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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回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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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堂哥失散了,所以她还在继续往前走,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
她停下来想了想,觉得天色还早,也不知是一股怎样的劲头推动着她,仿佛中了邪似的继续往前走。
家人迟早会找到她,等找到她之后,她恐怕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来一览雪景了,所以这一次要去山顶瞧瞧。
因为年岁小,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走到山顶会有多艰难,也没有想到这座山并不小,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在她心里,不管她走到哪里,爹娘都可以把她找回去。
也幸好她没有慌张,若是慌乱之中大喊大叫,她势必要葬身于此。
等她好不容易登上山顶,冷风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往下面一瞧一片银白。很壮观很亮丽,可她心里却终于害怕起来。
一模一样,全部都一模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上来的。因为生性沉静,惊恐之余她还没有失去理智,找了一个山洞,她钻了进去。
没想到山洞里早就有了一个人,那个人蜷缩在唯一一个背风的地方,头低着,头发很乱,衣着褴褛。
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也猛的抬起头,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模样,眼神让她想起只见过一次的斑斓猛虎。但是看身量,那个人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下意识退了一小步,她连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如果这里是你的地盘,我现在就走。”
“过来!”那个人开口,声音有点哑,但是好像也不怎么难听。
走过去,那个人动了一下,然后便是沉默。好半天,白落风才问:“你没事吧?”
那个人没理她,她想了想,脱下外面的裘衣,坐到那个人旁边,把衣服围在两个人身上。
她想着,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此般危机时刻,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且只要他们不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后来雪越来越大,大雪封山,化雪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没有冻死在那个山洞里。偶尔,那个人会出去,然后带回来一些吃的,有冻死的野鸡狐狸,也有馒头。
她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找到的,靠着这些,两个人最后都没有死。七天之后,大伯及爹娘找过来,把她救走了。
但是那天很奇怪,那个人不见了。虽然她极力述说山洞里面还有一个人,哀求他们再找找,可他们却觉得是她冻出了幻觉。再加上找白落风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精力,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找另一个人,于是便带着强行白落风走了。
几天之后,她调养过来了,将要回家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人,依旧是衣衫褴褛,脸上倒是干净了不少,看着有几分清秀。
那个人从窗户里翻进来,把赤尾鞭放在她床头,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可那之后,她再也忘不了那个人,用了三两年的时间才悟过来,她喜欢那个人。
江厌之听完后心里五味杂陈,但终究是惊喜居多。可此刻白落风醉了,不是说话的时候。
敛下情绪,她摸了摸白落风的头发,道:“睡吧,等你醒了,我也有个故事要跟你讲。”
白落风一直睡到次日清晨才醒过来,一摸旁边,没有人。坐起来,觉得头还是有点难受,看来昨天真的是喝的太多了,以后断不能如此了。
好在陪着她的是江厌之,希望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醒了,准备吃饭吧。”江厌之推门进来,神情很是愉悦。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简简单单的早饭。
白落风洗漱完毕,两个人一起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江厌之问:“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心上人,你确定自己是那种喜欢,不是其它?”
“我确定。”白落风有些不解的道:“怎么会问起这个?”
江厌之眨眨眼睛:“一会儿告诉你,找个适合的环境。”
白落风心下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等吃过饭后,退了房,出来后已经有两匹马停在门口了。这是江厌之昨天让伙计去江府带信,然后送来的。
上了马,白落风问:“去哪儿?”既然要骑马,那么想必去的地方一定不近。
“有意思的地方,”江厌之嘴角一勾,打马而行。
奔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便进入了一片树林,栓好了马,江厌之找了棵树跃上去,向白落风伸出手:“落儿,上来。”
白落风看了她一眼,运足力气,几下攀了上去,坐在江厌之旁边。
这里风景的确很好,花草还未凋谢,树叶飘飘摇摇的往下落,很清新。坐在这里,感觉整个人身心都舒畅了。
舒缓的风吹过来,江厌之开始了她的故事:“落儿,其实我也有一个心上人。”
白落风微愣,旋即点头问:“嗯,是什么人?”
“一位姑娘,如果到现在她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你差不多大。”
白落风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这个故事可能真的和她有关,一时间既想阻止江厌之继续讲下去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年我十二岁,第一次离开琼城,而且是一个人,这是我师父给我的最后一个考验。”
外出游历半年,若能活着回去,便继续教她本事,若不能,那自然也没有后文了。
临走时师父说了:“我范鬼的徒弟,必须要活的自在,不能缩头缩脑,出去无论走到哪儿,都不可隐瞒自己的来历。”
江厌之记住了,于是她带着一两银子三个馒头便出城了。初时是十分喜悦的,十二岁的姑娘亭亭玉立,娇俏可爱,走哪儿都能招来人喜欢。
可一旦她报了出处,招来的便是打骂。久而久之,原本纯澈的目光便开始变的狠厉,盯着人的时候直叫人心底发凉。
江厌之觉得自己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么多比她大比她厉害的人追杀她,她都没有死,逼急了还能杀几个人伤几个人,这个年岁的姑娘没有能比她更厉害的了。
她在小酒馆喝酒,喝完了之后不给钱就跑,看见有人打群架她就上去胡打一通,把人都打趴下,然后趾高气扬的离开。
她开始变的圆滑,开始喜欢捉弄人。她发现这样很有意思,看着别人被自己耍的团团转,匍匐在自己脚下,成就感一路飙升,好似自己就是主宰天神一般。
那日她又被一帮人追杀,本来是逃不掉的,可凛凛寒风帮了她。她不怕死的跑到了山上去,果然那伙人没有追上来。
江厌之冷笑,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懦夫,一点风雪便把你们吓住了!”