他不会听我的吧，这当中我也不是很懂，大伯，不如您亲自去和他说吧。”我说的言辞恳切，还装作了万分胆小的样子。

　　林安昭没有想到我这样“胆小的人”居然会拒绝他，不免一时来气，就要来对我一通说教。这个时候，坐在边上，一声不吭的林焕反倒是将林安昭拦了下来，他扶了扶自己的眼睛，拿出一贯的语气来同我说话。

　　果不其然，我被林焕说动了，坊间传闻诚不欺我，林安昭有勇无谋，只知道强出头，奈何身边有个“计谋大家”林焕，这也才能出“风头”，不然怎么看，林家二儿子，比他聪明多了。小繁打听给我的消息果然是精准无比。在我看来，我这伯父做了林安昭的幕僚，实在是屈才了。自己单干不好吗？

　　“笙笙，你见过妻离子散，战火纷飞的模样吗？你可能连人或者动物死在你面前，你都没有见过吧。战火带给我们的从来不是利益，是生命的损失，顾予青一再退让，是想让大军压境，人们背井离乡，又或者是死在故乡的土地上吗？不想以战止战，但是我们必须反抗！”

　　林焕的一席话打动了我，我想起了生命死在我面前的压抑感，还有自己将要失去生命的无助感。他真的很适合去骗人。

　　林焕和林安昭走的下午，我就向画社请假买了去东部的火车票。午饭的时候，约了小繁出门就餐，小繁的公司离我公司不远，平时上班有空，我们两个人还能插科打诨，但我今天就要动身去东部，虽然说没有逗留的打算，但一切都是未知数，所以就先来与她打个招呼。

　　“我觉得你很快就要被辞退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啊你这是，怎么又要请假去哪里逍遥啊！”小繁真是一阵见血，我随即皱起眉头，“太难了，我也这么觉得，我要是这样还不被辞退，等我回来以后，我一定当牛做马地为公司做贡献。”

　　一顿饭的时间过的很快，临走的时候，我问小繁，“小繁你说，有些真相的浮出水面，真的是会让人快乐的事情吗？”

　　“什么真相，你最近又迷上哪一部剧或者小说了啊，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真相，真相背后还有真相，人们想要的真相，只是他们想要的，让他们心里过得去的东西。要我说啊，人生苦短，多看帅哥，能睡当睡，绝不吃亏！”小繁头也不回的给我来上了这么一句，引得路人频频回顾看我。

　　出门老孙就接上了我，送我去火车站。火车越往东走，感觉人流就越混乱，六个小时后，我到达目的地。没有乱走，也没有提前告知顾予青，但是在下火车的那一刻，我后悔了，这里的局势如此动荡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内心惶恐不安，如果连顾予青都没有见到，我就被那两个老狐狸框到了这里，战火连天的地方，我死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我的尸体。我害怕见不到顾予青，在那一刻害怕极了。

　　“海铭，他在忙吗？我接下去告诉你一个消息，如果可以，先不要急着骂我，嗯，我来了你们这里，火车站，我现在在火车站，我需要你来接我。”理智还没有被丢到九霄云外，我给海铭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们能尽早过来接我，这个当下，和他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打电话的时候，听他们那边的声音，暂时可以判定为“安全”，但这可能只是一定意义上的，毕竟，要等我过去，亲眼见到，感受到那种氛围，我才可以自己在心里给那样的环境打下安全的分数。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不稳妥，只是来的人少，去的人多，连火车站出入口，都有带枪的士兵，一般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架势的。大约是情况有些焦灼，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一切仍有转机。

　　我不觉得顾司城会真的对自己的亲外甥动手，但是顾司城与顾予青的母亲情分有多少呢？顾予青不想动手，两边就是个声势战争，可是有心人却找到了机会，是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我姑且把林家那两位伯伯听进去了一半，这样的局势下去，对于平民来说伤害太大，那些战士又何苦白白牺牲了自己宝贵的性命，不过开战是不可能的，我主和不主战。但我又能有什么话语权呢？

　　此时十分羡慕那些红颜祸水了，一句话的本事就能使朝堂上政局翻上几番，可我始终不会是红颜祸水，我只为大义，不拘小情。

　　在火车站等了不过十分钟，便有人来问我是不是林笙笙林小姐，就将我请上了车，鉴于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看不出有做戏的痕迹，我便认真的相信了，将自己的安危托付给了一群不明底细的人。

　　上车后的三分钟，车子稳稳驶出了火车站，火车站的乱像在街上倒没有愈演愈烈，看得出来，火车站只是一个紧凑的缩影。十分钟后的一个电话，将我刚刚稳下来的心情打破了，也打破了车上安静的气氛。

　　“在哪里？”是久违的顾予青的声音，因为他忙，算起来，我们也有好几日未曾联系，他居然亲自来接我了吗？

　　我转过头问司机，“请问，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呢？”，奇怪的是，司机并没有回答我，“请问？”，我的第二次开口被顾予青打断了。

　　“你到底在哪里？”顾予青隐藏的怒气渐渐显露，我不打招呼的到来是不被欢迎的。“我已经在车上了，等会就到了，你先不要生气。”我很少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谁让这次的确是我理亏呢，接下去的日子还希望他能听从我的建议，安排我的住行呢。

　　“什么车上？你上了谁的车，为什么不在火车站好好等着！”此刻，顾予青的声音传来，怎么听都是怒气滔天，然而，这些信息都在指向一个方向，我上错车了，那又是谁知道我会来这里，还会派人来接我呢？

　　手里的手机忽然间被夺去，此行来接我的一个头对着电话里说到，“林大爷派我们来接林小姐，毕竟登海现在不是那么太平，林小姐一个人，大爷不放心。三少尽管放心，我们会好好保护林小姐的。”说完，电话被他挂断，手机也没有再回到我的手里。

　　我就这样被人“囚禁”了，我甚至都没能从电话里听到顾予青的任何反应。我有点心慌，我这样，他还会搭理我吗？至于林大爷的手段，目的已然十分明确，挟持我以令顾予青，可是他是怎么想的，我哪里来的这样的本事？

　　之前我一直待在南园，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我一离开，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刚下火车，连顾予青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被这样带走，心里十分委屈，还夹带着八分的怨气。

　　我被安排到了一间小公寓，门外有人看着，以我的本事，插翅难飞。屋外时不时有炮弹打枪的声音，不见得是真的要动刀动枪，但是一阵阵没有消停，扰得我内心里十分不愉悦。

　　林安昭想要多一点的土地可以理解，他上赶着要巴结现在得权力中心，他们这种人，不知道为了这场战事寻了多少开战的理由。我又不傻，战火纷飞的日子里，最好发国难财，也最能登科进士，谋得一官半职，他们乐见其成。

　　只是我何其无辜，一平民百姓，怎么就这样拿我做博弈，把我送进南园，真当我要以美色惑主了吗？不对，顾予青来寻的我，难不成要掩人耳目？如今，百无聊赖，坐下来细想，怕是要对感情之事大打折扣了，我这样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一颗出现那么多次的棋子。无与伦比的怀念过去与世无争、平平淡淡的日子。

　　我会留在这里多久，顾予青他会怎么做呢？我要是成了战争的引子，那我真的是千古罪人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罢了，幸好，顾予青不是这样的人。我最多就是被嫌弃，然后，然后会被送回林家吧，只是往后日子难过一些罢了。

　　一个人待着的日子并不难过，左右决定是由他们做，又不是我来做，我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在这种情况下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平平安安不生病的回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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