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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势要打脸帝王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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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野哭的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冯伯拍着路野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他。
冯伯:“阿放受苦了。”
路野:“冯伯......”
冯伯:“老奴希望小将军振作起来,虽然这很难,但是人这一生许多挫折总归是要勇敢一些面对的。”
路野:“嗯。”
冯伯:“宫内传来的旨意,准许休息一日后出发。”
路野:“不。”
路野:“现在,现在就走。”
路野:“冯伯替我回了旨意吧,沈放不愿贻误出征吉时。”
冯伯:“小将军还是稍作休息吧,您手上的伤......”
路野:“这伤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冯伯替我收拾些伤药罢。”
冯伯:“好。”
路野:“对了,此去出征,冯伯不必跟随了。”
冯伯闻言惊骇,朝地上跪下。
冯伯:“这...这怎么能行小将军身边无人照料,老奴是绝不能放心的。”
路野:“冯伯年事已高,我绝不会让您上那战场的。”
路野:“再不说这京内将军府无人照料该是怎样一番荒芜。我...最怕的是...他会把将军府除根来做帝王座下垫脚。”
路野:“所以,冯伯是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京内打理将军府的。”
冯伯眼中泪光闪动,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沉默了好一会后。
冯伯:“好,老奴应了。”
冯伯:“老奴替小将军管着将军府,小将军可定要凯旋归来。”
路野:“嗯,一定。”
事实上路野心中很虚,尽管他清楚原主沈放最后平安回京,但这一路上所受的种种折磨,路野不知道他是否也能够一一挺过。
冯伯:“宫内早就送来了铠甲和兵符。不如...老奴替小将军换上吧。”
路野:“好。”
冯伯:“小将军穿上铠甲如同你父亲当年一般。想必将军在天上看到也会欣慰些许。”
路野:“嗯。”
路野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穿上战袍的一天,原主本身容貌就好,他站在等身高的铜镜前,不敢想象镜中那个一脸杀伐果决之气的人是自己。
路野:“准备...上殿击鼓吧。”
当路野真正走上金銮殿,听两侧人敲响宫鼓的时候。
所有士兵都等在殿下整合,只等待路野举起兵符的那一刻。
路野看着殿下所有人整装待发,气势恢宏。
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兵符。
那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啊,太阳高高的挂着,映照的兵符闪闪发亮。
所有人等着他们的将军说些什么。
路野只道:“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宫门,朝着城郊外走去,也—朝着边塞走去。
史官把这一天的日期重重提笔写下。
没有人看到那位坐在高处的年轻帝王脸上是什么神色,垂下的金帘挡着他瑰丽的眼眸,更不会有人看到——帝王在哭。
路野带着大军朝着边塞方向进发,只用了大半个月,他们就到了驻扎的地方,三天时间整待军务。
路野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一晚能够睡的踏实,他一闭上眼,就总会回想起那晚的事情。
他索性起身打开兵法书籍,却是怎样都看不进去,他好像总能看到那晚给他勇气反抗的那张脸。
那么那么好看的,
顾梓琛。
路野暗暗骂自己,剧情都是虚幻的,怎么能真的对剧情中的人物动心呢。
可是就如同那天晚上季橪在路野心里留下阴影一般,顾梓琛同样也在路野心里重重的留下了。
路野不知道系统说的非重点剧情是怎么跳过,他看着自己的手心,伤口愈合了,疤痕却是凹凸不平。
很快,到了真正要上战场的日子了,路野这才明白自动跳过非重点剧情是什么意思。
只有在原主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事件才会被当做重点剧情。
而在原主心中,操练作战什么的居然都是非重点剧情。
正因如此才苦了路野,路野时常看着跳过剧情留下疤痕的身上,虽然剧情是跳过了,可是疼痛却是无法跳过的。
第一年,沈放第一年出征,众将领不服,时常暗下讥讽,沈放每日人前人后没命操练,留下一身的疤痕,却让不少将领心服口服。
第二年,沈放主动发起几次战争,伤亡微小。在军中立下微信。
第三年,沈放已和敌军交手多次,敌军虽已疲惫不堪,但沈放这边也伤亡惨重。
第四年,沈放在一次敌袭中身受重伤,呼吸微弱奄奄一息。原主等着能从京中带来什么消息,却等到一批杀手。
第五年,沈放经此一战,自身元气大伤,却终归打退敌军,敌军同京中签订了附属契约。沈放又等来一批杀手,其中一位给他的后背留下一条长长深深的疤痕。
第六年,皇上下旨,外患已除,沈将军可以回京述职。沈放并未遵从,巩固边防各种军事防备。
第七年,皇上再次下令命沈放回京。
寒冬,大军踏上了回京的路途,沈放留下了一批将士继续驻守边关。
路野坐在马上,七年的剧情跳过弹指一挥间,路野此时正在回京途中,天寒地冻,路野和众将士一同烤火取暖整待军务。
七年的塞外生活,让路野有些不愿回京,他不知道自己在惧怕什么。
终于,大军行至京郊,路野此时不是近乡情更怯,他是真的不愿踏进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冯伯和将军府,他想他一定是深深厌恶这里,每一寸土地下都埋着累累白骨,才能够铸就一条帝王的道路。
路野刚一踏进宫门,就被拦下押送到天字号牢房。
毫无征兆,毫无理由。
所有回京的将领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他们吵嚷着让京都放出将军。
路野太清楚这是季橪给沈放的第一个下马威,季橪一为查探沈放在京中势力好连根拔起,二为了解沈将军在这军中到底有多少威信。
路野根本不去想外边有多少势力为他奔走,像个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喝喝,在牢中看起来悠闲自在。
五天时间,皇上把沈放从天字号牢中放出,狱卒看着沈放目瞪口呆,忙给路野溜须拍马。
狱卒:“小的在这里做事多年,头一次见有人能走出这天字号牢房。”
狱卒:“将军着实威武。”
路野看着狱卒,随手丢了打赏,狱卒满脸堆笑。
路野:“其实相比外边,我反而还更喜欢牢里。”
狱卒看着路野,震惊的没能接下话来,这世上还有人想待在牢里面的但转念一想,这沈将军在牢内好像还真是过得风生水起,悠闲自在。
路野回到将军府,冯伯已在门口等待,他看见路野的一瞬眼眶发红,老泪纵横,激动的看着路野。
冯伯略带哽咽:“小将军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路野拍拍冯伯的手以示安抚。
路野:“冯伯,我们进府中再说。”
路野在用过饭后又泡了个热水澡,好像洗尽了这些天来的所有疲惫。
冯伯看着沈放背后那条疤,有些欲言又止,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路野和冯伯仔细的说起了这七年在塞外的日子,冯伯也跟路野说了如今京中的情况。
果真如他想象的那样,京中的权利被牢牢抓在了那人手中。
晚上,有宫人传话,皇上设宫宴给沈将军接风洗尘,庆祝沈将军得胜而归。
路野来到宴会上,大殿和七年前相比并无太多变化。
路野坐在位置上,依旧有宫人过来传话,让路野前去偏殿。
路野垂眸看着酒杯中酒的颜色,一饮而尽往偏殿走去。
所有从这里开始的,就该在这里结束。
偏殿内依旧如七年前那个夜晚一般光线朦胧却并不昏暗,当年被他快要掰碎的椅子也不知是如何复原的摆在那里,留有他血迹的地方被刷上了红漆。
路野害怕了,但没有退缩。
季橪这次坐在了偏殿的床上,这次他的眼眸中未带醉意却亮的惊人。
路野朝他走了过去。
季橪:“阿放。”
季橪:“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路野:“嗯。”
季橪:“你肯原谅我了吗?”
路野:“没有,不肯。”
季橪盯着沈放,眼中陡然填上了不知名的情绪。
季橪:“...”
季橪一把起身拽住路野的双手,然后把路野双手绑起来。
让他意外的是,路野没有反抗,就像七年前他看他那样。
没有任何情绪。
季橪索性向沈放身上摸去,他后背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他的手顿住了。
他看想路野的眼睛,路野的眼睛坦诚的写着讽刺。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季橪:“阿放。”
路野似笑非笑:“皇上怎么不继续了?”
路野:“这条疤不好吗?”
季橪:“是...我的错。”
季橪:“阿放,能原谅我吗?”
季橪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让路野更觉得有些可笑。
路野:“刚才的酒,有点苦。”
路野:“你怕是不知道沈放有多爱你。”
季橪一愣:“什么?”
路野:“这么多年了,你就没发现过我不是他”
季橪惊惧:“什么?”
路野:“哈哈哈哈你活该,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季橪猛的掐住路野的脖子。
季橪:“你不是他你是谁?”
路野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剧痛无比,喷出一口鲜血。
季橪看见手上的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路野:“酒里的药,被我自己换了。”
路野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强撑着冲季橪说:“将军府...花园下的枯井....自己去看吧。”
路野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去,却好像没有脱离任务。
他看着季橪抱着那具尸体。
看着季橪走进将军府后花园的枯井。
看着季橪从枯井里失魂落魄的跑出来。
再看着,
季橪也喝下跟他一样的毒药。
路野感觉脑内有什么东西“叮”的一声,他就这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